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問的突然,何文軒答的莫名。一老一少之間似乎有一種旁人難以理解的心照不宣。
徐老並沒有說那人是誰,但何文軒卻很明確的感覺到他問的就是龍門的那位。
他也沒有隱瞞,那天晚上徐江就在場,過後他肯定會跟徐老彙報,或許他本身沒有多想什麼,但徐老是什麼人物?
一輩子與天鬥與地鬥與人鬥,一生可以說就是鬥爭的一聲,見微知著不過是本能而已。
結合一些情況,稍微再已調查,自然就知道龍五等人的來歷。
不過何文軒覺得自己跟龍五直接達成的協定,以及他成爲龍門少主的事徐老應該並不知道,甚至連他給那位老人療傷的事都可能不知道。
不然他的態度應該會有所不同。
對於何文軒見過那位老人的事大約也還停留在猜測的層面。
所以他雖然沒有隱瞞,但答的也很簡單,什麼都沒有多說。
徐老微微打量了他一下,似乎想從他眼中看出什麼。隨即又笑着點點頭,好像一副聊家常的樣子問道:“怎麼樣,那位老人家現在身體還好嗎?”
“這個嘛,如果真的很好,我也就不會見到他老人家了。不過,現在應該沒有大礙了,搞不好還能活不少年。”
何文軒呵呵一笑,一副玩笑的樣子。
不過他說完之後,他能明顯的感覺到徐老神情有些複雜,但看向他的眼神卻輕鬆了不少,很爽朗的哈哈一笑,“說的也是,你是醫生嘛,有你這個醫生,我們這些老骨頭可都能多熬幾年。不過,那位老人家脾氣好像不太好,文軒你最好還是不要跟他多來往。”
何文軒一聲苦笑,“如果有可能,我根本一次都不願意跟他見面,但是這事的主動權不在我手上啊。”
兩人一副聊閒天的樣子,在外人聽來兩人的對話完全就是一些沒營養的閒扯,跟一般東加長西家短沒什麼兩樣。
真正的意義只有兩人自己心知肚明,就連旁邊的徐江都不是十分了了,更不用說馬文才和李平三人了。
徐老說到此處,也不再多說忽然話題一轉問道:“對了,那天我聽徐江回來說,你搞出一種能釋放催眠氣體的藥,怎麼樣,這事靠譜嗎?”
徐老不再問,何文軒當然也不再提。對於龍門的事,哪怕是徐老他也不打算和盤托出。
至於徐老心中是不是已經相信了他的解釋,那就不得而知了。
聽到徐老說到催眠藥的事,立刻點點頭道:“有點眉目了,本來只有三四分把握,我這些天有仔細推敲了一下,可行性還是比較大的,當然具體能不能成還要多做幾次實驗才能確認。”
徐老點頭,“不錯,實踐纔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手段。既然這樣,你儘管放手去做,需要場地或者設備資金,你跟徐江說。”
“好。”何文軒聞言答應道。
隨即又摸摸鼻子玩笑道:“不過,要是失敗了的話,不會最好都要我賠吧?”
徐老聞言竟認真的點點道:“嗯,你這麼一說倒是提醒了我,徐江回頭跟他籤個合同,成功了算我們的,失敗了算他。”
徐江在旁邊沒想到爺爺竟然也會開玩笑,不由一愣,旋即哈哈大笑,爽快的道:“好,我一定照您的指示認真執行。”
說完看了一眼何文軒,道:“反正這小子是個財主,有的是錢。”
何文軒當然知道兩人都是玩笑,但卻故意叫屈道:“不是吧,您不能這樣,你這是資本家的一套啊。”
“讓你嘴欠。”徐江毫不留情的打擊他,說完自己卻先笑了。
徐老同樣也笑得合不攏嘴。
忽然發現,這小子不但是醫術高手,還是一個開心果,有他在自己的笑聲好像都多了。
這小子不來,自己和徐江這個悶葫蘆半天都說不上一句話,說話也都一板一眼的,哪有這麼多笑聲。
徐老雖然現在調養的還不錯,但畢竟還是有恙在身,這樣寒冷的天氣自然不能在戶外呆太久。
拳也練完了,玩笑也開了,何文軒便扶着徐老回到房間。
徐江和馬文才等人亦步亦趨的跟在身後,如果不知道的看起來,還以爲何文軒和老人才是祖孫,而徐江則更像是個保鏢護衛似的。
這種情況,讓馬文才三人看的都羨慕不已。
能跟徐老這樣的大人物這麼近乎,在三人看來,這特麼得是幾輩子修來的福氣啊。
回到房間之後,何文軒並沒有立刻說出此行的目的。
而是先是給徐老號了號脈,又問了一些近況,看起來徐老恢復的還不錯。
不過徐江在旁邊依然很緊張,問道:“怎麼樣,老爺子的身體應該沒有問題了吧?”
何文軒沒說話,徐老卻先白了他一眼,“愚蠢,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再者老夫都這麼一把年紀了,豈能說沒毛病就沒毛病。”
徐江被他罵的不敢說話,心中只能苦笑。
何文軒呵呵一笑道:“老爺子,你看您又發火了,不是跟您說過不要動怒嗎?再說了,人家小江哥不也是擔心您的身體嘛。”
“哼,擔心我的身體,他是自己呆不住了,急着想下部隊呢。”徐老一聲冷哼,白了徐江一眼,顯然是徐江之前只怕又惹他生氣了。
不過因爲何文軒在,另外還有外人,這纔沒有多說,算是給徐江留面子了。
而徐江當然不敢反駁,只能繼續苦笑。
何文軒不由莞爾:“您啦,我看您也是犯了疑心病了,我看小江哥不是這樣的人,他對您的身體關心還能有假。再說了,他心念着部隊,不也是好事嘛,您想想他要是一天到晚不思進取,只知道在家窩着的紈絝,您就不生氣了?”
徐老一聽也不由笑了,事情有時候是這樣的,換個角度一想,問題就完全不一樣了。
不過他氣雖然消了,但嘴上還是道:“這混小子要是有你一半,老夫又何至於操心生氣。罷了,你說的也對,我也操不完那麼多心。”
徐江在旁邊,心裡那個鬱悶啊,甚至都有些嫉妒何文軒了。
我怎麼就及不上這小子一半了。也不知道老爺子怎麼就看這小子順眼,也不知道究竟誰纔是親孫子。
但鬱悶歸鬱悶,他心裡還是感激何文軒的,因爲何文軒幾句話又爲他脫了一劫。
更重要的是,因爲何文軒老爺子的心情重新又開朗了起來。這樣對老爺子的身體也有好處,當然對他也就有好處了。
何文軒看徐江這小子滿臉憋屈的樣子,不由暗暗好笑,隨即鬆開老爺子的手腕,曼聲道:“您老的心態還算是不錯的,正如您所說,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治病自然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尤其是中醫從來都不是頭痛醫頭腳痛醫腳。”
“您病症雖然在胃,但主要原因還是因爲太過易怒,怒則傷肝,肝受損,心火難旺,心火不旺,脾胃沒有生機之源,自然要出毛病。所以之前才讓您不要總生氣,少動怒,如今通過心理治療,和藥物的滋養,肝火算是已經滅了,肝也滋養的差不多了。”
“所以下一步,我再給您開一個溫養心脾的方子,依然還如之前一樣,吃到感覺不到苦味了再換。另外我再寫幾道藥膳,徐江回頭你讓招待所廚師仔細料理。”
何文軒一邊說一邊,寫了一道藥方,和幾道藥膳交給徐江,又叮囑道:“你最好親自盯着,火候材料一點不能錯,這樣早晚輪番食用,大約一個星期之後,我再來安排。”
徐江對這個當然不敢怠慢,鄭重的接過去,點頭道:“好,我這就去安排。”
徐江走好,徐老才又道:“文軒,讓你多費心了。”
說着目光突然又看向馬文才等人,主動問道:“對了,這幾位應該都是你在的那個青羊區的同志吧?”
因爲何文軒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時機介紹三人,所以馬文才三人一直都沒晾在一邊。
當然三人對此倒是沒什麼想法,這種地方,三人來說能夠踏足已經是莫大的機緣了,至於能不能說上話,其實三人不敢奢求。
誰知道徐老竟然會主動問起他們,三人都有點受寵若驚,一個個臉上都笑的跟多菊花似的。
但何文軒沒說話,三人卻不敢搶着說話。
何文軒呵呵一笑,向三人笑道:“我這一忙,倒把你們給忘了,我想徐老你們應該都認得,教課書上就有,也不用我介紹了。”
三人聞言都忙道:“那是那是,我們從小都是聽着老首長的英雄事蹟長大的,只是沒想到竟然有機會一睹真容,真是,真是……”
三人激動的說話都不利索了。
何文軒不由好笑,隨即又道:“這三位都是我在青羊區的同事,馬文才馬副區長,李平區分局局長,賈斌招商局局長。”
三人連忙再次道:“老首長好。”
徐老此時似乎心情不錯,看三人激動的樣子,也不由得莞爾,隨即擺手一笑道:“都不用緊張,都坐,都坐。”
三人連忙道謝,然後乖寶寶一樣的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但都欠着屁股,一副隨時都準備站起來的樣子。
徐老見此,倒也見怪不怪,到他這個位置,能在他面前揮灑自如的已經不多了,就算是徐江在他面前也會規規矩矩的,真要說,也就是何文軒這小子了。
徐老心念及此,不由再次看向何文軒:“好了,現在閒話都說完了,說說你今天來的正事吧?”
“看您說的,到您這裡來,本身就是正事。”何文軒呵呵一笑,順便拍了個馬屁,隨即才又道:“不過,我今天來,確實還有一件不大不小的事,其一是向您匯個報,其二我是想借您的威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