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是由於老天喜歡捉弄人的關係,經過一代代的時世變遷,綠島竟然變得越來越耐人尋味了。先是一層不知從何而來的迷霧,後來又是莫名其妙的迅速沙漠化,直到近幾十年,又無原無故冒出了一個海底旋渦,這一切的一切,更給綠島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只不過天穹學院對於私人不允許登上綠島的規定,還是一如既往的執行着。
所以說,祁麟這次破例獲得陸逍院長的允許,踏身綠島營救易幹,這本身就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而程靖剛纔之所以要說陸逍過分,並不是由於他沒有告訴祁麟寶藏的消息,而是罵他太過肆意妄爲,把天穹學院未來的命脈都泄露了出去。
當然,天穹學院的未來與程靖沒有任何關係,與祁麟更是絲毫都沾不上邊,所以程靖纔會毫無顧忌的把事情全盤托出,她當然也希望祁麟在執行任務時兼顧一下尋找寶藏,只不過她並沒有考慮到尋找寶藏時的危險而已……
“行了,我來這裡的事情都辦完了,至於今後如果真的遇見始元宗的弟子,勸你還是三十六計走爲上策爲好,千萬不要和對方硬碰硬,除非你能修煉至《元經》頂層的黑色境界。”程靖重新回到車中,而她卻沒有把祁麟也請進去的意思。
“等等,老媽,你還沒回答我你是怎麼進來的呢!”
“那還不簡單,你難道沒注意到我選擇談話地點的原因嗎?天穹學院的高手太多,只有在充分安全的地方,我們的談話纔不會被別人偷聽。”程靖神秘一笑,揚手指了指竹林深處。
“老媽,你認識院長?”祁麟當即驚呼道,現在他終於明白了,早先在他誤得到黑龍天證後,程靖爲什麼能夠馬上道破天穹院長皇盜的身份,原來他們兩個很久以前就是熟識,看來自己能夠順利進入天穹學院也是託了老媽的福……
“噓,小聲點,我可沒告訴過你這件事,你明白嗎?”程靖刻意壓低了聲音,把祁麟的耳朵拉到嘴邊說道。
“我明白了。”祁麟此時的心情說不出是居喪還是激動,很顯然,程靖和陸逍的關係應該早就超出了泛泛之交的行列,但是自己非但沒從陸逍那邊撈到一點好處,反而被他指示着執行各種任務,甚至欠下了一屁股債,這不知道算不算典型的吃裡爬外型?
就在祁麟目送着寶馬車慢慢啓動時,程靖的腦袋突然又從車窗中探了出來,抱以了一個溫柔的笑容後,輕鬆問道:“小麟,你和紫竹的相親進行得怎麼樣了?什麼時候訂婚呢?”
祁麟現在一聽見紫竹這個名字,就感到腦袋發漲、六神無主,他既不想過分冷落這個女孩,又無法強迫自己熱情對待,外加身邊的那四個女孩都對南宮紫竹充滿了敵意,自己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檔子事。
還未等祁麟給出回答,就聽見程靖已經自顧自接口道:“紫竹可是一個好女孩,你可要好好珍惜哦。至於你身邊的那些扎手玫瑰,反正我是不介意多幾個兒媳婦的啦。”
帶着一陣銀鈴般的嬌笑,程靖所乘的寶馬車消失在了校園大道的盡頭,留給祁麟的,只有滿腦子的問號,以及一大堆的省略號……
穿着那身略小的衣服,祁麟漫無目的的行走在尚顯寬敞的校園中,再回別墅肯定是不現實的,那樣一來,自己即使不被那幾個丫頭折磨死,也會被她們再次裝扮成什麼變態的樣子,要知道,在失去了頭髮以後,這次就極有可能把假髮粘在頭皮上了!
去桐星的辦公室嗎?這看似到是一個不錯的主意,不過不知道那個老頑童會不會藉此機會趁火打劫一番,若是再被他騙去十年的苦力,那就太不划算了。
至於方婭教官和司馬毅,祁麟一想到他們冰冷的表情就覺得心頭髮寒,寧願在冰冷的圖書館借宿一晚,也不要去打擾他們的“清淨”。
一想到圖書館,祁麟就感到腦中靈光乍現,當時蘇小不是給了自己一枚“古靈之戒”嗎?自己何不去古靈空間躲上幾天?
想到這裡,祁麟緩緩擡起右手食指上的銀色指環,把精神集中到一點後,體內的靈力瞬時在他指間凝結成了一點耀眼星光,隨着“通靈印”的迅速打出,他的整個身體剎那間憑空消失不見了。
再次回到古靈空間,這是一個個晴朗的上午,也是祁麟第一次正視古靈空間中的天空,按照現實中的季候來看,應當是秋天還沒有來,夏天已經快過完了,天空似藍色的玻璃,白雲並不多餘,緩慢飄移。
懷着興奮的心情,祁麟邁步直衝向小小所在的城堡,再次回到古靈空間他才知道,原來當修靈者施展出“通靈印”後,並非可以到達某個靈界空間的任何地方,而是根據其指間通靈戒指的限定,來到一個靈界特定傳送點,而祁麟手中這枚“古靈之戒”的傳送點,就在小小城堡西方的不遠處。
故地重遊,祁麟輕車熟路的飄身進入了那幢雄偉又略帶陰森的中世紀城堡,城堡前方的廣場上,當時他和亞魔交手所留下的痕跡歷歷在目,幾道深不見底的裂痕,加上密佈的凹陷坑洞,記錄着那場慘烈的戰鬥。
不過讓祁麟感到自嘲的是,身爲當事人的自己,卻並不是那場戰鬥的主角,最後關頭竟被靈玖搶去了風頭,以至於錯過了一次在花月面前表現的機會。
腦中回憶着唏噓往事,祁麟已經踏身進入了城堡的內部,而那一幕歐洲中世紀的貴族華麗,也再一次如放電影般的呈現在他面前,如果不是因爲這些東西沒辦法帶回現實世界中,對於這一切,他還是頗有興致的。
城堡內部的空氣依然寂靜無聲,步履間,一股淡淡的黴味不時飄入祁麟的鼻息,滲透進他的鼻孔,更在他的體內蔓延開來。靈體應該是神聖明潔的,但是現在卻始終帶給祁麟一種死亡的感覺。
這小丫頭也不知道打掃一下。
在古堡的大窗戶外,無數的蝙蝠像黑色的長龍呼嘯而過.伴着清脆的尖叫聲,嚇得祁麟一陣趔趄,哎喲一聲差一點坐到地板上。
祁麟一邊極力使自己分清靈體和鬼魂之間的差別,一邊欣賞着不時從他眼前掠過的名畫古董,如果說這幢城堡不是蘇小布置的,那此間原來的主人,不,應該是主靈,必定是一位饒有品位的傢伙。
踩着腳底下吱吱作響的木地板,祁麟七轉八彎的來到了蘇小的房間門前,雖然想伸手推開房門,但是手臂剛一擡起,卻又心存遲疑的愣住了。
根據祁麟過去對蘇小的瞭解,早在自己踏進這間城堡以前,這個古靈體就應該先知先覺了,一如上一次他意外進入古靈空間的時候,蘇小已然在自己應該出現的地方等候着他了。
不過這一次,整幢城堡卻出奇的安靜,靜得甚至讓祁麟有些陌生,因爲這一種靜並不像過往那樣,而是彌散出絲絲懾人的死亡氣息。
在猶豫了不到三秒鐘後,祁麟還是鼓起勇氣推開了蘇小的房門。
情形比他想象的要好得多,蘇小的房間就和過去一樣古老整潔,稍顯陰沉的房間中,擺放着爲數不多的幾件歐式傢俱,餐桌上放着幾隻不知名的水果,看似已有不少時間了,只可惜祁麟並沒有得到如期而至的歡迎聲,而是一幕比城堡走廊中更爲寂靜氣氛。
“小小?”祁麟輕輕叫喚了一聲,房間里根本沒有人,他是不需要這麼小心的,但卻好似有一隻無形的手掐着他的脖子,讓他不得不壓低了嗓音。
很可惜,並沒有人回答,房間中只回蕩着祁麟自己的聲音,久久不曾飄散。
“這小丫頭會離開這城堡嗎?”祁麟低語了一句,像是在問自己,更像是在爲自己壯膽。
這個房間的環境實在是太陰冷了,祁麟過去看過不少驚悚小說,對於那些耳熟能詳的恐怖大片也並不陌生,但是在他自己親身經歷到這種空寂氣氛的時候,一絲無法掩飾的恐懼神色還是悄然爬上了他的臉龐。
此刻,祁麟很想返回現實世界,但是轉念想到那件噁心的兔女郎裝扮,這個念頭就霍然被他扼殺了,於是現在的他只剩下了兩條出路:要麼找到蘇小,與她在這裡共度幾天;要麼就獨自一人在這個空蕩蕩的城堡中孤守幾天。
相形之下,祁麟還是覺得前者更有些誘惑力,至少讓他不必爲了推算時間而發愁,要知道,古靈空間中的時間與外界是全然不同的。
由於沒有電燈,所以當天色漸漸暗淡下來的時候,這間本就不算太過亮堂的房間,早早的悉數被籠罩在夜幕之中了。祁麟躡手躡腳的從抽屜最深處找出了兩支蠟燭,抹去上面的厚厚灰塵,用桌上的火石將之點燃後,整個房間中的光線登時明亮了不少。
蠟燭的光芒在傢俱上落下幾道幾何形的陰影,雖不耀眼,但很溫柔,不過相比之下,祁麟的動作就實在不敢恭維了,半弓着身子,手中的蠟燭微微向前傾着,別人拿根蠟燭像天使,但他卻像魔鬼,還是心驚膽顫的那一種。
祁麟漫步在蘇小的房間內,眯着眼睛希望找出一些蛛絲馬跡。或許是因爲蘇小過去從不愛擦拭傢俱的關係,整個房間的傢俱上無不落滿了灰塵,特別是那面足有一米多寬的梳妝鏡,幾乎已經被灰色所掩蓋了。
望着梳妝鏡中依稀反射出來的燭光,祁麟腦中突然浮現出一個古怪的念頭,相傳鬼魂是無法在鏡子中看見自己的形態的,那不知道自己現在算不算是特例呢?
在好奇心的趨勢下,祁麟伸手抹去了鏡面上的灰塵,就在這一刻,他大大張開的嘴巴就再也沒有合上過,而他驚愕的並不是鏡中照顯出自己現在那副光頭模樣,而是鏡面上鮮紅色的幾個大字:下一個就是你——亞魔。
這幾個大字很是鮮豔,晚上看起來彷彿是用血寫的,不過祁麟知道這絕不是血,因爲靈體是沒有血的,魔靈體也一樣。
“我要殺了他,這不守信用的傢伙。”祁麟揚手用“隔空取物”的手法吸過一個水果,狠狠地咬了一口,隨後有“呸”的吐到地上,什麼玩意兒竟敢威脅老子,擡頭看天,陰霾四處擴散,看來正是適合殺靈的天氣。
威脅對於祁麟而言並不陌生,早在上學的時候,他就因爲與花氏姐妹間的無隙關係,時常被校內校外的男生威脅,也正是因爲這些經歷,才讓他養成了不畏強權的性格,雖然明知道自己不可能是亞魔的對手,但他還是迫切甩門衝出了房間,直朝着當時和亞魔交手的廣場衝去。
但是當祁麟來到城堡前方的廣場時,另一個問題卻接踵而至——他不知道亞魔身在何地,又怎麼找他要回蘇小呢?
無可奈何之下,祁麟不由使用起了最簡單明瞭的方法——喊!
“亞魔,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傢伙,快給老子出來,不然就別怪我手下無情了。”祁麟在喊聲中加入了不少真力,以至於整片天際都被他震得嗡嗡作響,可以想象,古靈空間這個並不大的靈界一角,應該已經被這個人類修真者鬧得天翻地覆了。
一時之間,從四面八方飄來不少形態各異的古靈體,之所以用飄,是因爲這些古靈體在古靈空間中是不需要用雙腳在陸地走動的,而祁麟卻不行,他是一個人類,況且是靈力並不深厚的人類。
不過幾秒鐘時間,祁麟就發現自己已經被數十位古靈體所包圍了,好在在他們之中並沒有諸如亞魔那樣的兇惡魔靈體,這也讓他長長鬆了口氣。
“小夥子,你是從人類世界中過來的嗎?”一個外表和藹的老頭上前問道,眼神中沒有多少生氣,從他臉上交錯縱橫着的皺紋來猜測,他的年紀應該足有八、九十歲了,但事實上,身爲古靈體的他早已超過五百多歲了。
“是啊,你們是?”祁麟瞪大眼睛環視着這些古靈體,在他的印象當中,蘇小似乎從沒提到過這些鄰近的朋友。
“我們都是居住古靈空間中的古靈體,因爲這裡是一個遠離靈界大陸的渺小空間,所以我們基本上已經是古靈空間中所有的居民了。”老頭的每說一句話都需要大口喘息一次,彷彿隨時都有可能斷氣,不過明眼的祁麟很快就看出來了,這個老頭的靈力着實不低,準確的說,應該是這羣古靈體中最高的一個。
“是嗎?那請問這位老伯,你有沒有看見蘇小?”祁麟並不關心靈界大陸和古靈空間之間究竟是什麼關係,他現在一心只想找到蘇小的下落,不單是爲了不讓自己在孤單,也爲了盡一下朋友的道義。
“小夥子,你就是小小當時找來的那個人類吧?那一天……亞魔是你打敗的?”老頭突然一改剛纔的頹廢模樣,空洞的目光變得炯炯有神起來,看來他還不屬於那種老到不能動的類型。
然而,就在老頭說出這些話的同時,周圍那些古靈體的臉上紛紛流露出了欣喜的神情,這種感覺,仿若是把祁麟當成了救世主,令他頓時感到全身都不自在。
“不錯,不過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當時能夠戰勝亞魔也是純屬巧合而已。”祁麟回答這個問題時明顯有些心虛,他心中十分清楚,在沒有靈玖的幫助下,就算再給他十次機會,他也一樣不是亞魔的對手。
“哎,小夥子,你就不必謙虛了!既然現在你來了,我們也就放心了。”老頭捻了捻下巴上的山羊鬍須,眼神中的寄託越發清晰,“小小目前就在亞魔手中,如果你想找到她,就去‘幻霧境’吧。”
“幻霧境?那是什麼地方?”祁麟眨巴着他那對大而有神的眼睛,只不過一絲迷茫之色把他的樣子點綴得有些木納。
“小夥子,你不知道,自從你上次戰勝了亞魔之後,這個魔頭確實老實了不少時間,我們也十分感謝小小所做的一切。”老頭說到這裡,忽然沒來由的嘆息了一聲,隨後語氣就是習慣性的急轉,“但是時間一長,亞魔那個混蛋就再次原形畢露,而你此後卻又一去不回,因此我們這些古靈體時常受到亞魔的噬殺,以至現在只能守在自己的城堡裡不敢出來。”
“不,我剛纔想問的是,幻霧境到底是什麼地方?”
祁麟顯然是對這些古靈體的悲慘遭遇並不感興趣,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後,擺出了一副不耐煩的樣子,除了自己心愛的女人,以及爲數不多的幾位朋友之外,根本就沒有什麼值得他用生命來交換的東西。
因此,眼下在祁麟腦中,找到蘇小纔是當務之急,至於其它的事情,都只能算是耳旁風而已。
“這個……”老頭一陣迷離,但終究還是恭敬回答了祁麟的問題,“那是亞魔在古靈空間中的住所,在這個空間中每個靈體都有一個自己的居所,我們住在各自的城堡中,而亞魔則待在屬於他的境地裡。”
“原來如此,那這個幻霧境在什麼地方?我該怎麼走?”祁麟刻意強調了那個走字,因爲自己並不能像這些古靈體一樣飄身飛行,所以陸地道路的方向就變得重要起來。
“那就是說,你答應我們去找亞魔了?”老頭面露興奮之色,激動的幾乎跳了起來,祁麟真擔心他那副老骨頭是否經受得起情緒的巨大波動。
“當然。”
“從這裡往東一直走就到了。”老頭恨不得一口氣把這些字說完,於是說話時難免有些口齒不清。
好在祁麟聽懂了對方的意思,微微點頭示意瞭解之後,轉身朝東方走去,那身皺巴巴還有些窄小的司機制服,總是顯得那麼彆扭。
“多好的一個孩子啊,不知道他是不是能夠活着回來……”老頭望着祁麟離去的方向默唸道,而其他古靈體的表情也隨之沒落了下來,這種氣氛,就像是在向遺體告別,只不過這個遺體不是被人推着前進的,而是自己邁步走向地獄的。
走在前往幻霧鏡的路上,祁麟才察覺到自己這次沒有帶任何盜賊工具,甚至連那把與自己形影不離的“空域匕首”,都不知道被那幾個女孩弄到哪裡去了,寒風冷颼颼的吹進他的單衣裡,讓他覺得心裡有些不塌實。
自己赤手空拳能夠是亞魔的對手嗎?
祁麟捫心自問道,答案顯然是否定的。但是在別無選擇的情況下,祁麟只有放手一搏,只希望這次靈玖也能顯靈一次,幫自己度過難關吧……
正當祁麟默默祈禱之際,就感覺眼前的光線一暗,自己猶如走進了一團與世隔絕的黑霧之中,雖然現在已經是黑夜時分了,但是暗到伸手不見五指的程度也未免太誇張了吧。
勉強摸索着點起蠟燭,祁麟這才慶幸自己先前“多此一舉”,把蠟燭和火石隨手揣進了上衣口袋,看來這個幻霧境的確不是善地,在這個目不能視的地方,雙方還未交手,亞魔就已佔據了一大半的優勢。
藉着蠟燭微弱的光芒,祁麟小心翼翼的繼續朝前走去,沒走幾步,耳邊突然想起一陣尖銳的笑聲,就像是用指甲去刮玻璃,摩擦的聲音讓人雞皮疙瘩頓起。
“亞魔?”祁麟很快分辨出了對方的方向,猛然一個轉身,下意識的用手掌護住了蠟燭餘輝。
其實祁麟心中也明白,在這個黑暗的空間中,蠟燭的點點微亮並不能起到什麼關鍵性的作用,但是就是這一點點象徵性的光輝,就能使他的勇氣提升不少。
“臭小子,我當是誰膽敢孤身闖入我的幻霧境,原來是你這個該死的東西。現在看來,老天真是待我不薄,還給我這次一雪前恥的機會。”
亞魔的聲音慢慢在黑色霧氣中擴散開來,速度很慢,但卻更加讓人覺得毛骨悚然,就好像凌遲永遠比斬首來得痛苦一樣,時間延續得越長,對祁麟的心理壓力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