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州市刑偵局,張振興奮地走入辦公室,“頭兒,好消息,新田淳一昨天醒了。”
江清寒揚起尖削的下巴,霍然起身,修長的馬尾輕輕揚起,“我們現在就去瓊金!”
兩人上了警車,突然手機響起,江清寒接通了電話,電話那邊傳來陰測測的聲音,“是江隊長吧?”
“你是誰?”江清寒不止一次聽到此人的聲音,有幾次想追蹤,都被對方巧妙的用技術手段,給斷掉了線索。
“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那人語緩慢地說道,“康博製藥的事情,我再次提醒你不要去碰,不然的話,誰也不知道會生什麼災難。”
江清寒感覺自己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別試圖恐嚇我!康博製藥在華夏各地私設研究室的事情,我一定會連根拔起。”
那人頓了頓,緩緩道:“江隊長,我知道你的性格剛毅,不畏生死,巾幗不讓鬚眉,但你有沒有考慮過自己的家人?如果繼續踩地雷,挑戰我們的忍耐底線,我們只能給你的家人一點顏色瞧瞧,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絕望。”
“卑鄙!”江清寒面色因怒而漲紅,左手憤怒地揮舞。
“嘿嘿。”那人桀桀笑道,“吉東省的事情,你不要再追下去,不然很快就會有噩耗傳來。”
通話已斷,江清寒眼中閃過一道清光,困惑道:“老張,我覺得不對勁。”
張振點了點頭,大致猜出電話的內容,“我們被康博製藥盯上了。”
江清寒深吸一口氣,用手指壓了壓太陽穴,苦笑道:“我懷疑身邊有內奸。”
張振下意識踩了一腳剎車,大切諾基的輪胎在地上出茲茲的聲音,他驚訝道:“知道我們在追查康博製藥的人,加起來不過五人而已。”
江清寒側臉望着張振,輕輕地吐氣,“等從瓊金回來之後,我們就梳理一下身邊的人吧,看看究竟是誰,將我們的行蹤泄露給了康博製藥。”
張振與江清寒兩人剛剛接到新田淳一醒轉的消息,康博製藥那邊就安排人來警告自己,這說明眼線就在身邊,關注着自己的一舉一動。
江清寒雖然不懼危險,但這次那人直接用家人的安全來威脅自己,這讓江清寒還是有點投鼠忌器。江清寒想了想,給自己燕無盡送了一條短信,“注意照顧好莎莎,有人給我打了恐嚇電話。”
“放心,有我在,誰也傷不了她。”燕無盡幾分鐘回覆了短信,讓江清寒心情放心不少,以燕無盡的身手的,的確很難有人能傷害他和燕莎,不過,江清寒總覺得眉心突突地跳動,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她覺得哪裡不對勁。
大切諾基駛入瓊金市人民醫院,從一輛麪包車裡鑽出了個青年,名叫楊威,雖然年輕,但辦案經驗豐富,江清寒對他很信任。 楊威朝江清寒走了過去,低聲道:“新田淳一剛剛醒轉,他的妻子憐子,特地從島國過來。另外,傳出個消息,新田淳一康復之後,將會回國,退出華夏娛樂圈。”
張振冷笑一聲,“這種虛僞的傢伙,趁早滾出華夏。”
楊威早已調查到新田淳一的情況,三人來到新田淳一的病房門口,正準備往裡走,護士很機警,攔住他們,質問道:“這個房間的病人昨天剛剛脫離危險,現在處於重點看護期,不允許過多的雜人探視。”
張振連忙笑道:“我們就看他一眼,保證不會影響他。”
“那可不行!請配合我們的工作。”小護士很有原則,站在門口,寸步不移。
江清寒知道肯定是新田淳一害怕人打擾自己,所以給醫院下達了要求,畢竟新田淳一是個明星,如果有記者混入其中,的確會影響到他的休息。
江清寒給張振使了個眼色,三人走道休息區的座椅上,商量如何見到新田淳一,剛坐下沒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在江清寒的眼前閃過,她以爲自己眼花,這時蘇韜也看到了她,就笑眯眯地走過來,“師父,你怎麼來這兒了,辦案嗎?”
師父?張振和楊威均是一臉懵逼,顯然不知道江清寒還有這麼個徒弟的存在。
張振朝蘇韜笑了笑,對他有點印象,那次搗毀地下研究室,蘇韜帶着另外兩人,獨闖魔窟,是案件成功告破的關鍵所在。
“這是我公公幫我收的徒弟——蘇韜,也是漢州人。”江清寒嘆了口氣,與兩人介紹,隨後詢問蘇韜,“你怎麼會在這裡?”
蘇韜見到江清寒,心情不錯,自從那次跟江清寒學了江氏劍法之後,有很長一段時間就沒有見到她。他笑了笑,“我是個大夫,在醫院自然是爲了治病。”
江清寒想了想,暗忖直接找醫院的領導調查新田淳一,恐怕比較麻煩,還會打草驚蛇,不妨問問蘇韜,他在醫院有沒有熟人。如果不驚動太多人,就能與新田淳一接觸一下,那是最好的方式。江清寒朝蘇韜招了招手,將他帶到旁邊的自動購物機,低聲道:“我在調查康博製藥的案件,這裡有一個重要的線索,你能否幫我協調一下,我想見一個人。”
江清寒相求自己,蘇韜當然不能拒絕,笑道:“我嘗試一下吧。你究竟想見誰!”
“新田淳一,一個島國明星,就在那個病房。”江清寒壓低聲音道,之前的那個電話讓她不得不警惕,她總覺得康博製藥的人就在盯着自己。
蘇韜鬆了口氣,笑道:“你運氣不錯,我正好等下要見他。”
江清寒瞪大眼睛,疑惑道:“你沒騙我吧?”
“如果不是我的話,你現在只能在太平間見到他了。”蘇韜很少會這麼嘚瑟,但在江清寒面前,也不知那根神經搭錯了,傲嬌了一下。
江清寒沒好氣地白了蘇韜一眼,“那你帶我進去吧,儘量保持低調,現在康博製藥在我身邊安插了眼線,稍有差錯,線索就會被掐斷。”
蘇韜望了一眼張振和楊威,知道江清寒懷疑那兩人中間,至少有一個是內奸,嘆氣道:“等下我以複診的名義,帶你去見新田淳一。”
新田淳一大病初癒之後,如同變成另外一個人,他眼中沒有了以往的狂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平和。妻子憐子的到來,讓新田淳一很感動,也讓他愧疚無比。新田淳一在華夏這麼多年,嚴格意義上,並沒有對憐子起到丈夫應盡的職責,大部分是敷衍而已。但憐子不僅忍受了一切,還在危急關頭,幫助自己渡過了難關。
憐子削好了一枚雪梨,切成小塊,用牙籤插好,一片片地喂着新田淳一。房門被推開,憐子見是蘇韜走入,連忙站起身,恭敬地說道:“蘇大夫,你好!”
蘇韜朝憐子點了點頭,望了一眼新田淳一,他的目光有些複雜,既有點激動,也有點尷尬。
“謝謝你治好了我。”新田淳一沙啞着聲音,緩緩道。
“你不應該謝我,應該謝謝你的妻子,憐子女士。”蘇韜語氣有些冰冷地說道,“如果不是她用誠心打動了我,我絕對不會救你。”
“我承諾,以後一定會加倍對憐子好。”新田淳一併沒有生氣,滿臉愧疚與懊惱。
蘇韜瞧出新田淳一是真心悔過,嘆了口氣,坐在新田淳一的身邊,給他診了個脈,恢復得比想象中要好,“你隨時可以出院,按照我開給你的藥方,煎服一週,就可以徹底痊癒,而且還會彌補你之前身體的虧空。”
新田淳一感激地說道:“蘇大夫,你對我的恩德,我一定永遠銘記。”
蘇韜嘆了口氣,望了眼江清寒,壓低聲音,道:“這位是江警官,關於你爲何中毒,她對此很有興趣,相信你一定願意告訴她一些線索。”
新田淳一怔了怔,朝憐子擺了擺手,用島國語吩咐道,“我與蘇大夫和江警官有些事情要說,你先出去一下吧。”
等憐子關上門之後,新田淳一艱難地直起身,眼中露出自嘲的笑容,“我現在醒悟了,被那些人當成了試驗品。”
江清寒嘆了口氣,地下研究室比較喜歡用明星來作爲試驗品和傳播者,這樣可以迅地擴大產品使用的範圍。如同人胎素的試驗者翟玉琴一樣,新田淳一成爲了第二個深受其害的二線明星。
江清寒沉聲道:“我希望你能將接觸那些產品的過程,一五一十地告訴我。”
新田淳一想了想,從牀頭櫃上摸到了自己的手機,調出了一個電話號碼,“他叫做黑哥,是我經紀人任姐的親戚,也是經紀公司的股東之一,每次都是他給我新藥。”
江清寒點了點頭,新田淳一提供的這個線索非常關鍵,因爲新田淳一接觸的人,相對而言比較高端,遠比他們在黑市上調查,更容易找到正確的破案方向。
新田淳一隨後又告訴江清寒一些細節,比如黑哥每次給自己使用藥物,都是在一個名叫魅力酒吧的地方,除了給自己藥物之外,還給自己提供不同的女人。
新田淳一就是這麼一步步開始墮落,迷戀上了這種頹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