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寶?你還知道寶寶?”蘇景雲火上心頭,但摸了摸她的肚子,還是衝侍衛們揮揮手,讓他們把歐陽誠給放了。
歐陽誠死裡逃生,拔腿就跑,蘇景雲用內力送出一句話:“你要是敢再見王妃,本王絕不會讓你活着離開!”
媽呀,總算把歐陽誠給放了,何田田鬆了口氣,趴在蘇景雲的胸前緩勁兒,剛纔大喊大叫的,實在是太累了。
她這樣柔柔順順的,蘇景雲是極愛的,當下氣消了一半,握住她的肩膀,將她輕輕推開,準備給她擦擦淚。
淚?嗯?她的臉上,乾乾淨淨的,哪兒來的淚?
她剛纔是假哭?!她在裝樣子,博同情?!她根本就沒哭!!
蘇景雲只覺得渾身的血液,都在朝頭頂上衝,連聲音都有點變調了:“何田田,你信不信——”
何田田不等他說完,拔腿就跑,傻子都能看出來,他是真怒了,她纔不會傻乎乎地站在這裡的,等着他發脾氣呢!
她居然還敢跑?!她騙了他,還敢跑!?蘇景雲一個縱身,下一秒就抓住了她,怒道:“你不怕把肚子摔着?!”
何田田沒地方躲了,只好腆着臉,衝他討好地笑:“這不是有你嗎,你就在我旁邊,怎麼會讓我摔着呢?”
蘇景雲動真怒的時候,並不喜歡別人開玩笑,聞言馬上鬆開她,轉頭就走,一點兒都沒帶猶豫的。
何田田有點忐忑,追在他後面喊:“喂,你不打算讓我原諒你啦?”
蘇景雲根本不理她,徑直出了院門,上馬車走了。
“什麼嘛,小氣鬼!醋罈子!”何田田氣呼呼地把桂花樹踹了一腳。
翠花見蘇景雲走了,趕着上來扶她,叫道:“這桂花樹招你們惹你們了?殿下拿拳頭捶它,你用腳踹它!”
何田田拉着她道:“翠花,你來評評理,我跟歐陽誠,光明磊落,就在廳裡說話,他吃哪門子的醋啊?他憑什麼仗勢欺人,要抓歐陽誠啊?”
“人家是王爺,要仗勢欺人,也沒辦法啊……”翠花嘀咕道。
何田田拍了她一把:“喂,翠花,你到底是哪邊的啊?我怎麼發現,你的立場,越來越不堅定了啊?”
“我怎麼不堅定了?”明明是你們兩口子,鬧起彆扭來,一個比一個幼稚,好嗎?!翠花撇了撇嘴,果斷地決定轉移話題:“大小姐,你說,申國府今天就會去楚王府退親嗎?”
“他們肯定比咱們急,今天絕對會去!如果我沒猜錯,明天的朝會,申國公就會上奏摺了!”何田田越說越興奮,“哎,翠花,你說我要不要換個衣裳,梳妝打扮一下,待會兒回楚王府,看看好戲?”
不就是申國府退親嗎,有什麼好看的?她想去看楚王,就直說嘛……翠花瞅了她一眼,怕她惱羞成怒,沒敢戳破,只道:“要不要做點雪花糕帶去?”
“翠花,你想死啊!”何田田一把揪住她的耳朵,乾咳了兩聲,“你去幫我做。”
“太沒誠意了啊,大小姐!”翠花趁機掙脫她的手,大笑着朝廚房去了。
錦瑟接替了翠花的位置,上來扶她,猶豫道:“王妃,翠花做的雪花糕,能跟您做的雪花糕是一個味兒嗎?”
何田田哈哈大笑:“翠花跟我一樣,不會做飯,肯定是一個味兒,夾生味兒!”
做夾生的雪花糕給楚王吃?!她就不怕楚王更加生氣?!錦瑟突然覺得,何田田得寵,是有緣由的,她這樣異於常人的思路,別人想要仿冒,都仿冒不來……
歐陽誠的辦事效率,當真是極高的,傍晚時分,夜色朦朧之時,楚王府有消息傳來,申國公親自登門,跟楚王關在書房裡密談,半個時辰了,還沒出來。
申國公肯定是退親去了!何田田又驚又喜,以最快的速度,登上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上楚王府去了。
她在楚王府的大門口,碰上了申國公的車駕,申國公客氣到有些謙卑,堅持下車給她行過了禮,方纔離去。
看來已經跟蘇景雲談妥了?可惜,沒能親耳聽到他們的談話,只能去問蘇景雲了。何田田示意車伕繼續向前,徑直到了嘉樂殿,方纔下車。
福公公抱着拂塵,笑容滿面地迎了上來,開口便是:“王妃,您不要再跟殿下置氣了,申國公已經來退親了,咱們府,並不會多出一個側妃來!”
好樣兒的,計劃一切順利!等到蘇景雲順利監國,一定得好好地謝謝歐陽誠!何田田從袖子裡掏出一張銀票,給福公公塞了過去,問道:“殿下還在書房?”
“在書房呢!”福公公攥着銀票,有點不好意思,“您這都已經是王妃了,還給奴才打賞啊。”
何田田樂了:“習慣了,你就拿着吧。”
她隨福公公走到書房門口,翠花把盛裝着雪花糕的漆木匣子遞過來,道:“大小姐,還是熱乎的呢,你趕緊冒名頂替,給殿下送進去罷。”
什麼叫冒名頂替啊,真是的,何田田瞪了她一眼,捧着匣子,進書房裡去了。
繞過青玉大屏風,書房內物如舊,人如舊。蘇景雲穿着一件白底繡青蓮的錦袍,外面罩着同色系的紗袍,頭上戴着同款的發冠,真是既英俊,又時髦。
他手握一柄紫毫筆,沾着鮮紅的硃砂,在一份奏摺上,懸腕如飛,硬是把一個個蠅頭小字,寫出了蒼勁磅礴的氣勢來。
只有胸懷大志的人,才能寫出這樣的字來吧?
所謂的字如其人,就是這個意思嗎?
何田田看入了迷,在書案前站了好一會兒,纔想起來把雪花糕遞過去:“我給你送吃的來了。”
蘇景雲頭都沒擡,像是沒聽見一樣。
小心眼!小氣男!何田田繞了個彎兒,走到他跟前,硬是扯開他的胳膊,抱着大肚子,擠進了他的懷裡。
蘇景雲被迫停下了筆,怒目看她。
何田田得意洋洋:“有本事你把我推下去呀,如果你不怕傷着我的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