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光播撒四周，霎時間暈染的彷彿雪後白地。
這神光只閃爍了一個瞬間，好似驚鴻過隙，但就是這一瞬間，卻奪去了在場至少一半的生命。
這就是驚鴻，姜祁目前掌握的八十一種天眼神光變化中，威能最大的一種。
白素貞沒有多餘的動作，只是輕輕的甩動衣袖。
一道道淡白色的霧氣隨風而散，又馬上消失不見，就好像從未存在過一樣。
但就是在這無聲無息之間，其餘還站着的，但被驚鴻神光影響的人們，都身子一軟，無力的跌倒在了地上。
姜祁低頭看了一眼，只見那些人一個個面色青紫，嘴脣蒼白，顯然是中毒了。
而且，還是極爲強悍的猛毒。
白素貞乃是異種白蛇證道，衆所周知，表面看起來人畜無害的蛇往往都是兩個極端。
要麼一點毒也沒有，要麼毒到無以復加。
因爲後者已經不需要用花裡胡哨的外在來表示自己的毒性。
很顯然，白素貞就是後者！
“兩位真是好本事，小看你們了。”
這時，陰影中現出一個身影，正是姜祁和白素貞二人的獄友。
一身寬大的黑袍，彷彿一隻隱沒在黑暗中的大蝙蝠一樣。
姜祁看了一眼，擡手。
“錚！”
赤紅劍光一閃而過，將那黑袍人的頭顱斬下。
本來，這黑袍人既然能夠在姜祁和白素貞的輪番洗地之下活下來，是有幾分本事的。
但奈何姜祁手中的劍器喚做陷仙劍。
紅光一起，攝人靈臺紫府，神識如烈火灼燒，猝不及防之下，便是有保命之法都用不出來。
“確實好本事。”
姜祁這下開口回答，只不過那黑袍人是註定聽不到了。
“姜道友，可否拜託你一件事。”
白素貞來到姜祁的身邊，頗爲歉意的說道：“妾身需要混沌天魔的頭顱，須得是妾身親自斬殺的，一會可否請姜道友掠陣？”
名爲掠陣，實則是拜託姜祁不要跟她搶人頭。
“其實，小道也想跟白道友你這麼說”
姜祁神色怪異。
而此話一出，對面的白素貞神色也怪異了起來。
“姜道友，不是來歷練的？”
白素貞古怪的問道。
“誰家歷練弟子，會直接扔進監獄裡面？”
姜祁苦笑着回答。
白素貞沉默了一會，擡頭說道：“姜道友，回頭再說，先殺敵如何？”
“至於具體.各憑本事？”
“善。”
姜祁從善如流的點點頭。
二人達成一致之後，朝着洞口所在的方向，也是唯一的“出口”走去。
這個甬道很長，非常的長，以天外長城的體量來說，這並不讓人意外。
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在二人縮地成寸之下，距離出口依舊遙遙無期。
“呼哧.”
此時，一片靜默中，突然響起的呼吸聲讓姜祁和白素貞停下了腳步。
“白道友，小心些！”
姜祁神色嚴肅的對白素貞說道，而後，一甩袖子，站在了白素貞的前面。
“白道友，伱戒備後面。”
“好。”
白素貞點頭答應，然後，卻突然擡手，指尖夾着一道薄若蟬翼的本命鱗，那鋒銳的尖端直接捅進了姜祁的後心大穴。極致的猛毒在瞬間擴散，姜祁整個人都僵住。
“道友.”
他僵硬着脖子回頭，似是不敢置信，神色是那般的扭曲，眼睛中帶着茫然，疑惑與憤怒。
白素貞卻只是淡淡的與姜祁對視，黑白分明的眼中毫無波瀾。
下一刻，姜祁的臉色變了，一層黑紫色的迷霧在姜祁的臉上浮現，逐漸聚攏成一個扭曲猙獰的面具。
“啵”
面具在形成的那一刻就潰散，來帶着姜祁整個人都化作了無意義的霧氣崩潰。
與此同時，白素貞眼前一花，眼前再次出現了一個姜祁。
而這個姜祁的腳下，則躺着一個屍首分離的物件。
這物件連生靈都算不上，甚至不知道怎麼去描述對方，眼睛看過去，只能夠得到諸如“淤泥”“粘稠”“噁心”之類的反饋。
說是屍首分離，其實嚴格來說，只是被斬成了一大一小兩段，很難說哪一邊是頭，又或者這物件到底有沒有頭。
“兩頭惑心魔，你中招了。”
姜祁收起手中的陷仙劍，看向眼前依舊帶着警惕的白素貞，想了想，雙手掐訣，漆黑的雷霆凝聚在了指尖。
與此同時，一陣讓白素貞感到脊背都在發涼的危機感油然而生。
“姜道友。”
白素貞這才鬆了一口氣，她曾見識過姜祁的這個法，乃是模仿誅仙劍陣中的通天教主而成，雖然沒有哪怕一絲的神似，便是形也只仿了半分，可到底是聖人手段，區區五等混沌天魔，不可能模仿的來。
姜祁點點頭，說道：“方纔，你被那惑心魔蠱惑進了幻境，可還有一頭要偷襲我，我剛剛斬了去，你便也醒了。”
白素貞聞言，慚愧道：“姜道友的心志比我強很多。”
說罷，白素貞臉色一白，腳下一軟。
被惑心魔拉進幻境，損失的是魂魄本源，哪怕她識破並反殺，可傷害到底還是造成了。
“道友。”
姜祁上前，舒展左臂，準備抱住白素貞，而白素貞不知有意還是無意，也就勢倒向姜祁這邊。
“嗤”
然而，最先迎接白素貞的，卻不是姜祁的懷抱，而是一柄穿腹而過的赤紅長劍。
赤紅的光芒閃耀了一瞬，將白素貞的神識瞬間摧毀。
“第三頭。”
姜祁淡然的聲音在白素貞的頭頂響起。
白素貞木然的擡頭，只見姜祁的眉心不知何時睜開了一道豎目，其中閃爍着駭人的神光。
姜祁半點也不耽誤，後退一步，拔出陷仙劍。
伴隨着劍器抽離，白素貞的身軀開始扭曲，並逐漸的化作一坨紫黑色的不明物質。
姜祁雙目開闔，周圍的場景陡然一變。
“姜道友！”
真正的白素貞正站在姜祁前方不遠處，水袖揮舞，對抗着三頭筋肉遒勁的異怪。
“嚯。”
姜祁不由得眨眨眼，不遇見就算了，一遇見就是一人三頭。
白素貞對抗的那玩意，也是混沌天魔的一種，但沒有任何的詭異能力，專注於現實，是混沌天魔中唯一一種只有現實搏殺能力，而沒有涉及心境詭異能力的變種。
而姜祁這邊就不用說了，三頭惑心魔，最典型的混沌天魔，最擅長侵入修行者的心智之中，擬造幻境。
可能是知道姜祁不好對付，這三頭惑心魔甚至還玩了一出苦肉計。
合力把姜祁拉進幻境，一個與姜祁正面對抗，另外兩個演戲，正面對抗的死掉之後，再趁着姜祁心神鬆懈之時，由“白素貞”一槌定音。
老千層餅了。
不過很顯然，這波，姜祁還要再更上一層的位置。
捋明白了這些之後，姜祁衝向了圍攻白素貞的三頭混沌天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