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林陽快步走向急救車的時候,劉湘丞也跟着從急救車裡面跳了下來,遠遠瞧見林陽,不由得一愣:“老三?你怎麼在這裡?”
林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焦急的詢問道:“老大,二哥和小娘子怎麼了?”
對於劉湘丞的出現,林陽並不感覺奇怪。
407宿舍裡面的四個人,感情相當深厚。馬萬文和周良出了事,劉湘丞要沒有跟着一塊兒過來的話,那才叫奇怪呢。
“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聽林陽提及馬萬文和周良的病情,劉湘丞的眉頭頓時皺緊了起來:“我們一羣人本來是在打籃球,可是玩着玩着,老二和小娘子突然說胳膊癢的厲害,就開始撓。剛開始,我們也沒太在意。可是他們倆越撓越用力,越撓越厲害。到最後,竟是將胳膊都給撓的皮開肉綻,把我們給嚇壞了。當我們想要阻止他倆時,他倆就跟瘋了似得拼命掙扎不肯配合。偏偏那力量,又不知道是因爲什麼原因,變得異常強大。還好我們人多,七八個一起上,這纔將他們倆給摁住,趕緊撥了0急救電話……”
因爲癢,就將胳膊撓的皮開肉綻?
那得是有多癢啊?
林陽眉頭一挑,直覺告訴他,馬萬文和周良的病,恐怕並不那麼簡單。
就在劉湘丞說話的這會兒功夫裡,林陽快步的追上了運送馬萬文和周良的擔架車。
因爲擔心這兩個傢伙會繼續撓自己的胳膊,擔架車上面還特意綁上了帶子,將這兩個傢伙緊緊捆住不讓他們動彈。
林陽也在這個時候,看清楚了馬萬文和周良胳膊上的傷情。
“嘶……”
就算是見多識廣的林陽,也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馬萬文和周良的右臂,早已經是被他們自己給硬生生撓的皮開肉綻。那一道道用指甲撓出來的傷痕,血肉模糊的讓人頭皮發麻。
很快,林陽就從這駭人的傷勢下面,察覺出了一絲異樣。
按理說,馬萬文和周良右臂上的傷痕,出現的時間並不算長。
可是在那血肉模糊的傷口四周,竟是出現了腐爛的情況噁心的黃色膿液混雜着暗紅色的血肉,散發出了一股燻人的腐屍臭味
這一幕,明顯不正常
“屍毒?”
林陽臉色微變,心中閃過了這樣一個詞來。
馬萬文和周良右臂上的這幅駭人模樣,可不正是玉簡裡那些醫學典籍中,記載的感染屍毒後出現的症狀嗎?
可是馬萬文和周良怎麼會感染上屍毒?
難道他們倆,在什麼時候竟是遇到了不於淨的東西?
想到這裡,林陽猛地回憶起了那天晚上,馬萬文和周良在407宿舍裡面玩筆仙的事情
當時,那隻突然出現的鬼臂上面,好像曾經有淌下過幾滴血液。似乎,正好是滴在了馬萬文和周良的右臂上面難道說,馬萬文和周良就是在那個時候,感染了屍毒?
林陽又想起了一件事情,自從玩了筆仙過後,馬萬文和周良就時不時會嘟囔幾句右臂癢癢的話題。可惜自己一直沒有細想,也沒有太在意,只是讓這兩人買點兒止癢的藥膏塗塗。卻沒想到,這兩人並不是普通的皮膚瘙癢,而是感染上了屍毒
“都怪我要是我早點兒給二哥和小娘子檢查下身體,今天這件事情就不可能會發生,他倆也不可能會遭這份罪”看到馬萬文和周良痛苦的模樣,林陽忍不住自責道。
劉湘丞並不知道發生在背後的這些事情,只以爲林陽這是兄弟情深纔有感而發,忙安慰道:“老三,我知道你在爲老二和小娘子擔心。可是這件事情,又怎麼能夠怪你呢?放心吧,他們倆到了醫院,也就沒啥大事了我們華西大學的附屬醫院,可是省內數一數二的,肯定能夠治好老二和小娘子的
林陽沒有說話。
如果馬萬文和周良患的是其他病,林陽自然會很放心。可是現在,他們倆感染的是屍毒華西大學附屬醫院裡面這些醫生的醫術再高明,也不見得會化解屍毒。
這屍毒,還得他親自動手解決不可
林陽和劉湘丞跟在擔架車後面,一路到了急診科。
馬萬文和周良右臂傷情實在太壞,不僅傷口周圍的肌肉已經開始出現腐爛,毒血甚至還隨着血液循環一起,流淌到了全身,危害到了臟腑器官,必須得馬上進行手術,將腐爛的血肉剜掉才行。
雖然沒有家長親屬陪同在旁,好在急診科的醫生認識馬萬文,知道這是醫院中醫專家馬文博的孫子,急忙是在第一時間給安排了手術,同時打電話通知了馬文博。
林陽和劉湘丞自然是沒有資格進入手術室的,只能在外面的長椅上坐着等候。
“老大,你在這兒候着,我去繳納手術費,順便買點兒住院時需要用到的東西。”林陽自然不可能在手術室外面於等,他還想要進去幫着馬萬文和周良化解胳膊上的屍毒呢,於是就找了這麼一個藉口。
劉湘丞倒是一點兒也不懷疑,只是從自己的錢夾裡面掏出了一張銀行卡,塞到了林陽手中:“你雖然已經找到了兼職工作,可是賺點兒錢不容易。再說了,老二和小娘子手術的費用一定不低,還是刷我的卡吧。”
林陽此刻也沒有心情在這件小事上面跟劉湘丞爭搶,點點頭,轉身跑到了樓下收費窗口,在刷卡繳納了一定的費用後,他快步跑到了醫院的廁所,關上門後,將一葉障目符貼在了額頭上面,變幻成了姬陰的身份。
離開廁所,林陽一邊朝着手術室走去,一邊掏出手機給馬文博打了個電話。
電話很快被接通,馬文博焦急的聲音從手機聽筒裡面傳了出來:“姬先生,我這兒有事,咱們稍後再聊。”他這會兒憂心自己孫子的病情,實在沒有心思跟姬陰通電話。
林陽也沒有廢話,直說道:“我在你們醫院,剛纔看到了兩個手臂腐爛的學生,想要給他們瞧瞧
馬文博明顯愣了一下,隨後才反應過來林陽說的那兩個學生,應該就是自己的孫子和他的室友。心中頓時一喜,忙道:“好,好,那你趕緊到三樓手術室來。我在手術室門口等你。”
掛斷電話後,他長鬆了一口氣。
他這會兒已經趕到了手術室,見到了馬文博和周良胳膊上的傷情。通過一番檢查和問診後,他確定,這兩個人患的病十分少見。即便是立刻採取手術剜掉手臂上的腐肉,也不見得能夠治好這怪病。
就在他滿心焦慮的時候,林陽打來的這通電話,卻是讓他看到了一絲曙光。
對於林陽化身的姬陰,馬文博是相當欽佩的。在他看來,姬陰身上的精妙醫術,只有去世的陳詩文能夠比擬……不,甚至從某些方面來看,姬陰的醫術,恐怕還在陳詩文之上有他出面,馬萬文和周良的怪病,也就有了治癒的希望。
“你們先清理創口,彆着急進行治療,等我出去接個人進來。”向手術室裡的醫生護士吩咐了一聲後,馬文博快步離開了這間手術室,到了大門外等候林陽。
幾分鐘後,林陽變幻爲姬陰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眼前。
“姬先生,麻煩你了。”馬文博快步迎上前去,領着林陽朝手術室裡走。一邊走,他一邊將自己通過望聞問切收集到的病情信息,低聲的向林陽做着彙報。
對於屍毒,林陽的瞭解可是遠比馬文博更深。畢竟,在玉簡中存放的醫學類、祝由科符篥類書籍中,可是沒少提到這種病毒。這玩意兒,在古代兵荒馬亂、死屍遍地的時節很是常見,但是在和平時期,卻是極其少見的。所以,像馬文博這樣的中醫名家,沒能夠在第一時間認出馬萬文和周良感染的是屍毒,也就不奇怪了。
很快,林陽便在馬文博的引領下,進到了馬萬文和周良所在的手術室。
“這位姬先生是我們醫院特別聘請的醫學專家,醫術很是高明,特地來給你們兩人診治病情。”
在馬文博介紹林陽身份的時候,馬萬文和周良則是在痛苦的哀嚎,不停向身邊人懇求:“求求你們,幫我們撓撓右臂,癢死人了”
癢這種病症,看起來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可要真的一直癢止不住,那感覺簡直是要人命的。很多人,甚至是寧願用疼痛來取代癢
林陽走到手術牀旁,也不嫌髒,直接將手放在了馬萬文右臂的創口上,輕輕地捻了捻已經腐爛的血肉,放在鼻下嗅了嗅。
這種診病的方法,可是一點兒也不專業,手術室裡那幾個醫生護士頓時皺起了眉頭。如果林陽不是馬文博帶來的,只怕他們早已經出言喝止了。
馬文博也被林陽的這番舉動,搞得有些莫名其妙。不過他並沒有出言詢問,而是靜靜地站在一旁,看着林陽在馬萬文和周良兩人的傷口上,摸來摸去。
片刻過後,林陽伸手抓起了幾張紗布,擦去了手上沾染的膿血和爛肉。
“怎麼樣?他們倆患的是什麼病?”馬文博急忙問道。
林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反問道:“馬老,你聽說過屍毒嗎?”
“屍毒?”
不僅是馬文博,手術室裡所有的人,在聽到了這個名詞後,都是愕然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