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得夫妻交拜,門外傳來人聲,“等等,今天高手如雲,就不知新娘如何了,只望不要是個繡花枕頭,中看不中用。”
?說話的當兒來人已到新郎新娘跟前。
??慕容燁道:“慕容青梓有喜搶人新娘的嗜好,不過好像是搶妾的嗜好,在下這是名門正娶,頭婚,慕容姑娘要有何見教啊!”
??慕容青梓鄙視的斜眼看他:“別說搶,送我也沒興趣,我是來與新娘切磋的,什麼樣的環境造就什麼樣的人,什麼樣的德行就造就什麼樣的嘴臉。”她說後面這幾個字時語氣特別重,而且脣角上揚,看着慕容燁,“這樣一個高手世家,新娘也一定不凡,在下想領教領教。”
??赫散道:“姑娘要切磋,這兒的人你隨便挑,新娘就不用了。”
??青梓冷笑道:“新娘不是人嗎?不用也可以,那婚禮也不用舉行了。”
??赫散變了臉色,語調威嚴,“那你就挑錯了地。”
??青梓也沉着臉,“那可要試試。”
??“我倒想試試”赫散移揭下紅蓋頭,手一抖,就有五六條絲帶從腰間飛出,甩向青梓,她竟然與古太青一樣,善用絲帶。
??青梓自斷了狼牙棍後,用的便是一柄很普通的劍。
??兩人就在空餘不多的大廳中央翻轉騰落,地不大,也未弄翻什麼東西。
??赫散移明明看到絲帶已纏住了青梓的腿,不知青梓腳下怎麼變化,已將絲帶踩住,順着絲帶一個翻滾,先就斬斷了來襲頭部的黃、青兩條。腳下的被撕得粉碎,碎布在兩人的移動下飄蕩起伏,欲墜不墜。
??赫郡移掠向婚臺板,那上面插了一排玫瑰,她觸到板時手裡已握了把花瓣,反手將整把花瓣灑向青梓。
??頓覺滿廳紅光一片,青梓翻轉之際,豌豆灑出,赫郡移秀眉一皺,單膝跪地。豌豆穿過了花瓣,花瓣的中央都有了規則的圓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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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只見寒光一閃,慕容燁的焚累已出鞘,青梓出手就是第二式——掂斤播兩,卻退到門處,因爲她的劍一觸到焚累劍就斷了。
??她隨手拿了身旁一人的大刀,纔出兩招,大刀就斷着三截。她不知又在那兒抓到雙節棍,甩、送、拉、抖。
??慕容燁向後退,突然回身一刺,‘隔山打牛’。
??青梓失手將雙節棍掉在地上,焚累劍已觸到她頸部。
??嵇紹急道:“大師,我們真的不進去。”
??超然泰然自若,“因果有結,有些事,只能親自去面對,無論你願也好,不願也罷,都得去承受。”
??嵇紹只得在慕容府外徘徊。
??慕容燁的劍停在青梓頸部並未刺下去,青梓也並未停,手臂遊動,觸到劍柄,手一拍。
??慕容燁的手腕隨着她翻了幾轉,青梓一抓一捏,焚累劍掉在地上,立即就有人圍住了她。
??青梓斜視看慕容燁,慕容燁對下人擺手,“讓她走。”
??青梓絕望的看慕容燁,一直退到門口,轉身出門。
??王顒睜眼時,太陽已照到門頭,屋裡卻還很冷,因爲屋後是一條坎。
??牀在牆處就顯得很暗,牆與坎相隔的那段距離還是灰沉沉的。
??在那坎上有株櫻樹,枝丫都只有拇指那麼粗,一根根直挺沖天,花也並不多,整株枝葉繁茂,偶爾露出一點紅或者花狀。
??王顒迎着窗深深吸了口氣,有一種嫩草的氣息,他走出屋,一老一少正在檐下理菜。
??老人坐在椅上,正對王顒,女子背對着蹲在地上。
??老人看到王顒,放下手中的菜,“你醒了。”
??王顒忙道:“多謝兩位救命之恩,晚輩王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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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回過頭了,是個少女,清新淡雅,站起身,“我叫艾野然,這是我爺爺,是全流夫婦救了你,我們只負責照顧。”
??王顒道:“江流溶和汝澄濟,竟然是他們夫婦,那青梓呢?她沒事吧!請問姑娘他們在哪兒。”
??艾野然道:“你昏迷了幾天,他們早就走了。”
??“昏迷了幾天,今天是十幾了。”
??“五月十八。”
??“五月十八”?王顒只差沒跳起來,“今天是慕容燁與古太青的大喜之日,請問艾姑娘,這是什麼地方。”
??“嶺勻山。”
??王顒急道:“艾爺爺,艾姑娘在下有急事,大恩他日再報,先告辭了。”
??“你好像忘了一件東西。”艾老頭繼續埋頭理菜。
??王顒不解的看他。
??艾野然笑道:“爺爺是說你的劍。”進屋去拿來遞給王顒。
??艾老頭道:“用劍之人要時刻劍不離身,這是一柄好劍,同一柄劍,在不同人手裡會有不同的作用。有人可以用它來救人,有人可以用它來害人,看你是個面善的人,應是用來救人的吧!”
??王顒滿是感激的神情,“謝艾爺爺信得過我。”揚了揚手中的劍,“我一定會好好利用它,造福蒼生,告辭。”
??王顒謝過爺孫倆,趕回來時已夕陽西斜,門前並未他想象的熱鬧氣氛,反而冷冷清清。沒鞭炮聲,沒喝喜酒的人,沒成親該有的大紅球,甚至他寫的門聯也不在。
??他以爲自己走錯了,細看是塔芽園無疑,才走進去。
??青梓和俞詩韻剛坐下,又站起來,“王大哥,你回來了。”
??俞詩韻掩飾不住的興奮,青梓眼裡卻含了淚,走進屋去。
??“發生什麼事了,阿青和慕容兄呢?超然師父,你也來了。”
??超然起身,“既然公子已平安回來,老衲就告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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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這是怎麼回事?婚禮呢?怎麼一個人都沒有?”王顒環顧四周。
??俞詩韻道:“王大哥,你沒事回來就好,不用看了,慕容燁已經跟別人成親去了。”
??“別人,什麼別人,阿青呢?”
??俞詩韻把事情說了一遍。
??“怎麼可能,太荒唐了。”王顒握了劍,“我去找他。”
??嵇紹道:“沒用的,我們剛從那兒來,如果可以挽回,青梓就不會這麼傷心了。”
??古太青和羿靳芮一同進來,“王大哥,你回來了。”古太青極力微笑,衆人還是看到了她紅紅的眼圈。
??“阿青,我不相信,你也不信,對不對,我們一起去找他,我相信慕容兄不是這樣的人。”
??古太青苦澀一笑,“王大哥,你太高看他了,是真的,你不在的這幾日發生了很多事。給我留點面子好不好,好像沒了他我就活不下去似的,三番五次的去鬧。”
??王顒哪肯聽,出了門,到了慕容府,哪裡還有人,一切就與他同青梓來時一樣。
??俞詩韻奇道:“怪了,剛纔還那麼多人,現在竟然一個都沒了。就是這兒,剛纔青梓就與新娘在這兒打的架。”
??屋裡除了桌椅,什麼都沒有,彷彿剛纔什麼都沒發生過,哪像剛舉行過婚禮的地方。
??俞詩韻道;“我敢肯定就是這兒。”在牆角拾起一片花瓣,是婚禮用的玫瑰花,花瓣中央穿了個洞,是被豌豆打穿的。
??王顒感覺這一切就像在夢中一樣,他就與青梓來了躺雲情園,睡一覺起來,原本天造地設的一對就這樣各分東西了。
??他道:“阿韻,你說是真的嗎?”
??俞詩韻頓了許久,“王大哥,你是聰明人,只是不願相信罷了。你是在自欺欺人,因爲你太在意,在想自己的終生大事,也願自己有他們這一天,能與自己心愛的人接成連理。只是,現實遠比想象殘酷得多,不是有情人都終成眷屬的,有情還要有分,相守纔是分。他們也許是緣盡了、、、。”
??她還未說忘,王顒已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