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王身邊一男一女,進宮去拜見新貴人。
?樑王坐定,新貴人隕妃叫退了所有宮女太監,只留下從家裡帶來的兩個嬤嬤,一個小丫環。
??樑王身邊的女子是慕容青梓,男子便是李特。
??青梓和樑王退到外間。
??李特和羊隕稼抱頭痛哭。“小特哥,你終於沒事了。”
??李特哭道:“你好傻,我不要這樣苟活。”
??“小特哥,活着不易,與其別人因你而痛苦,不如自己來承受這痛苦。你是佛,是我心中的佛,一定要好好的活着,只要你活着,就什麼都有希望。你是奇才,不能如此終一生,我要你比我辛福。”
??“好,小稼,我們走,天大地大,去那兒都好。”
??羊隕稼哭道:“不能了,小特哥,我們已經不能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我們無處可去。”
??李特聲嘶力竭,“你爲什麼要救我,你救我幹什麼,用你來救我。好,我現在就把這條命還給你。”
??“不,小特哥,現在我們的命已微不足道,滿門抄斬不說,樑王帶你們進來的,他也要受連累。我們所有的朋友,全部都要聯坐。”
??“爲什麼,老天,你好殘忍,我連死的權利都沒有了,我還剩什麼!”
??“小特哥,你可以恨,但你必須寬容。我們討厭這樣的結局,也不得不接受,把這份愛葬在心裡吧!只要我知道你還活着,就有卑微的幸福。”
??羊隕稼笑中帶淚,“小特哥,以後爹他老人家就全託你了,你是他最得意的門生,他的希望還都在你身上呢?”
??李特傻傻的坐在地上,“義父,我欠義父太多,我欠你們羊家太多太多,可這世界欠我的,又怎麼還。”
??人到了絕望的時候就會變得坦然,絕望了,什麼都放下了,反而有很輕鬆的感覺。
??羊隕稼就是這樣,她也坐在地上,“誰欠誰,該怎麼算,世界永無盡頭,讓我們在星光裡遺忘昨天的傷害,重新開始新的生活。”
??李特笑,痛苦的笑,或者說那聲音根本分不清是哭是笑。
??青梓一進門,便看到了慕容燁,她突然忍不住,才叫了聲大哥,淚便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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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燁輕輕撫她的頭,“對不起,青梓,大人叫我出去辦點事,沒想到,我才一走、、、”也掉下淚來,“二十幾口人,一個沒剩。”
??“大哥,爲什麼,所有悲劇都在我面前發生,我無能爲力,我真的盡力了,可我什麼也不能挽回。”
??“青梓,這不是你的錯,我們都沒錯,錯的只是結局,我們是凡人,凡人就逃不脫命的安排。”
??“不,大哥。”青梓堅定的看着他,“人人都是命運的創造者,我就要與他一搏。”
??李特獨自一人在林間小道上走着,幾乎忘記了一切,也不知道自己臉上緩緩流淌的是水還是淚。
??他一人獨自徘徊,發現青梓在不遠的地方跟着他,頭髮粘在臉上,睫毛也在滴水,在青梓的不遠處,王顒的白衣緊緊貼在身上。
??他苦笑,“問世間情爲何物?問得好,問得好啊!”踉踉蹌蹌的向前走。
??青梓無助地叫:“小特哥,你要去哪裡?”
??“我現在要獨自去流浪,我一生中最愛的人啊!”他回過頭來衝青梓笑,那笑在青梓眼裡看起來森然陰暗。“但是如今,我這樣的人竟是真的沒有地方流浪了。”踉踉蹌蹌地向前走。
??我無法描述李特現在的心情,但後世的泰戈爾卻領悟了,他說:“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生與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世上最遙遠的距離,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卻不知道我愛你,而是,明明知道彼此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李特走了,只留青梓一人在雨裡,不,青梓的身邊永遠有王顒,王顒說過,無論你去哪裡,我都離你只有一個轉身的距離。只是,這個轉身的距離,又有多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