爺爺的病這麼嚴重？
“乖，不怕。”陸逸塵站在她身後，單手摟着她的腰，側頭看了病房內閃個不停的器械一眼，視線定在老爺子的臉上。
老爺子這時候已經醒了，眼皮子抖個不停，這裝的真沒水準。
陸嶽德氣得胸口發疼，他孫子說出這麼有歧義的話，雖然是事先說好的，但聽他這麼拐彎抹角的說他活不成了，好像他兄妹倆要相依爲命一樣，他依舊生氣。
“爺爺會好的。”黎嘉說話時，聲音裡有掩飾不了的泣音，握着老爺子的枯手不撒開。
老爺子心裡好受多了，還是嘉嘉心疼他。
老爺子原來就有心臟病史，他這麼一病，來看望的人絡繹不絕。
客人離開，醫生又一番叮囑，要多陪陪老人什麼的，順着他的心意，老人家時日不多，不比年輕人。
把黎嘉嚇得寸步都不敢離開。
家裡給國外的父母打了電話，現在也在回來的路上。
“我也沒有什麼願望，就是你哥哥到現在還沒成家……”老人醒過來，絮絮叨叨的拉着黎嘉的手唸叨。“……還沒抱上曾孫。”
黎嘉在一旁安慰，偶爾說些學校的趣事逗老爺子。
她也不好去接這話，只能寄希望於父母趕緊回來。
陸逸塵剛接了一個電話進來，聽到老爺子發虛的聲音，接道:“多撐一段時間，嘉嘉會有的。”
黎嘉臉色發綠，張嘴想反駁他胡扯，老人點了點頭，嘆氣，拍了拍黎嘉的手背。“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懷上，我看到了，死也能笑着閉眼了。”
黎嘉就說不出掃興的話來，只能默認了。
“爸媽乘坐的班機馬上落地了，我去機場接他們。”陸逸塵看着黎嘉，又道:“他們說很想嘉嘉。”
黎嘉一聽，站了起來。“哥哥留在這裡照顧爺爺，我去吧。”
“也好。”陸逸塵目光微閃，沒有反對。
病房內，只剩下爺孫倆個，老爺子當即扶着腰爬起來。“哎呦，可憐我一把老骨頭，再躺下去就真起不來了。”
陸逸塵把老爺子扶起，坐在牀上，在他腰後墊了個枕頭。“你借這機會養養病也好。”
老爺子的病治不了根本，除非換心臟，可手術風險太大，不是有錢就能行的，且不說心臟配型完全靠運氣，就是有匹配的心臟，也要承擔風險。
即使手術成功，這麼大的手術，老頭子年紀大了，身體也受不了那個罪。
不到萬不得已，陸逸塵暫時也不敢給老頭子換心臟，不過，想到幾年後老爺子就是因受到刺激心臟病發而亡，他心底還是不太放心，先讓人留意着有沒有匹配的心臟。
“你爹媽那邊說清楚了？”陸嶽德靠着鬆軟的枕頭，端起牀頭櫃上的熱茶，吹了吹熱氣湊到嘴邊潤嗓子。
“父親恐怕不會同意。”他沒有提嘉嘉和自己的事，只說老人病了，讓他們回來一趟。
“哼。”陸嶽德冷哼一聲。“他就是腦子轉不過彎，以爲是上個年代，年紀還沒他老子大，整天搞得和封建地主一樣。”
陸逸塵眉梢微挑，脣角有一絲笑意。
“他老子都快死了，臨死前的遺願，他還敢反對不成？”陸嶽德放下不鏽鋼保溫杯，絲毫沒把兒子的那點反對意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