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景雲一聲令下,山匪們沿着山路而上,攻入了險峻之地。他們是地頭蛇,對廬山非常熟悉,很快,前方便傳來了捷報。
看着江西地方官們佩服的神色,何田田心生自豪,扯着蘇景雲的袖子,小聲地道:“原來你這麼有才幹啊。”
蘇景雲瞥了她一眼:“夸人要誇對地方,剿匪而已,你誇本王,那是在侮辱本王。”
“切,侮辱你還來?”何田田小聲地嘀咕。不過,讓一個指揮千軍萬馬的大將軍,跑到廬山來剿匪,好像是有點大材小用了。
他還不是爲了她!蘇景雲懶得同她說,把她趕回車上去了。
剿匪進行得非常順利,很快便一舉殲滅了於朝夕支持的那窩山匪;至於招安的那些,蘇景雲將他們收編進了軍隊,強迫他們爲國效力去了。
隨着山匪覆滅,於朝夕的大宅亦被攻破,蘇景雲着人押着他,送回京城受審。
於家大宅建得頗有特色,堅固猶如堡壘,何田田饒有興趣地參觀着,順便看熱鬧。她原本以爲,像於朝夕這樣有錢有勢力的土財主,家中肯定妻妾成羣,卻沒想到,他僅有一妻一妾而已,而且孩子都沒有。
她看着看着,拍了旁邊的蘇景雲一把,感嘆道:“沒想到,於朝夕還挺專情的。”
“哦?”蘇景雲的語氣裡,有着一絲驚訝,“原來一妻一妾,就算專情了?如此說來,本王也能再娶個側妃?”
何田田側過頭來,幽幽地道:“拜託,你現在連妻都沒有,是個徹頭徹腦的光棍,好嗎?”
挺讓人傷感的一句話,但蘇景雲瞥見她的表情,再聽着她這語氣,還是一個沒忍住,翹起脣角,笑了。
觀言估摸着他倆調情調得差不多了,走過來稟報正事兒:“殿下,黃鶯已被抓獲,是將她關進前院空屋,還是帶去驛館?”
蘇景雲眉頭微皺:“原地關押,明日啓程時再帶上。”他說完,對何田田道:“你的差事來了,去給她做體檢罷,務必要保證,她進京時,身體是健康的。”
“行,那你等我哦。”何田田應了一聲,跟着觀言朝前面去了。
於家大宅已幾乎被搜空,黃鶯就關在其中一個空空蕩蕩的小院裡。
歐陽誠站在院門外,正在等她。
何田田跟他打招呼:“你也來了?”
歐陽誠點點頭,道:“你會驗血嗎,設備和藥品都給你帶來了。”
“會驗。”何田田疑惑了那麼一會兒,忽地明白過來,壓低了聲音,“皇上是不是看上那個什麼黃鶯了?居然讓你大老遠地帶了驗血的設備來?”
“你才知道?”歐陽誠也壓低了聲音,“黃鶯是於朝夕的妾,於朝夕惡貫滿盈,她理應被株連,但皇上有心讓她活,咱們又能說什麼,依命行事罷。”
“她長得很漂亮麼?”何田田奇道,“遠在江西,還能讓皇上這麼惦記。”
“她和蘇景雲的母妃,有幾分相似。”歐陽誠說着,沒有跟她朝裡走,“女人體檢,我進去有諸多不便,你自己去罷。”
敢情皇上還想着韋貴妃呢?何田田感慨着,衝歐陽誠揮揮手,帶着小河和小溪去了屋裡。
他們口中的黃鶯,就坐在廳裡,眉目間果然同蘇景雲有幾分相像,而蘇景雲像他的母妃,想必這個黃鶯,也是像韋貴妃的。
何田田讓小河把醫箱擱到桌上,和她打招呼:“黃鶯,我來給你檢查身體,平時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黃鶯顰着眉,眼神有點閃爍:“沒有,我身體很好,不用檢查了。”
“沒有毛病也要檢查,你總得讓我交差。”何田田說着,淨手消毒,從醫箱裡取出了注射器,“來,抽點靜脈血。”
“抽血?這是什麼?”黃鶯顯然不知道西醫這回事,看見她手裡的注射器,嚇了一跳。
“別怕,只有一點點疼,忍忍就過去了。”何田田說着,讓她挽起袖子,把胳膊露出來。
黃鶯嗖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後退着朝牆邊躲:“我不抽血,你出去!”
是因爲怕抽血麼?何田田想了想:“行,要不咱們先診脈?”
“不,我不診脈!我身體好得很,什麼病也沒有!”黃鶯退到了牆邊,警惕地看着她。
連脈都不肯診?何田田心生狐疑,衝小河和小溪使了個眼色,小河和小溪立馬衝上去,一左一右地架住黃鶯,把她帶回來,強行按在了椅子上。
何田田懶得跟她客氣了,讓小河挽起她的衣袖,消毒,扎針,抽血,一氣呵成。
黃鶯驚慌不已:“你這是要做什麼?”
“檢查一下你的身體狀況,和診脈差不多。”何田田說着,把血注射到試管裡,準備拿去化驗。
黃鶯見她要走,急了:“你們是不是要帶我去京城?是不是皇上想要我?我跟你們走就是了,不要給我檢查身體,行不行?我從小就怕那個。”
原來她什麼都知道啊,何田田抱歉地衝她笑了笑:“我只是個醫生,我也是身不由己,我要是不給你檢查身體,就得掉腦袋了,咱們無冤無仇,你就忍心看着我掉腦袋?”
她說完,便去西次間了,歐陽誠把驗血的設備放在那裡。
驗血的結果,很快就出來了,她終於知道,黃鶯爲什麼死活不肯檢查身體了。因爲她懷孕了。
她拿着驗血報告單出來,打算去給蘇景雲看,黃鶯拼命地喊她:“夫人,你別走!別走!你聽我說!”
何田田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回去:“行,你說吧,我聽着,不過別指望我什麼,我只是個奉命行事的醫生,做不了主。”
黃鶯看着她,急切地問:“夫人,如果我去京城,進了宮,是不是得打掉孩子?”
“這……我也不知道,應該吧……”何田田看了看她的小腹,根據驗血結果,已經滿三個月了,但肚子並不明顯,看不出來,“不過就算你不進宮,這孩子也保不住,你家男人作惡多端,死罪難逃,你身爲他的妾,多半也難逃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