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公公知道蘇景雲最厭惡女人喝酒,見他滿面怒容地出來,生怕何田田因此失寵,愣是在她房門口守了一夜,只爲天一亮,就催她去楚王府,向蘇景雲道歉,以求得他的原諒。
何田田由着翠花給她穿上新衣裳,戴上新首飾,但卻慢慢吞吞地,不肯出門。
福公公百思不得其解:“何副使啊,不就是讓你去道個歉嗎,有這麼難嗎?”
呃,道歉是不難,只是她怎麼隱約覺得,昨天晚上,她好像勾搭蘇景雲未遂,被他殘忍地拒絕了?
艾瑪發生了這麼丟人的事,她要怎麼面對蘇景雲?她纔不要去楚王府呢!
何田田抓起一枚簪子,把它當成了蘇景雲,可着勁兒地朝梳妝檯上戳。
死蘇景雲,臭蘇景雲,殺千刀的蘇景雲,居然敢拒絕他!戳戳戳!我戳,我戳,我戳戳戳!
福公公勸不動她,只好換了個策略,讓翠花給她把衣箱拎了來,一本正經地道:“何副使,你該去楚王府,給殿下瞧傷了,您這次的出診紀錄,還沒完結呢。”
對哦,她有正事在身,如果不去,好像慾求不滿,故意在跟他慪氣似的。何田田想着,馬上站起身來,接過醫箱,朝外走去。
福公公總算鬆了口氣,幫她叫來馬車,親自護送着,上楚王府去了。
蘇景雲剛從宮裡回來,帶回了整整一箱子的奏摺,此時正在書房,埋頭批閱。
何田田如今進出書房,是不用通報的,她獨自拎着醫箱,彆彆扭扭地走進去,躬身行禮:“微臣見過殿下,微臣來給殿下瞧傷。”
微臣?蘇景雲愣了一下,方纔反應過來,按着額角直搖頭:“這又是彆扭個什麼勁呢?”
“沒彆扭啊?”何田田眼神飄忽,看書案,看書櫃,就是不看他。
蘇景雲凝神看了她一會兒,突然明白過來,放下毛筆,衝她招手:“過來。”
何田田磨磨蹭蹭地朝前挪了幾步,蘇景雲不耐煩起來,起身伸臂,將她一把撈起,越過書案,放到了自己的腿上。
“幹什麼啊!”何田田撅着嘴,使勁推他。
“好了,別耍性子了,本王知道你想要。”蘇景雲將她箍在懷裡,貼着她的臉,輕聲地哄,“只是本王這幾天太累了,身體不適,你爲了本王,忍幾天可好?”
何田田的臉,刷地一下就紅了:“誰想要了!誰想要了!”
蘇景雲的嘴脣,就貼在她的耳朵旁,不住地摩挲:“唔,昨晚是誰抱着本王不肯撒手,哭着喊着說她想要的?”
“啊——”何田田尖叫一聲,猛地把頭埋進了他胸前。
蘇景雲幽冷的眸子裡,有着笑意緩緩流動:“本王身體不適,你就不關心一下?”
“誰要關心你!討厭!”何田田重重地捶了他幾下,扭捏着擡起頭來,“哪兒不舒服嘛!”
“田田。”蘇景雲笑着念她的名字,吻了吻她的脣,“本王剛把皇上送出京城。”
“柳姑娘也去了?”何田田被轉移了注意力,馬上忘了要與不要的事。
“嗯。”蘇景雲握住她的手,湊到脣邊,親了親,“你先自己玩會兒,等本王看完奏摺,陪你去逛街,好不好?”
“我不愛逛街,你忙吧。”何田田窩在他懷裡,撥弄他領口上的翡翠扣,吭吭哧哧,“蘇景雲,你……嗯……能不能借我一點錢啊?”
蘇景雲二話不說,馬上從腰間取下了令牌,但卻拿在手裡不給她:“你借錢做什麼?”
“嗯……啊……”何田田用手捂住臉,從指縫裡偷偷瞄他,“我,我想給歐陽誠買雙鞋,他的鞋子都破了,衣裳也爛得跟叫花子似的。”
她居然想給歐陽誠買鞋!她竟如此關心他!蘇景雲沉怒不語,氣得話都說不出來了。
“哎呀,你別這樣嘛!”何田田一把摟住他的脖子,把身子貼了上去,左扭右扭,“你看我這麼誠實,全都告訴你了,你還生哪門子的氣啊?”
她豐挺的山峰,就在他的胸前不住摩擦,撒嬌的聲音,嬌得跟只小奶貓兒似的,蘇景雲哪裡還氣得起來,只得嘆一口氣,道:“本王會命人給他送去程儀,你就別操心了。”
“那你說話算數哦?”何田田仰頭看他,一雙大眼睛,亮亮晶晶。
居然還不放心他!爲了一個歐陽誠!蘇景雲簡直不想理她,但她這樣的眼神,實在太讓人受不了,他只得把她的腦袋按進懷裡,道:“算數,算數。”
何田田悄悄伸出小拇指,把他手裡的令牌勾了過來,嘻嘻地笑:“給我羅?不許再要回去哦?”
“誰說是給你的?”蘇景雲佯裝要去搶,何田田尖叫一聲,慌忙躲閃,差點撞到了書案角上。蘇景雲趕忙把她拉回懷裡抱好,狠狠地吻她:“把本王也送給你,好不好?”
“不要!我只要令牌!買一送一的東西,肯定沒好貨!”何田田大笑着,左躲右閃。
蘇景雲恨不得就地把她按倒在書案上,吃個乾淨,但想到他答應蘭陵公主的話,還是強忍了下來,讓她找了本書來陪他看,自己則繼續批閱奏摺。
何田田知道,皇上去了蘭陵,朝中政務,肯定就落在了他身上,所以沒有去撩他,看了一會兒書,便翻出硃砂和白膏,一遍一遍地調硃砂。
蘇景雲雖然很忙,但還是抽出空來,陪她去逛了街,準確地說,是帶她去了一家首飾店,取他早已訂做好的頭面。
何田田本來還奇怪,金銀首飾,不是已經堆在她太醫院的房間裡了,怎麼還送?但等她見識了這套首飾的神奇之處,就再也捨不得放手,當場讓蘇景雲幫她戴起來了。
這不是一套普通的首飾,而是內藏巧妙機關,比如那枚牡丹簪,把花心輕輕一按,便有鋒利的刀刃彈出來,變成了一把手術刀;再比如那把象牙的插梳,輕輕一拍,便脫成了兩節,裡面全是弧形針;還有珠花裡纏着縫線,手鐲裡藏着碘伏,全部穿戴起來,就讓她變成了一個移動的大醫箱。
這可真是裝飾和實用功能兼顧,何田田愛不釋手,激動萬分,抱着蘇景雲又叫又跳。
“高興了?”蘇景雲輕輕一捏她的鼻子,“那就回太醫院去,這幾天不要到楚王府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