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兩個時辰?”周青一臉地驚訝道。
“對啊!兩個時辰,你說我多可憐,在這邊傻子似的等着,你在那邊錦衣玉食,逍遙快活。”
“我什麼錦衣玉食啊?我一直都是以靈魂之火的形態存在,能享受個鬼?”周青沒好氣地說。
這被冤枉也就被冤枉了,可你酸溜溜的說自己沒做的事兒,的確讓人比較鬱悶。
“啊?你一直都是以靈魂之火的形態?我還以爲你上來就把對方的靈魂吞噬了呢……”
“我吞噬了,你不是就第一時間出來了?還用我傻子似的等到現在,你這邊是兩個時辰,我呢?在那邊苦熬二十年。早知道一開始我就把對方吞噬了,那樣,估計早就回來了。”
周青倒不是真的鬱悶,一來,自己總算是回來了,二來,時間似乎並不多,聽對方的口氣,只有兩個時辰,這完全在他的承受範圍內,甚至可以說,還小有驚喜。
而最讓周青覺得超值的是,在耗費時間不多的情況下,對於靈魂之力有了不俗的瞭解。從之前的盲目自大,到了現在甚至有些妄自菲薄的地步。這不是倒退,而是對於靈魂瞭解的加深,內心產生的敬畏之感。
“誰知道你那麼傻,我在這邊等,一直沒接到提示,還以爲你小子一到那邊就把對方吞噬,然後自己分出一小部分靈魂之火主掌對方的人生,以至於日子過得太好,有些流連忘返了呢。”
周青剛想說話,忽然想起自己這回來了,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二十多年相對封閉的生活,讓他有些話癆,見到另外一個話癆,就忍不住聊了起來,把自己的初衷都忘了。
“對了,你是說,我在那邊二十年,在這裡只過去了兩個時辰?”周青再次問道。
“對啊,要不怎麼叫彈指一揮間呢,任憑千年過,彈指一揮間。”
周青得到了答案,內心稍稍安定,不知道之前在甬道中用掉了多少時間,不過,看來進入密境還沒有超過一天,周天玉那邊也不知道具體怎麼樣了。
“那你是陣法的設計者?”
對方既然已經說自己通關了,那麼應該會很快就會出密境,所以,他要把自己想知道的問題都一一問清楚。
“我?不是,我只是曾經主人留下的陣靈而已。”
“陣靈?曾經的主人?”
周青一愣,陣靈很好理解,對周青來說,雖然是陣法白癡,可對陣法並不是一無所知。陣靈是一種類似於武器內的器靈一樣的存在,極少出現,根據智程度不同,也有所不同。有陣靈掌握的陣法,可以維持很久,而且,陣法也將因爲陣靈的存在而更靈活。威力也會隨之提升,提升程度是根據陣靈的智慧程度而定。
甚至,周青曾經聽說過,某些遠古的陣法,因爲內部有陣靈,而產生了異變,本來一般的陣法變得兇險和神秘莫測。以至於,探險者鎩羽而歸,或者全軍覆沒。這一切都是因爲陣法有了陣靈,而陣靈一旦沒
有了主人的制約,便會隨心所欲地對陣法進行一些更改。
這也是爲什麼遠古陣法令人望而卻步的原因,因爲,遠古陣法可以保留至今的,裡面九成九都擁有陣靈。否則,陣法極難保存下來。如果沒有,那就更不要進去,因爲沒有陣靈還能保存如此久遠的陣法,級別一定會高得可怕。
而最關鍵的是陣靈的說法,那是不是說陣靈還有現在的主人,這讓周青原本放鬆的神經再次緊繃了起來,“你現在還有主人麼?”
“有啊!”
周青一看這個陣靈就知道對方是進化到了極高的層次,所以,正在揣測他的喜好,以應對陣法可能帶來的變化。甚至,周青都在猜測陣靈之前說的他是否通關是否代表着真的通關了。這一切都要一句陣靈的喜好來判斷。
可是,對方一旦有了主人,這就比較可怕了,因爲人性最難揣測,自己又見不到對方,天知道對方是個什麼樣的角色。
可對方卻可以將自己玩弄與股掌之中,可以利用陣靈對自己隨心所欲地進行刁難或懲罰。
“那我能不能見一下?”
周青客氣地問道。
陣靈也不廢話,直接一揮手,一面鏡子似的東西出現在了周青的眼前。
“真高端,”周青暗自想道,居然可以遠距離的可視,要知道,現在的視頻技術都受到不小的限制,陣靈這不知道什麼時候的生物,居然就有了這樣的技術,“只要能看到對方主人,就能試着揣測一下對方的意圖。也好及早脫身。”
“呃……”
自己?
這真是一面鏡子?
“這……這是一面鏡子?”周青有些迷茫地試探着問道。
“是啊!當然是一面鏡子。”陣靈呆板地回道。
“爲什麼給我一面鏡子?難道……”
“對啊,你順利的通關,現在就是我的主人了。你的命令我自當遵從,可你說要見自己一面,我想了半天,只能給你一面鏡子了。我還在奇怪,你要是想照鏡子,直接跟我說不好麼?爲什麼還要轉註意彎呢?你們人類的思維真奇怪……”
周青已經一頭的汗了,是我們人類的思維奇怪,還是你陣靈的思維奇怪啊?我人類都是直接說,當自己這麼問別人的時候,當然,這樣的問題不會發生在人類的身上。只是,如果自己問的對象是人類,絕不會鬧這樣的烏龍。
“好吧……”
掙扎了半天,周青終於做出了決定,與其在這裡跟這個陣靈較真,還不如儘快離開。
“你的意思是說,我破解了陣法,就成爲了你的新主人。那也就是說,這個密境最大的寶藏就是你,是麼?”
“當然!”陣靈無比驕傲地說。
“這個……”周青發現自己說法又有問題了,趕忙調整了一下,說道,“這個還有別的獎勵麼?”
“別的獎勵?有啊!不過,那些都沒我重要。”陣靈自我感覺良好地說
道。
“那是,所以我才說你是最大的寶藏啊。對了……”
“不過,作爲上一任主人選定的繼承者,你還是需要提升一下實力的。”陣靈看了看周青說,“你的實力有些弱……”
周青本想問下週天玉等人的下落,可陣靈的一句話就把周青下面的話給生生地噎了回去。
自己弱?
這個評價讓周青甚是驚訝,自己眼看就練神返虛頂層的實力了,眼看就是大乘的實力。這樣的實力,對方的評價居然是有點弱?
這如果說弱的話,什麼實力才能讓對方滿意?
而陣靈之前的主人,到底是個什麼層次?
這讓周青忽然有了種猜測,就像自己之前對於靈魂方面的看法一樣,認爲自己已經很牛了,可到頭來卻發現,自己只不過是坐井觀天。
那麼,自己一直篤定地認爲練神返虛之後的大乘就是終點的話,是不是也是坐井觀天了呢?
不同於上一世,上一世大家都忙着修煉,弱肉強食,沒多少人去探索這個世界。
而重生到了這裡,別看這裡的人不怎麼修煉,可對於宇宙的探索卻十分的積極。這也使得周青無形中眼界開闊了很多,不是對於修煉,而是對於這個世界的認識。就像是宇宙近似無邊,這樣的論調,在之前是想都不敢想的,就算是說出來,也會被別人認爲荒謬。
有的人,即便無法證實你的錯的,卻依然可以堅定地認爲自己是對的,這個……沒什麼辦法。
可正是眼界的問題,使得周青看待問題跟之前那個世界不同,跟現代這個世界也不同。周青不敢說自己的眼界更高,卻對於自己修煉有着不俗的幫助。
所以,周青突然篤定地相信,自己之前認爲修煉的終點,並不是真的終點,什麼與天地同壽,也不過是天方夜譚。
在周青看來,那什麼神話傳說的后羿、女媧、盤古這些人,雖然不知道他們真正的法號是什麼?可從神話故事上來看,他們如此大能,也沒能做到與天地同壽。
宇宙是無窮的,就連其中那炙熱的恆星都沒辦法永恆,何況是脆弱的人?
這是宇宙發展的過程,必然從初始走向繁榮,再從繁榮走向衰退。
周青忽然不想追求什麼與天地同壽了,只想跟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一起走過一生,看遍這世間的風景,經歷一個生命從初始到死亡的過程。
只是,對於他來說,這個過程或許會有些長。
不過,也只是長而已,並不會永恆。因爲,周青不相信有永恆。
即便是評價自己實力弱的陣靈,他的上一個主人能建造這裡,必然有通天徹地之功,可到頭來,人又在哪裡呢?
也許,陣靈是永恆的,可這樣的永恆即便給周青,他也不想要,更不會要。那等於犧牲了人類所有的特性,只剩下一條執行命令的念頭,更像是那些死後不甘心的惡鬼,即便永恆,又有什麼意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