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黑暗,讓喬以安整個人都不能安靜下來,甚至她的手都開始發抖起來,呼吸也漸漸的出現了困難。
她怕黑。
不是普通的怕黑,而是對黑暗恐懼。
這一點,甚至連傅亦辰都不知道。
自從七年前那個夜晚之後,喬以安便對黑暗有種莫名的緊張和恐懼之感。甚至她睡覺的時候,房間的燈都是點亮的。
她一陷入到這種絕對的黑暗當中,就會出現呼吸困難,好像有人掐着她的脖子一樣。她忘不掉那一夜,溫熱的鮮血噴灑在她臉上,順着臉頰一點一點滑下的那種粘稠感。
忘不掉那一夜刺耳的聲音,忘不掉撫摸着她臉頰的手指冰涼的溫度,忘不掉母親暈厥過去沒有說出來的話……
每次陷入到絕對的黑暗,喬以安的腦中就會閃現那一夜的事。她驚慌失措的尖叫,撕心裂肺的想要找人求助,心驚膽戰的感覺到母親的溫度一點一點消失。
一切的一切,她無能爲力。從此,黑暗,成了她的夢魘,成了她的魔障,成了她的……心底最深處的心結。
“亮!亮啊!爲什麼不亮!”喬以安慌張的擡頭,聲音都有些顫抖,眼中的無措就好像一個被人遺棄的孩子。
就算電梯壞了,應急燈也不可能會壞掉啊!就算停電,應急燈都會亮。
“別喊了,停電了。”冷冷的聲音響起,在黑暗中更加恐怖!
“誰!”喬以安整個人縮緊,緊緊的靠着身後的門,身子緊繃,慌張的四處張望。
“喬小姐的記性好像不太好,需要我‘強吻’回來幫你找找回憶嗎?”
強吻回來……
除了“陳家二少”,沒有別人了。
“強吻”兩個字咬的極重,就算現在喬以安看不到冥少的表情,也可以從他那陰冷的語氣裡判斷的出來,他的臉色絕對不好看。
雖然冥少聲音陰冷,但是他的出現,卻緩解了喬以安內心對黑暗的恐懼。雖然此刻她依然整個人緊繃着,但身邊有一個人,讓她的神經緩和了許多。
“你怎麼在這裡?”喬以安防備的開口。
不管他是否住在這裡,喬以安總覺得“陳家二少”有問題。
右前方傳來冥少那沒有溫度的聲音,“我正在工作,聽見外面有人像白癡一樣大喊大叫,出來瞧瞧。”
“你纔像白癡呢!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喬以安發現,“陳家二少”說起話來,真的是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似乎什麼時候說話都是冷冰冰的。
“‘亮亮亮’的時候。”回答的乾脆,利落,沒有一句廢話。
也就是說,冥少在喬以安剛醒過來,發現應急燈不亮的時候,他就已經出來了。
站在那裡,看着她傻喊了半天,纔出聲。
喬以安深吸了一口氣,剛想譴責幾句的時候,突然腦中什麼閃過,“你說你在工作?”
右前方的聲音依然是一個音調,“我說話不喜歡重複第二遍。”
切!
不知道是誰在咖啡廳裡,連着問了她三遍一模一樣的問題。
“你不是說停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