貫穿村莊狹窄的鄉道上,傳來汽車發動機嗡嗡的轟鳴聲。
“得加快時間,如果繼續被他們糾纏,蘇韜可能會遇到危險。”
黑金面色凝重地說道。
“對方有備而來,我們中計了。”元蘭面色凝重地說道,“他們應該是龍組的敢死隊,雖然並非經過龍組專業訓練體系培養出來,但均有特殊的本領。”
元蘭的話音剛落,對面飛來一枚子彈,準確地擊中後車燈,開車的唐詩迅速打了個方向盤,使得越野車以S形在道路上游走,“能在這麼惡劣的狀況下,準確擊中目標,對方的射擊水平很高,已經達到國家射擊隊運動員的實力。”
黑金補充道:“敢死隊裡面有一個代號叫做刺客的傢伙,他曾經拿過亞運會射擊冠軍,後來因爲在家中射殺了自己的保姆,所以被捕入獄。原本被判爲死刑,但射擊運動隊的一個教練,保住了他的性命,改爲緩刑。想必,就是我們的對手。”
唐詩自信地笑道:“我正在開車,不然的話,倒是可以跟他較量一下,我自信不會比他差。”
話音剛落,一陣密集的叮叮聲音,車身傳來子彈擊中車身。
望着密密麻麻的洞*眼,劉建偉冷很一聲,沉聲道:“前面找個機會,讓我下車。我來對他們反擊,不然這樣繼續下去太被動。”
“不行,那樣太危險。”元蘭很嚴肅地拒絕了劉建偉的決定,“現在對方的情況不明,如果你單獨行動,說不定會陷入對方的陷阱。”
黑金皺了皺眉,沉聲道:“建偉的身手不錯,說不定能讓現在的局面變得主動。”
劉建偉已經獲得黑金的認可,元蘭朝劉建偉點了點頭,叮囑道:“注意安全。”
一向冷漠的劉建偉,竟然嘴角浮出微笑,“謝謝你的關心。”
急速行駛的越野車,側身的車門打開,劉建偉一躍而下,藉助貼地翻滾卸掉慣性,躲在路邊的樹叢裡,他弓着身子,如同習慣在夜間行動的野獸,稍微觀察一下週圍的動靜,然後動作敏捷地朝北面疾馳而去,那邊有一棵高大槐樹,只是瞬間功夫,他就爬到樹頂。
鄉道零星分佈着街燈,光線昏黃暗淡,一輛黑色的商務車追逐着越野車,不時會射出一枚子彈。
劉建偉從樹上跳下,觀察了一下道路,抄着田野間的近道,朝商務車的方向衝了過去。
咚的一聲悶響,車頂彷彿被巨大的屍塊砸了個凹陷。
戲子反應最快,皺了皺眉,沉聲道:“車頂上好像有人!”
強盜冷笑一聲,拿出手槍朝車頂啪啪地開火。劉建偉沒想到對面這麼果斷,只能將隨身攜帶的刀紮在車頂的鋼板上,整個身體懸空掛在側面,躲避密集的火力。
戲子透過窗戶看到劉建偉在側面,罵道:“馬蒂,這傢伙還是人嗎?怎麼跳到車上來的!”
強盜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品嚐着淡淡的血腥味,冷聲道:“周圍有不少樹,他肯定是爬上樹,然後跳下來的。烽火的人,果然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
強盜打開了車窗,將槍口探了出去,噠噠噠地猛射,突然他咦了一聲,驚愕地將衝鋒槍收回來,臉上露出難以置信之色,槍身只剩下一半,前端被斜線切開,切面齊整。
劉建偉竟然一刀下去,將衝鋒槍給切斷,一方面是靠着刀刃鋒利,另一方面則是憑藉着爆發力。
“這個變態。”強盜怒吼一聲,扔掉半截衝鋒槍,掏出手槍狠狠地射擊,劉建偉原本打算藉機從車窗入侵車內,只能狼狽地避開。
“他的身手太好,如果單打獨鬥,我們沒人是他的對手。”戲子感覺背脊陣陣發寒,明明自己這邊人多勢衆,而且有足夠的火力,但總有種命懸一線的感覺。
強盜怒斥道:“慫什麼?這麼多人難道會怕他?”
正在開司機的政客沉聲道:“刺客你繼續射擊前面的越野車,再開機槍,我們差不多就可以離開了。我們這次執行任務,是爲了拖延烽火的時間,給巫蠱門的人創造機會。並不是要跟他們品格魚死網破。”
政客是這羣人當中的軍師,負責小組執行任務的計劃和執行。
刺客咧嘴獰笑,“怎麼不早說,我就直接幹掉那四個輪胎了!”
言畢,他精準地射出四槍,越野車的輪胎全部被擊中,唐詩控制着方向盤,面色冷峻,這個時候不能踩剎車,高速行駛的車輛爆胎,如果踩剎車,會直接翻車,只能鬆掉油門,保持方向不變,依靠摩擦力減速。
劉建偉見遠處越野車車輪冒着火星,眼中露出憤怒之色,用刀在車頂上狠狠地劃下縫隙,直接掀起鋼板。
戲子嚇得面如土色,驚叫道:“這個瘋子!”
強盜也是吃了一驚,這可是德國車,鋼板可不是紙片,即使用切割工具,也得花費一番功夫,怎麼可能會被人用一把刀子給撕開呢?
“射他!”政客保持冷靜,命令刺客。
刺客手裡拿着一把狙擊槍,他的反應速度很快,點射的時候幾乎不需要考慮。
“危險!”
劉建偉本能反應,毛孔全部豎起,子彈幾乎擦着他的鼻尖掠過,驚得他一身冷汗。
瞬息之間,有一枚子彈射出,與強盜的彪悍不一樣,刺客對子彈似乎非常的珍惜,他每一粒子彈都務必命中。
不過,第一枚子彈落空,讓刺客有點意外,這麼近距離竟然沒打中,對於一個拿過射擊金牌的人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刺客很快開出第二槍,車頂沒有動靜。
“打中了嗎?”政客低聲問道。
“我也不知道!”刺客面色難看地說道。
政客面色鐵青,“任務已經完成,我們現在需要撤退。”
他急速打方向盤,車身在原地來了個漂移,一個黑影從車頂落到到路邊的草叢裡。
刺客迅速地朝那個方向打了兩槍,子彈擊落在泥土上,發出“噗噗”的聲音。
劉建偉躲過兩粒子彈,緩緩站起身,拿刀的右手捂着左臂上正在冒血的傷口,無比憤怒。
剛纔在車頂時,刺客射出的第二枚子彈,還是射中了自己,不過沒有命中要害。
劉建偉知道自己已經沒法留下這輛商務車和裡面的人。
突然地面傳來激烈的震動,他下意識地朝北面望去,那邊出現了一道紅光,似乎發生了爆炸。
劉建偉心中一緊,希望蘇韜千萬不要有事。
……
場景回到十五分鐘之前,農莊的地下室內。
王子豪的情緒已經徹底失控,那些不知名的蟲子,已經全部鑽入江清寒的皮膚,她的意志力堅強,默默忍受着痛苦,她知道自己如果表現得特別的難受,一來會讓蘇韜分心,二來會刺激到王子豪。
對於這個變態殺人惡魔,你表現得越痛苦,他越是會覺得享受。
蘇韜沉聲道:“無論你是王子豪還是王子瑜,你都不想看到自己的父親,死在這裡吧?”
“胡說!無論是我還是我弟弟,都無比痛恨這個醉鬼。”王子豪眼中露出憤怒之色,“如果不是他沉浸於賭博,輸掉所有的財產,我母親爲什麼要離開這個家呢?”
“儘管如此,你父親還是將你養育成人,而且將你培養成了教授。”蘇韜慢慢靠近王子豪,用言語迷惑他。
“不,我能有今天,全是靠自己的努力。”王子豪怒道,“如果不是因爲他,我有更加美好的未來。”
蘇韜搖頭道:“儘管你嘴裡在否認,但你依然感激他的養育之恩。血濃於水,無論他是酒鬼還是賭徒,都改變不了他是你的父親。”
“你站遠一點!”王子豪發現蘇韜正在靠近自己,突然意識過來,狠狠地舞動着引爆器。
“反正我們都要同歸於盡了,你直接按開關啊!”蘇韜譏諷道,“你其實不想死。你是個不折不扣的懦夫。”
王子豪目光通紅地望着蘇韜,冷聲道:“不要試圖激怒我,我不是懦夫。”
“你是王子豪,當然是懦夫!”蘇韜嘆氣道,“你有很好的職業,有一個漂亮的老婆,如果現在按開關,一切都沒了。你捨不得放下這些。”
“我是王子瑜,我不是王子豪那個懦夫。”王子豪的手腕開始顫抖,“你再走一步,我們都死吧。我手上人命那麼多,現在已經曝光,我沒有退路。”
“不,你完全有退路。”蘇韜耐心地勸說,希望能夠喚起他的求生慾望,“你患有精神疾病,是有刑事豁免權的,即使被抓,也不會死。”
“我沒有精神病!”王子豪嘴上在質疑,思維混亂不堪。
蘇韜不停地用言語刺激王子豪,同時還用銀針刺入王子豪的掌心,已經有了明顯的效果。
蘇韜一直等待王子豪露出破綻,然後一舉將王子豪拿下。
王子豪拿着遙控器的手,不經意地向下低垂。
蘇韜找到機會,手中拋出一根銀針,朝他手腕處激射。
王子豪只覺得一陣刺痛,手裡的引爆器脫落。
蘇韜在狹窄陰暗的過道處,翻滾了兩圈,將引爆器奪到了手中,隨後貼身將王子豪壓在牆壁上。
咔擦咔擦……
王子豪痛苦地慘叫,蘇韜瞬間將他的胳膊還有腿關節全部卸掉,以免他還有其他不軌行動。
蘇韜在控制王子豪的瞬間,完全可以將這個窮兇極惡的殺人犯給殺了,但他沒有那麼做,因爲他是一個大夫,尊重生命是大夫最基本的準則,但他下手很重,即使再厲害的正骨高手和再有效的膏藥,也無法讓王子豪復原。
王子豪這輩子只能在輪椅上度過,失去基本的自理能力,只能勉強用手吃點食物。
這種懲罰遠比將他直接殺了,更加地殘忍。
這時洞口處傳來動靜,蠱婆婆和少女發現地下室不對勁,從外面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