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韜見趙帆說得這麼誠懇,笑着擺了擺手,道:“趙導演,你太客氣了,既然加入節目組,我就是其中的一份子,節目組出現任何問題,我責無旁貸。”
趙帆唏噓道:“關鍵你和宋浩之前的關係一直很僵。”
蘇韜心道宋浩是對自己充滿敵意,但自己從來沒將宋浩放在眼裡,相反他覺得宋浩是一個有利用價值的人,至少宋浩在娛樂圈的影響力比自己大,能夠對自己有一定的幫助。
蘇韜淡淡一笑,“我和宋浩的關係是不大好,但我是一名大夫,無法做到見死不救。宋浩病情危重,我必須要竭盡全力治好他。”
趙帆微微一愣,旋即明白蘇韜的言外之意。
蘇韜治好宋浩,並非他對宋浩沒有惡感,而是職責所在。蘇韜是中央保健委員會的國醫專家,他愛惜自己的羽毛和聲譽,雖然宋浩被竹葉青王咬傷,是他自己的事情,但如果傳出去蘇韜見死不救,或者醫治不好,對他的名聲都有所影響。
趙帆暗歎了口氣,自己也是急暈了,這層利害關係沒有想明白,還擔心蘇韜出工不出力,故意讓宋浩等死呢。
趙帆慚愧道:“我必須向你道歉,之前我對你的態度不對。”
蘇韜有點意外,搖頭笑道:“趙導演,跟你有什麼關係?”
趙帆啞然失笑,“準確來說,是我有眼無珠,有眼不識泰山,低估了你的實力。”
蘇韜擺了擺手,淡淡笑道:“隔行如隔山,你對中醫不瞭解,這情有可原。”
趙帆對蘇韜的性格暗自欽佩,蘇韜不過二十多歲的年齡,談吐風度都優雅沉穩,比起同齡人老練很多,趙帆也算是見慣各色人等,像蘇韜這樣的人說絕無僅有或許有點誇張,但絕對是屈指可數。
因爲趙景山要求和蘇韜見面,所以趙帆帶着蘇韜前往趙景山的房間。
趙景山剛洗漱完畢,還沒有睡覺,見到蘇韜之後,非常激動地握住了蘇韜的手掌,“蘇專家,很高興見到你!”
趙帆見趙景山一箇中年人,握着年輕人的手,如同見到偶像一般,心情古怪無比。
蘇韜盯着趙景山看了一陣,突然腦海中閃過一個畫面,驚訝道:“我們曾經在燕京的一家醫院見過面?”
趙景山哈哈大笑,朝蘇韜比了個大拇指,“蘇專家,您的記憶力真好。當初我在燕京華清醫院深造,有幸聽到您的講座,受益良多。其實我一直有個想法,請您到我們醫院做個講座,這樣可以讓更多的人瞭解中醫的魅力。”
蘇韜曾受到華清醫院院長陶秋平的邀請,在禮堂舉辦過一場國醫大師的講壇,時間過去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想到在這裡能夠遇到故人。
當時趙景山雖然名義上是深造,因爲他在雲滇省人民醫院也是專家級別,所以在華清醫院深造時也得到足夠重視,當時趙景山被安排在前面的位置,甚至陶秋平還給蘇韜簡單介紹了一下趙景山。
蘇韜的記憶力很好,所以還能記起趙景山,這讓趙景山非常感動。
從趙景山的心態來看,自己雖然是個專家,但每個省人民醫院都一抓一大把,全國像自己這個級別的專家,起碼有數千人,而蘇韜是國醫大師,整個華夏也就那麼一百多個人,蘇韜偶然見了自己一面,就能夠銘記於心,還是讓他感動不已的。
趙景山之前對中醫也是不屑一顧的態度,但蘇韜那次在華清醫院的演講,讓他印象深刻,徹底改變了對中醫的看法,所以他現在每天都花一定的時間,接觸中醫的理論知識,試圖讓自己在專業領域有所進步。
蘇韜雖說和趙景山是一面之緣,但能感受到他內心的真誠,笑着說道:“有機會一定造訪你們醫院,相信多增加交流和探討,彼此都有足夠的收穫。”
趙景山興奮道:“那我可是記住了。等我明天回去之後,我會向院長說明情況,向您正式提出邀請。”
趙帆在旁邊見蘇韜和趙景山聊得熱火朝天,笑問:“趙專家,你們可以晚點離開,稍微休息幾日。”
趙景山搖頭嘆氣道:“那可不行啊,醫院的工作太忙,我得回去處理瑣事。因爲昨夜趕得匆忙,沒有怎麼休息,睡一覺,下午就得趕回醫院。至於宋浩的蛇毒,有蘇國醫在這裡,絕對沒有問題。”
趙帆朝趙景山點了點頭,道:“等節目錄制完畢之後,我再單獨找機會感謝你。”
趙景山擺了擺手,謙虛道:“不需要感謝,事情都被蘇國醫解決了,我們過來沒幫到什麼忙,最多隻能算是有點苦勞。”
蘇韜對趙景山的印象不錯,他的性格比較隨和直爽,而且談吐風趣幽默,心道倒是個值得交往的人。
隨着蘇韜的人脈關係網逐漸鋪開,蘇韜對結交朋友越來越謹慎,絕大多數人只能淺交,但有些人還是值得深交,從一些細節可以看得出來,趙景山屬於那種可以交心的朋友。
“那我們就不打擾你休息了。”趙帆與趙景山謙虛地說道,然後和蘇韜離開了他的房間。
蘇韜早就觀察過趙帆的氣色,提醒掉:“趙導演,你昨晚也是一宿沒睡吧?”
趙帆尷尬地笑了笑,“我們這行作息本來就不規律,我最多連續三四天爲了趕片子的進度,加起來只睡了兩三個小時。”
蘇韜很嚴肅地提醒道:“熬夜傷身體,尤其對肝臟負荷太大,每天深夜十一點到兩點之間,是肝臟排毒的時間,正常排毒是要在熟睡中完成,熬夜讓肝臟無法完成毒素的排泄,導致新鮮氣血無法生成,長此以往,肝臟養不足血,已經受損的肝細胞難以修復反而加劇惡化,對身體就會造成很大傷 害。我之前提醒過何月,現在也得提醒您,還是要注意調整作息。”
趙帆搖頭嘆氣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這幾年我吃了不少從香都那邊買回來的護肝寶,一直注重保養自己。”
蘇韜搖頭苦笑道:“保養是一方面,更重要的還是控制源頭。我給何月寫了個護肝的藥方,你可以找她要一下,我覺得節目組所有的工作人員都可以使用,雖說不能治本,但至少比市面上購買的那些護肝藥丸要有效很多。”
趙帆笑着說道:“那我等下就去找何月。”
趙帆發現自己和蘇韜的關係在接近,兩人聊天越來越放鬆,有點類似朋友,暗忖這就是蘇韜的魅力,和宋浩截然相反。宋浩是端着架子,不可一世,高高在上;蘇韜是親和力強,很容易讓別人接受他。
段大根愁眉不展,找到了段二爺。
段二爺看到段大根的表情,就猜到結果,他用火柴點燃煙鍋,吧嗒吧嗒地抽了兩口,淡淡問道:“怎麼?趙帆不願意支付五百萬,買那個明星的命?”
段大根咬牙切齒地說道:“省人民醫院來了專家,他們用狗屁儀器檢測了一下,說宋浩的毒被解了!”
段二爺原本以爲趙帆是覺得開價太高,所以討價還價一番,再敲定一個更合理的籌碼,但段大根的話,讓他坐不住了,“怎麼可能呢?那可是白脣竹葉青王的毒,宋浩的傷口雖然用了我們的普通蛇藥,但絕對不可能就這麼被治好的。”
段大根只能說出真相,“根據那個省人民醫院專家的說法,是節目組一名叫作蘇韜的嘉賓,他鼓搗出了一種藥治好了宋浩。”
段二爺瞪大眼睛,露出難以置信之色,“這絕對不可能。唯一的解釋,咱們村裡有人泄露了秘製蛇藥的配方,否則,他一個外來者,怎麼可能製作出對竹葉青王蛇毒有效的蛇藥呢?”
段大根連忙擺手,道:“我可沒有泄露過。”
段二爺心想若不是那五百萬,他還真懷疑是段大根嘴不嚴泄露了秘方。段二爺凝眉沉思,咬牙道:“不行,這件事必須搞清楚。”
段大根在旁邊也是頷首,沉聲道:“沒錯,那五百萬不能就這麼說沒就沒了。”
段二爺沉聲道:“你現在去山下一趟,召集村民在這個營地集合。”
段大根眼睛一亮,笑道:“二爺,您這是準備大幹一場嗎?正合我意,如果他不給咱們錢,就休想下山!”
段二爺沒好氣地白了段大根一眼,破口罵道:“你在想什麼餿主意呢?我讓你帶人過來,是抗議他們盜用了我們的蛇藥配方。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聚衆鬧事,能有好下場嗎?”
段大根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訕訕笑道:“原來是這樣啊,這倒也是,政府的那些幹部都拍節目組的馬屁呢,咱們如果弄得太大,肯定事情小不了。”
段二爺知道政府的官員爲什麼如此討好節目組,他們是琢磨着利用節目播出後,將這個地方打造成文化旅遊地,湘南衛視的收視率那麼高,只要熱播之後,肯定會有一些觀衆慕名而來,這對政府而言,是一個不錯的政績亮點,以文化旅遊搞活了地方的經濟。
但對於他們這些村民而言,暫時還看不出有什麼特別明顯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