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煞氣纏身,想必手上也有不少人命,死不足惜!”
葉天停住腳步,說道:“嘯天,行走江湖,講的就是個殺伐果斷,切不可有婦人之仁,否則終究會害了自己的。”
現實和理想往往是有衝突的,就像是在一些影視作品中,主角和壞人總是要扯淡半天才會出手將其殺死,但是在現實裡,根本就不存在這樣的事情,在江湖人眼中,只有死人才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
不過葉天殺死林宣佑,卻還有另外一層意思在裡面,那就是不想讓他們師徒的今曰所爲傳出去,畢竟現在還是法制社會,即使葉天有把握將這件事情給壓下去,但那總歸很麻煩不是?
“是,師父,我明白了……”
周嘯天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跟在葉天身後,兩人悄無聲息的又遁出了這個別墅小區。
來到江邊後,已經是深夜一點多鐘了,走到一處電話亭的時候,葉天忽然站住了腳,問道:“嘯天,身上有硬幣嗎?”
“有……”周嘯天從口袋裡掏出一枚一元的硬幣來。
接過硬幣,葉天拿起電話亭中的話筒,將硬幣投進去後,按下了110三個按鍵,電話接通後,葉天壓低了嗓子,說道:“是公安局嗎?我要報警,江邊別墅八號樓裡面發生了殺人案件,請你們點去處理!”
說出上面一番話後,葉天也不搭理對方的追問,直接掛斷了電話,拉着周嘯天走到了橋邊一條公路上,攔下了一輛跑夜班的出租車。
三分鐘後,當出租車從市中心駛過的時候,幾輛警燈閃爍的警車和出租車迎面擦過。
“師傅,靠路邊停。”車子開到市局門口,葉天叫停了車子,等這輛車駛遠之後,又打了一輛的士。
如此接連換了四五輛車,葉天二人才回到了豐/城的的賓館附近,此時已經是深夜三四點鐘了。
在距離賓館大門還有十多米的地方,葉天忽然站住了腳,對着一處花壇說道:“出來吧,大半夜的你也不嫌冷?”
“葉爺,您……您回來了?”
躲在花壇後面的包風凌雖然裹着件棉大衣,但還是被凍的嘴脣發紫,看着葉天手中拎着的麻袋,包風凌一臉的不可置信。
“上去說話吧。”葉天撇了他一眼,率先進入了賓館裡。
“葉爺,我……我是怕……”回到房間後,包風凌就想出言解釋。
葉天擺了擺手,說道:“不用說了,吉老大和劉老二已經同歸於盡,我答應了劉老二,饒你這一次,不過包風凌,從明兒起,你就要離開贛省地界,有多遠躲多遠,能做到嗎?”
“老……老二死了?”
聽到葉天的話後,包風凌臉上路出一絲傷感的神色,他出道比劉老二晚了許多,這些年一直受到劉老二諸多照顧,眼下聽到中個消息,也是忍不住悲從心起。
葉天嘆了口氣,從麻袋裡掏出了幾疊錢,扔給了包風凌,說道:“這裡有十萬塊,你拿着做點小買賣,不要再去行騙了。”
包風凌搖了搖頭,用手擦拭了下眼角的淚水,說道:“葉爺,我還有點積蓄,這錢我不要,謝謝您給老二報了仇,姓包的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幹這行當了。”
心中感傷之餘,包風凌也有一絲解脫的感覺,因爲這麼多年以來,吉老大的影子始終在他腦海中揮之不去,眼下聽聞吉老大已經死了,包風凌心頭就像是放下了一塊大石。
看了一眼包風凌,葉天說道:“給你就拿着吧,回去休息下,明兒一早就離開,否則怕是走不掉了。”
回到酒店後,葉天也只是休息了三四個小時,第二天早上六點多,他就和周嘯天退了房,叫了一輛跑長途的出租車直奔上/海,然後從上/海又包了個車返回廄,一路上用了兩天多的時間。
倒不是葉天想折騰,關鍵是攜帶者那麼多的黃金,實在不方便坐飛機,在路途中葉天找了銀行刷了下那兩張卡,發現吉老大倒是沒在密碼上玩貓膩,順利的查到每張卡里都有兩千萬,還多出來一千萬的利息。
不過此行的收穫遠不止是這幾千萬的金錢,不管是那個風水葫蘆,還是周嘯天身上的幾本周氏秘術典籍,其價值都不是用金錢可以衡量的。
葉天說的沒錯,就在他們早上剛剛離開南/昌地界之後,這個城市就變得風聲鶴唳起來,三死兩傷的案子,可謂是重案了。
而且那密室中的情形,讓所有當時當場的人都嘔吐了出來,就連經驗豐富的法醫都不例外,連夜又調集了防毒面罩,這纔將現場的勘測工作繼續了下去。
經過對那昏迷過去的風火二將的審訊,吉老大的身份浮出了水面,不過這也讓案件變得愈發撲朔迷離起來。
從表面上來看,吉老大是被劉老二咬死掉的,但是被綁縛在木樁上的劉老二是如何解縛的,吉老大手上的傷口又是如何而來的,以及保險櫃中丟失的錢財,這些都清楚的說明當時房中有第三方的存在。
但是讓警方鬱悶的是,他們幾乎將別墅每一寸地面都給搜尋過了,也沒找到一個有價值的腳印或者是指印,提取小區的監控錄像,也沒發現任何有嫌疑的人員出入,好像對方就是憑空出現在別墅中一般。
至於那風火二將,對昨兒發生的事情更是一問三不知,除了二牛見到個人影之外,大虎就只記得撒尿的時候遇到鬼了,這兩個渾人的口供,頓時讓案件的偵破陷入到了困境之中。
案發現場的情形,已經脫離了普通刑警所能理解的範圍,無奈之下,當地市局向省廳發出了求救,經過省廳刑偵專家的現場勘測和對林宣佑死亡的屍檢報告,得出了這起案件是武林高手所爲的結論。
雖然聽起來有些像是天方夜譚,但那精準的飛刀傷口和另外一人死亡的原因,都指向了這一論點,加上吉老大的社會關係和背景,這一結論得到了很多人的認同。
不過案件的偵破到了這裡也是進行不下去了,因爲葉天到南/昌所使用的證件都是假的,他們根本就無法從茫茫數百萬人海中提取到任何有關於葉天的線索。
好在這案件的姓質雖然很惡劣,但並沒有苦主的存在,加上吉老大所犯的那些罪行,就是沒死被抓住,槍斃十回也都夠了,所以在某些方面刻意的封鎖下,案情沒有被傳出去,慢慢就成了一樁死案,卷宗也就被丟入到了案卷檔案室內的角落裡去了——
“吱吱……”
當葉天拎着那有些不倫不類的麻袋踏入家中四合院的時候,原本眯縫着眼睛躺在宋薇蘭懷中的毛頭閃電般的竄了出去,一雙小爪子在麻袋上一抓,那隻帆布麻袋頓時被撕裂了一條大口子。
“臭小子,倒是知道挑揀好東西!”
看着散落了一地的金條和被毛頭抱在懷中的那隻風水葫蘆,葉天不禁有些哭笑不得,這傢伙要成精了,放着這黃金不要,偏偏要去搶那葫蘆。
“葉天,你回來了?”
宋薇蘭從中院追着毛頭跑出來,見了這灑落一地的黃金,也是愣了一下,說道:“這是怎麼回事?這些黃金的成色好像是解放前的啊?”
像這種三百克一條的小黃魚,只是在解放前那段時間流行的,是以宋薇蘭一眼就認了出來。
“呵呵,我這不是出去要賬的嗎?對方錢不湊手,就拿黃金抵債了。”
葉天將掉在地上的黃金都撿了起來,擡頭看到老爸走了過來,連忙將破麻袋往他懷中一塞,右手又掏出張銀行卡,附在他耳邊說道:“錢都要來了,我還有事,剩下的您去解釋吧。”
丟下黃金和卡後,葉天一溜煙的回到了自己的後院,這有了老媽的感覺雖然不錯,但那種事事關心的詢問,卻是讓葉天有性不消。
葉東平是如何向宋薇蘭解釋的,葉天不知道,不過晚上吃飯的時候,宋薇蘭卻是再也沒問及這件事,也讓葉天鬆了口氣,和遠在港島的苟心家商議了一番,葉天決定將周嘯天收爲麻衣一脈的真傳弟子。
距離過年還有一個星期的時候,苟心家和左家俊直接飛抵金陵,與葉天師徒二人會和後重返茅山,在老道的墳前給周嘯天舉辦了一場入門儀式。
二十世紀的最後一個新年,天上飄起了大雪,整個廄都籠罩在一片白茫茫的雪景之中,不過在葉天的四合院裡,卻是異常的熱鬧,歡聲笑語不斷的傳出。
“葉天,清雅,這是媽給你們的壓歲錢!”當一家團圓飯吃過之後,宋薇蘭拿出了兩個紅包,遞給了兒子和一臉緋紅的準兒媳。
紅包裡的錢並不多,是從五角到一百塊一套嶄新的票子,這是宋薇蘭聽丈夫提及兒子小時候羨慕別人收紅包的事情後,專門去銀行兌換的,也算是用心良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