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祁麟毫不遲疑的從懷中取出那把早已由王曄挑選好的鑰匙,飛速插入鑰匙鎖孔旋轉起來,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整個樓層中霍然響起了一連串警報聲音。
在三人視線交集之下,祁麟連續轉動了數下鑰匙,但是很不幸,無論他如何用力,都不見玻璃房門有絲毫鬆動的樣子,片刻,三人背後的衣衫便被源源不斷滲透而出的汗水所打溼了。
“該死,不是這把鑰匙!”祁麟高聲呵斥道,同時將懷中所有的鑰匙都取了出來,慌不擇別的胡亂朝鎖孔中插去,但是在連續嘗試了幾次之後,仍然沒有找到正確的那把。
“來不及了……對不起……”眼看着功虧一簣,王曄不由無力的癱軟在地,雙手緊緊揪着自己的頭髮,心中的悔恨溢於言表。
“混蛋!”祁麟終於按捺不住聚集起真力,一拳打在了那塊鋼化玻璃上,只聽見四處迴盪起一陣劇烈的震動聲音,但是玻璃卻沒有呈現出一絲裂痕,反震起的真力卻從他的拳面傳來一道鑽心的疼痛。
“你們看!”迴音尚未消退,易幹突然大聲叫嚷道。
衆人擡眼望去,就見那扇房門竟正在徐徐打開,於是不由一起看傻了眼,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難道祁麟那一拳感動了上蒼?
“還傻愣着幹嗎,快走!”剎那間,從門外傳來一個嬌媚的女子聲音,但從那透人心扉的聲音來判斷,就知道一定是個美女。
“是你?”祁麟第一個從詫異中清醒過來,側身出門一看,一雙熟悉的大眼睛印現在了自己面前,對方雖然以黑布蒙面,但是單從氣質,就能讓他辨別出她的身份——盧婷。
“跟我來,快點!”情急之下盧婷並半點停留,看見三人都出了房間,便大步朝來時的金屬走廊跑去,其速之快,讓祁麟只能一手一個攙着易乾和王曄才能趕上。
四人一行很快跑出了“金屬空間”,飛速跑在天雄集團的樓梯上,才讓祁麟他們體會到了劫後重生的感覺。
有了盧婷這樣的修武高手開道,縱然是不少修武者在前攔路,也被她在揚手之間就輕易解決,於是只用了不到五分鐘時間,四人便順利的衝出了天雄集團,七轉八拐之下,來到了一處幽靜的公園。
此時正值傍晚,公園中的遊客差不多已經散盡,空蕩蕩的草地上只剩下了他們三人的身影。
“啊呀,不行了,快要跑斷氣了!”王曄還沒來得及享受重獲自由的喜悅,便上氣不接下氣的癱坐在了一處草坪上,盡情呼吸着此間新鮮的空氣。
“老易,你還好吧?”祁麟身爲修真者,自然不會有什麼大礙,再看同樣平躺在草地上的易幹,胸口劇烈的上下起伏着,一雙眼睛高高向前突起,腦後的長髮胡亂披灑在地面,顯然已經是達到了體力的極限……
“沒……沒事,看來我今後真要……努力修武了,不然……”易幹勉強說了幾句話,便再也無法繼續出聲。
“這裡應該安全了,祁麟,你怎麼能這麼衝動呢?”這時,就見盧婷順手解下面上的黑布,一張清新秀麗的臉龐展現在了衆人面前。
“你……你是!盧婷小姐?”王曄身爲楊雄身邊的助手,自然認識天雄集團最先招入的這位高級秘書,一見對方露出身份,不由吃驚的叫嚷起來。
可惜性格冷漠的盧婷並沒有理會王曄的表情,而是將全部的注意力都聚集到了祁麟身上,兩道犀利的目光猶如是在審問犯人一般。
“那個……我還不是擔心你和老易嗎,本想回電話給你,卻怎麼都打不通,所以只能採取這樣過激的手段了,不過你又怎麼知道我們被困在那裡的?”祁麟很快責任推卸到了對方身上,馬上轉移了話題,讓盧婷沒有繼續逼問的機會!
“若不是老易及時通知我,我怎麼能找到你們!”盧婷雖然也感覺祁麟有什麼隱瞞着自己,但是在外人面前,還是不好意思當面質問,於是只能先把這筆帳記在心中,等以後再慢慢算。
“你……我……你們!”一聽見連盧婷都跟着祁麟改變了對自己的稱呼,易幹馬上從地上躍起,大張着嘴巴努力抗議起來,只可惜由於他現在氣息還沒緩過來,所以說的那些東西實在沒有人能聽得懂……
“老易?他又是怎麼通知你的?”
祁麟話音剛落,就看見易幹舉着一隻熟悉的鐵盒來到了自己面前,正是當時他向自己展示過的“小型衛星信號接受發送器”。
這下祁麟明白了,難怪當時自己在擊打玻璃門的時候,看見易幹在一旁搗鼓什麼,原來他是在向在天雄集團中唯一能夠解救自己的盧婷發信號,虧得他在被抓的時候還能帶着自己這隻包袱,不然今天還真的沒戲了!
“不對啊,如果你是剛剛纔接受到信號,那在五十六樓時扔出靈晶的又是誰呢?”祁麟突然回憶起剛纔打鬥時的場景,難道是那個蒙面黑衣盜賊?
“除了我之外,你將靈晶還贈送過其他人嗎?”盧婷聞言,臉色立即變得古怪起來。
“當然……”祁麟深知這個問題極難回答,如果說有,那勢必將暴露自己和劉菲茹的關係,如果說沒有,那麼這個援手者的靈晶又是從何而來呢?
只見此間三個人的目光齊齊望着自己,祁麟額角處的冷汗一滴接一滴的滑落下來:“會不會還有其他人也會製造靈晶呢?”
“這個的確很有可能哦!”易幹一見祁麟和盧婷間充滿了火藥味,趕忙打圓場道。
“好了,這件事情我們從長計議,現在還是先商討下一步計劃吧。”盧婷終於緩和道。
“請問……”衆人還未開口,就聽見一旁的王曄忽然問道,“既然大家都安全了,我是不是可以先走了?”
“可以!”
“不可以!”
祁麟和盧婷同時回答道,而盧婷那冰冷刺骨的眼神,嚇得王曄當場打了一個冷顫,呆立在原地一動有不敢動。
“他只是天雄集團的一個小角色,我們留着他幹什麼?”祁麟責問道。
“不行,他知道了太多的秘密,包括我的身份,不能讓他離開!”盧婷說話間,眼神中流露出了一絲冷漠的殺意,嚇得王曄趕忙躲到了祁麟身後。
“他剛纔也幫了我們不小的忙,就算回去,楊雄也不會放過他,我們雖然身爲盜賊,但至少應該對他人有一些基本信任吧?”祁麟的嗓音漸漸提高了起來。
只見盧婷臉色微微一凝,隨即將身體轉了過去:“哼,隨便你,但今後有什麼問題不要怪我沒提醒過你!”
“好了!王曄,你走吧,記得替我向你女友問好。”祁麟笑着拍了拍王曄的肩膀,在連聲道謝中,看着他慌張離去的背影。
“我覺得下一步應該找個安全的地方,然後利用媒介給楊雄施壓,讓他不敢在隨意傷害我們,從而在進一步準備選美大會的事情。”易幹一見另外兩人都不再說話,只有硬着頭皮自顧自說道。
“既然你們已經成功引出了楊雄,爲什麼還要繼續舉辦選美大會呢?”盧婷微皺着眉頭,不滿之色毫不掩飾。
“因爲現在全世界都知道天雄集團盜走了‘天母之淚’,不管真假,必定已經有不少人注意到了這個消息,其中自然也包括一部分散住在世界各地的盜賊,相信這些人足以攪得天雄集團雞犬不寧了!”祁麟語氣陰險地說道。
“那又怎麼樣?這樣並不會減低我們盜取‘天母之淚’的難度。”盧婷的態度稍有些緩和,身形也不自覺迴轉了過來。
“這樣楊雄就會更加恨我,也會更想把我抓住,與過去的其餘三名黑龍盜賊一樣滅口!”祁麟狡詰一笑,向盧婷走近了幾步後繼續說道,“只要我們這幾天不落在他的手中,他便只有在選美大會的時候有幾乎抓我,而到那個時候,你就可以潛入失去主帥指揮的天雄集團,成功盜取‘天母之淚’了!”
“你打算用自己做餌,調虎離山?”盧婷緊皺的眉宇依舊沒有鬆開,“但是楊雄要抓你並不需要親自出馬,和上次一樣,僱傭一些殺手就可以了!”
“不,我確定他會親自來的,因爲他喜歡玩,最好玩的遊戲就是單獨挑戰,他不會錯過這次機會的!”祁麟赫然一副信心滿滿的樣子,緊攥的雙拳讓盧婷看見了一種堅定的信念。
“好吧,就算如此,你這些天準備躲在什麼地方?現在全北京市都是楊雄的搜索範圍,估計沒有幾個地方是安全的吧?”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就不用擔心了,繼續回去當你的臥底吧。”
“好吧,那你們兩個自己小心,記得,不許和陌生女性搭訕,特別是美女!”盧婷說完,擔憂的看了祁麟一眼,最終還是極爲不捨的轉身離去,那頭紅色的長髮在陽光下散發出點點晶亮,讓祁麟回味不已。
“盧婷學姐只有在你面前纔會這樣溫和,小麟你還真有一套,不過我們現在去哪裡呢?”易幹看着盧婷漸漸離去的背影,來帶祁麟身旁問道。
“我不知道啊。”
“什麼?你剛纔不是還說……”
“本來是有啊,但是我和劉菲茹鬧翻了,所以就沒地方去啦,至於剛纔,只是爲了安慰一下盧婷罷了。”祁麟無奈地攤開雙手,令易幹險些氣暈過去。
“那我們現在怎麼辦?”
“還有個地方,雖然不安全,但是到可以嘗試一下!”祁麟略有所思的邁步朝公園門口走去,易幹趕忙大步跟了上去,現在若是再走散了,或許就和自殺沒有什麼差別了……
不久,當祁麟帶着易幹從計程車上下來後,就見一面高大的霓虹燈架空在兩人頭頂,其上印照出的“羅殿”兩個大字,讓易幹不斷的推動鼻樑上的眼鏡,長這麼大,他還是第一次踏入酒吧這樣的場所。
沿途之上,祁麟雖然連番叫他不要緊張,但是易乾的臉色還是難看到了極點,藉着夜色,兩人步履匆匆地鑽進了那扇由彩色玻璃構成的大門。
剛一進門,易幹就被其內雜亂喧鬧的氣氛所驚呆了,看着身旁不斷走過的美女俊男,裸露出的白皙肌膚在面前頻頻交替,眼睛一時都不知道朝哪裡望,心中就是不明白,爲什麼這裡的女人穿衣服,都喜歡這麼節省布料呢?
“別到處亂看,快跟我來!”祁麟一見易幹呆立在了門口,爲了不引起他人的注意,趕忙轉身提醒到。
說話間,突然一股香氣襲來。轉頭一看,酒臺內赫然走來一位丰韻標緻的妙齡少婦。一襲黑色絲織吊帶短裙着身,將其豐滿的肉身襯托得雪白一片,兩隻肥膩的****有一大半裸露在外,沒有帶乳罩,因爲很明顯就能看見兩粒高聳的大的凸影。而下身暴露在外的兩條大腿,均勻有致,雪白肥嫩,決不遜色於少女的兩條美腿。
“兩位是第一次來我們酒吧,是不是想找兩個小姐陪陪?”那位少婦一開口,祁麟就辨別出了對方“媽咪”的身份,於是只用眼角的餘光輕挑了一下,並沒有做出任何迴音,畢竟已有衆多美女環繞的祁麟,並不需要在這種風月場所尋求刺激。
然而那從未經歷過這種挑逗場面的易幹就不同了,玻璃鏡片後的一雙小眼睛尷尬的轉動着,就感覺落在對方哪一寸肌膚上都不禮貌,茫然倉促之下,只說了一聲“啊”,便再沒繼續下去的言辭。
那“媽咪”一看見神情呆愣的易幹,便知道他是隻未經人事的“雛雞”,對於這樣再好不過的獵物,她又怎能輕易放過,於是立馬風騷的將身體靠了上來,同時悄悄一揮手,數名打扮妖豔,衣不遮體的妙齡少女便圍攏了上來,在易幹身旁吐香起來,弄得他頓時面紅耳赤,身上的衣衫已被那些吧女們扯得鬆散不整……
“好了,別鬧了,我們是來找胖子的。”祁麟故意想整整這個膽小怕死的易幹,以解自己心中怨氣,也讓他好記住教訓,今後不再出賣自己,所以直等到易幹滿頭大汗,手足無措之時,纔出聲幫他開脫道,也將此間所有小姐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什麼?你們是來找老闆的?”那個“媽咪”聞言大吃一驚,趕忙制止了手下那些小姐,把易幹從粉脂堆中放了出來。
再看此時的易幹,上身的襯衫已經被扯得歪歪扭扭,其領頸、胸前落滿了大小各異的鮮紅脣印,那副苦瓜般的尷尬表情,讓祁麟心中竊笑不已。
“不錯,你去告訴胖子,就說有一位教導過他‘元經’的朋友來找他,叫他趕快出來見我!”祁麟語氣凝重的正色說道,眼神中流露出的犀利神采,嚇得那位“媽咪”趕忙扭動着腰身,飛也似的消失在了衆人面前。
不過片刻,就見殷俊晃動着他那身壯碩的肥肉,滿面春風的大步而來,一看見祁麟,就如同見到了相隔多年的老朋友一般,握手擁抱熱情不已,直看得周圍那些酒吧常客都一個個瞠目結舌,不知道這個少年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能讓赫赫有名的殷老闆都低頭哈腰。
“不知道祁麟先生來我這裡有什麼貴幹嗎?”殷俊身爲生意人,當然知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個道理,看見祁麟眉宇間蘊涵着一絲憂愁,立刻開門見山地問道。
“不錯,不過這裡人多口雜,我們不如換一個安靜的地方說話可以嗎?”祁麟環視了一下週圍紛紛投來的目光,暗自祈禱千萬不要有楊雄的手下混雜其中……
“好好,那就上次那件房間吧,祁麟先生請跟我來。”殷俊說完,帶着祁麟依照原路而行,數分鐘後便來到了那處寂靜之所,踏在柔軟溫和的“奇楠香”上,易幹也和上次的祁麟一樣,露出了一絲詫異的神色。
三人分別坐在沙發上,喝着清香濃郁的綠茶,整個房間中充滿了優雅的茶香,就見易乾的表情也隨之放鬆了不少,看來這纔是他所喜歡的舒適環境。
“怎麼樣?我這裡的碧螺春不錯吧?”殷俊得意地抿了口茶,眯縫的眼睛中流露出愜意的神采,沒想到身爲地下組織龍頭的他,還有這樣的閒情雅緻,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捲曲如螺、茸毛遍體,銀綠隱翠,果然是正宗的碧螺春。”這時,就聽見易幹接口說道,那副陶醉的樣子讓祁麟直冒冷汗,“飲時香氣濃烈,清涼甘甜,真是回味無窮啊!”
“老易,我知道你才學廣博,但也不必這樣……”祁麟還未說完,就看見殷俊喜形於色地騰然站起,兩隻眼睛中的愜意轉化爲了一種興奮,望着易乾的表情也像久逢知己一般,熱切而又帶有激動。
“太好了,原來閣下還是一位品茶高手,這次可真要好好切磋一番!”
祁麟一聽此言,心頭突然一亮,一個絕妙的計劃印現在了腦中,讓他不由癡癡傻笑起來。
“殷老闆,既然你和老易這麼投緣,我看我們不如在這裡多住幾天,也好讓你們有多一些的切磋機會,你看這個主意怎麼樣?”祁麟強忍着內心的竊喜,面帶微笑地提議道,
“那就再好不過了,不過你們這次來找我是爲了什麼呢?如果因此耽誤了兩位的大事,我可就太過意不去了。”
“哈哈,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一切等我們住下後再說吧。”祁麟擺手搪塞道,沒想到這麼容易就矇混過關了,至於那個莫須有的“大事”,到時隨意找了個理由就行了,只要能在這裡住上幾天,其他的並不重要。
易幹雖然木篤,但是一見此時的形勢,自然也對祁麟的如意算盤心知肚明,於是也不揭穿,只哼哼唧唧的含糊應答着,畢竟他也不想和祁麟一同睡在露天馬路上……
“是嗎?難得你們剛纔還裝得這麼神秘,好了,那我這就讓人安排房間去,兩位請稍等。”
“好好,殷老闆請。”
“哎,我們都這麼熟悉了,這樣稱呼多見外,今後兩位就直接叫我胖子吧,反正大家都這麼稱呼我!”殷俊爽朗一笑,隨後便快步走了出去,那份真摯的義氣,讓祁麟和易幹心中登時升起一絲愧疚。
“小麟,我們這樣會不會給殷老闆帶來麻煩?”直到聽見殷俊遠去後的腳步聲,易幹才小心翼翼地問道。
“噓,隔牆有耳!”祁麟回想起自己當時被竊聽的場面,不由趕忙捂住了易乾的嘴,在他耳旁低聲呵斥道。
“呸呸,你手上是什麼氣味,這麼難聞?”易幹奮力從窒息的感覺中掙扎出來,一邊推開祁麟的“魔爪”,一邊大口吸着空氣,一股難聞的土腥味順着口腔迅速擴散開來,讓他想吐都爲時已晚。
“啊!不好意思,我剛纔無聊時擺弄過公園的草地,一直沒有來得及洗手……”祁麟深表歉意的回答道,同時不好意思的搓了搓手掌。
“哇呀,呸呸,好髒呀!”易幹聞言,頓時像殺豬般慘叫了起來,這才讓捂着耳朵的祁麟知道,原來自己這個兄弟還有些潔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