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蘇神醫?”大媽見到蘇韜,頓時微微一怔,選擇在三味堂給女兒治病,原本就是看了不少新聞了解到蘇韜,尤其是自己的女兒完全就是蘇韜的粉絲。
那失聰的女孩見到蘇韜,連忙站了起來,面紅耳赤,感覺非常的羞愧,拉着自己媽媽的衣角,不停地搖頭,暗示她不要繼續再鬧了。
女孩雖然聽不見媽媽在爭執什麼,但看到電視臺到場之後,非常的不好意思,一直低着頭,不讓鏡頭拍到自己。現在看到蘇韜突然出現,她頓時覺得又羞又愧,讓自己的偶像見到自己帶着親屬來鬧事,還真是一件無地自容的事情。
“大媽,我就是蘇韜!”蘇韜嘆了口氣,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也是剛剛纔從外地回到漢州,知道發生了什麼,還請你先不要着急。”
大媽見一號人物出現,冷靜下來,委屈地說道:“我們是看在你口碑不錯的份上,纔來這裡治病。說實話,原本只不過是小病,現在我女兒直接聽不見了。我們其實帶着她到市人民醫院的耳鼻喉看過,並沒有出現炎症。仔細想象,昨天她吃了你們開的中藥,所以肯定跟中藥有關。”
蘇韜點了點頭,道:“你說的很有道理,任何事情都可能發生,在經過調查之前,我們也沒法確保,是不是藥材出現了問題。”
大媽見蘇韜不推諉責任,頓時心情沒那麼急躁。
醫鬧家屬就是這樣,你如果不承認自己的過錯,他們會變本加厲。當然了,這也是因爲蘇韜出馬了,換做其他人,效果不一定會有這麼好。
“問題發生了,現在就是要解決問題。”女記者見硝煙味突然淡了,頓時立即煽風點火,“失聰可不是一件小事,如果一輩子都聽不見了,那該如何是好。我覺得你們作爲責任方,應該表明態度,給出最佳的方案。”
“你是誰?”蘇韜掃了一眼這名女記者,年齡在二十七八歲上下,穿得比較時尚,白色輕薄的連衣裙,臉上塗了很多粉,不過看得出來,膚色不算白,脖頸下方的膚色除了泛黃之外,還很乾燥。
這女記者如果不是化妝,只能打六十分,現在也就頂多七十分的樣子,嘴脣很厚,顴骨高高鼓起,眼角往上翹,從面相上來看,這種女人比較有心計,是個善於惹是非,傳謠造謠的人。
女記者見蘇韜語氣不好的問自己,眉頭微微一皺,道:“我是新聞頻道《女神來幫您》欄目組的記者,我們這個欄目收視率很高,專門曝光你們這些無良商家。”
蘇韜上下打量了一下女記者,沒好氣道:“這年頭怎麼女神這麼不值錢了,就你歪瓜裂棗的樣子,也能叫做女神?”
女記者被蘇韜這番奚落和諷刺,差點氣瘋了,連忙與男記者使眼色,道:“你拍下來了沒?他這是在人身攻擊!”
男記者苦笑道:“忘記開機了!”
他也被蘇韜剛纔毫不留情地辱罵給驚呆了,見過比較橫的商家,但知道自己是記者之後,會給幾分薄面,起碼的尊重還是有的,但從來沒有見過蘇韜這麼囂張的言論。
更關鍵的是,蘇韜的這番言論,即使拍出來,也不能放出來,畢竟如果給全市人民看到了,只會恥笑欄目組太沒用了,人家根本不把你放在眼裡,還談什麼影響力?
“你幹什麼吃的,全程錄像!”女記者一肚子悶氣無處發泄,與攝像的男記者抱怨道,心中暗想,管你是什麼漢州最有名的中醫館,等回去之後,我一定要曝光你們,讓你們在漢州的名氣臭透了。
男記者尷尬地嘆了口氣,按照女記者的話,開始全程錄像。
女記者挑釁道:“你敢不敢,把剛纔的話,重新複述一遍?”
蘇韜笑了笑道:“首先我得向你們道歉,因爲我對你們欄目組其他記者不太瞭解。但,就衝着你剛纔這樣不分青紅皁白,在採訪糾紛的過程中,並不是爲了調解,而是讓矛盾越來越激化,連基本做人的道理都不懂,爲了新聞可以出賣自己的良知,誤導大衆,跟女神沾不上邊,更不配當記者。”
女記者被罵得臉上紅白了一陣,直接氣瘋了,她當記者也有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商家。
“你……你……”女記者指着蘇韜,“我要告你,侮辱我的人格,賠償我精神損失費!”
蘇韜笑了笑道:“從我專業角度來看,像你這樣的藏着一肚子壞水的女人,很難得精神病的!”
女記者面色煞白,暗忖蘇韜看上去年輕清俊,怎麼說起話來這麼惡毒?
蘇韜對記者這個職業還是充滿尊重的,但任何一個行業都有毒瘤,像這名女記者在剛纔處理問題的時候,就沒有站在客觀公正的角度,看上去站在“弱勢”的母女那邊,卻沒有了解真相,就用言語挑撥醫患關係,讓人覺得憤怒。
這也是很多醫患關係中,經常出現的一個情況,媒體在“監督輿論”的過程中,失去了公平公正,讓醫院處於很劣勢,最終值得醫院在大衆的心中非常不堪,絕大多數醫療工作者,還是恪盡職守,有道德良知。因爲他們每天工作的環境,對他們的人格也是有影響的。
就像,記者都想爲正義代言,醫生都想成爲名醫。
“老公,你終於來了!”大媽抹着眼淚,見一箇中年男人緩步走進來,如同見到了救命恩人。
中年男人看上去五十多歲,穿着一身阿瑪尼,手上帶着浪琴錶,價格在兩萬以上,應當是成功人士的代表。
“你先彆着急!我已經安排好了,如果三味堂今天不給我們一個說法,我會讓他們吃不了兜着走。”中年男人目光冷峻地掃了掃衆人,“我和市工商局的賴局長已經打過招呼,等下他就安排人封你們的店。”
“封店?”
蘇韜沒好氣地苦笑,這事情越來越有意思了。不過,事情畢竟自己的醫館有錯,所以他處理起來,也不好太強勢,他正在等待陳德風前來,只能儘量拖延時間,“我們三味堂一直奉公守法,任何手續齊備,你們女兒失聰的事情,還沒有結論,任何部門介入,恐怕也管不了吧?”
“知道害怕了吧?”中年男人以爲蘇韜膽怯了,“我知道你三味堂名氣大,不過我也不是隨便任由人欺負的。”
蘇韜見陳德風在門口露了個臉,輕咳一聲,道:“昨天爲你們女兒治病的醫生,我讓他寫了一份悔過書,現在交給她看看。”
陳德風聽到蘇韜的提醒,從門外走了進來,徑直將紙條遞給了那名失聰的女子。那女子看了一眼紙條,眼中很快流露出暴怒之色,手腕微微顫抖,淚水難以抑制地汩汩滾落。旁邊的大媽見不對勁,連忙從女子手中奪過紙條,眼中滿是驚愕之色,這哪裡是悔過書,完全就是辱罵。
紙條上寫道——“姑娘,我沒必要跟你說對不起。因爲從頭到尾,我都沒有錯。你的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沒想到你年紀輕輕,就學會訛詐人了,徹底喪失年輕人的純真。對於像你這樣人品惡劣的一家,我相信善惡有報,終有一天,你們都會被老天爺懲罰的……”
“媽,你別念了!”那年輕女子聽不下去,打斷道。
“妮妮,你說什麼?”大媽眼中露出驚愕之色。
“媽,我讓你別念了,你不覺得丟人,我還覺得丟人呢!”年輕女子繼續重複道,然後,她也發現了不對勁,吃驚地望向自己的媽媽,捂着嘴巴,難以置信地說道,“媽,我又能聽見了!”
大媽連忙摟住女子,激動地說道:“妮妮,你真的聽到媽媽說什麼了嗎?”
兩名記者站在旁邊面面相覷,這是怎麼一回事,未免也太詭異了吧?
原本聽到大媽讀着那段羞辱他們一家的話,女記者內心高興壞了,但沒想到眨眼之間,女子又恢復聽力了。
一切矛盾的原因,在於女子突然失聰,如果女子能聽見了,那豈不是證明跟三味堂根本沒有關係?那豈不是自己白來一趟了?
“妮妮,你真的聽見了嗎?聲音有沒有覺得小,或者有雜音?不要騙媽媽。”大媽還是有些不擔心,繼續問道。
“媽,我真的徹底好了,特別正常。”女子回憶道,“我剛纔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響,耳朵裡傳來刺耳的鳴聲,然後就聽見你的話了。”
陳德風欽佩地望了蘇韜一眼,驚歎道:“這都是我們蘇大夫的功勞,他剛纔讓我故意寫了這些激怒你的話。你因爲情緒突然出現劇烈的變化,暴聾證也就不藥而癒了。”
“你的意思是,我女兒得的是暴聾證?”大媽意外地追問道。
“沒錯,人若是受到情緒刺激,突然特別驚喜,或者特別憤怒,會產生突然失明或者失聰。不過,像我們蘇大夫這樣,能一眼看出你女兒的病因,也是實屬少數。”陳德風讚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