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軍區的時候,何文軒忽然發現有點不對勁,貌似軍區今天戒嚴了,裡外裡皆是重兵把守,荷槍實彈,處處透着緊張氣息。
“兄弟,快,跟我來。”在門口等了沒兩分鐘,高大炮便神神秘秘的跑了出來,帶着何文軒,又衝門衛亮明瞭身份,這才進去了。
何文軒就更疑惑了,以往高大炮可都是橫衝直闖的,誰見過他的證件呀?現在連高大炮都開始守規矩了,豈能不奇怪?
“喂,高大哥,怎麼回事呀?這是要打仗了?”何文軒也只能猜到這一點了。
高大炮翻了個白眼,壓低了聲音道:“說什麼胡話呢?今天讓你來,主要是治病,治病之前,我必須將患者身份告訴你,免得出了岔子。今天軍區這個陣仗,就是爲了他擺出來的,你清楚了嗎?”
“我去,一號首長來了不成?”何文軒着實嚇了一跳,這排場着實太大了一些嘛。
高大炮一邊走一邊解釋起來。
“患者名爲李逍遙,是開國大將軍,有着‘軍界定海神針’之稱的李正國李老爺子的親孫子。”
“什麼?李,李老將軍?”何文軒心頭一震,艾瑪,那可是首長級別的大人物呀,直到現在很多抗日連續劇還以李老將軍爲原型呢。
高大炮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低聲道:“李老的孫子得了怪病,你待會兒一定要盡全力,但也要小心,萬不可冒失,明白嗎?”
高大炮不得不多次提醒,不是不放心何文軒的醫術,而是怕何文軒的性子,這人是個直性子,萬一得罪了李老將軍怎麼辦?
要知道,李老將軍雖然戰功赫赫,威名遠播,李家亦是門庭顯耀,可惜,到了李逍遙這一輩人丁凋零,又得了怪病,可見李老的心情有多麼糟糕了。
“我明白,我盡力而爲吧。”何文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瞭然。
高大炮也不多說什麼,帶着何文軒進了老爸高正邦的辦公室,李老將軍以及李逍遙等一行人都在那裡等着。
“站住,證件!”剛上樓,二人便被幾名精悍男子給攔了下來,渾身上下透着凌厲殺伐之氣。
這些傢伙,絕對是殺過人的!
“咦!”何文軒一擡頭,心頭疑惑,這名中年男子可不就是昨天在中醫館那人嗎?
李傑看了看何文軒,訝異之色一閃而過。檢查完之後,又領着二人走了進去。
“老將軍好。”高大炮一進門,就顯得格外拘謹,衝坐在上首的老爺子鞠躬道,一旁的何文軒也跟着問好。
何文軒大概掃了一眼,心裡完全明白了,感情李老爺子的孫子便是昨天那得了精神病的年輕人呀。
這病可以治,但非常難治,棘手呀!
“你是大夫?”李正國的眼神如刀一般,死死盯着何文軒。
何文軒一點不怵,不卑不亢道:“是的。”
“是中醫?”李正國又問道。
“是。”何文軒回答的非常簡潔,心裡也明白李老的意思,果然,李老聞言失望之色一閃而過,旋即又恢復了正常。
只是,一旁的高大炮,甚至是江東省省軍區副司令員高正邦冷汗都下來了,很明顯,李老這是極其的不滿意嘛。
“小夥子,你學過幾年醫呀?大學畢業了嗎?”馬原作爲李家的保健醫生,對李老的脾氣是有了解的,這根本就不滿意嘛。便出言諷刺道,當然,也是爲了報昨天的一箭之仇了。
誰讓他跟自己擡槓來着?
“李老,小何是江東省保健委專家,醫術非凡,曾經治好過很多疑難雜症,你看……”高大炮麻着膽子爲何文軒解釋了一句,總不能自己把人請來,好處沒撈着,反而惹了一身麻煩吧?
那自己成什麼人了?
“李老,我……”這時候,李傑忽然在李老爺子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李老將軍眼中精光一閃,“你說的都是真的?”
“嗯。”李傑點了點頭。
李老就不得不重新正視何文軒了,因爲他跟大御醫“藥三劑”說了一樣的話——瘋完慢慢治。
藥三劑身爲中央保健委組長,中醫方面當之無愧的第一,多年來治好了各大首長無數頑疾,其醫術堪稱出神入化!
當初李老將藥三劑請來,可惜,藥三劑年事已高,號號脈只給了治療意見,並未親手醫治。
而藥三劑爲人寡言少語,只留下一句“瘋完慢慢治”,李老誤以爲,可能藥三劑的意思是自己的孫子治不好了。李老不放棄,數月來帶着孫子尋遍全國,希望民間奇人能治好他的病。
哪知道,居然遇見了跟藥三劑說了一樣話的年輕人,碰巧的是,他也是中醫,而且還是江東省保健委的人。那這個人的底細就比較清白了,是信得過的。加上昨天只是碰巧遇見,應該不會是心有叵測之人。
“小夥子,方便爲我孫兒治病嗎?”李老笑了笑,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柔和。
何文軒卻是搖搖頭,“不用治了,這病很難治,即便治,很大程度可能會失敗,導致其喪命!”
李老面色一沉,一絲失望之色一閃而過,整個人頓時蒼老了許多。
“哼,你昨天講得不是挺有道理嗎?怎麼,今天讓你治,你還拿捏起來了?”馬原冷嘲熱諷道,心中冷笑連連。
好小子,老子讓你吹牛扯淡!
同行是冤家,這一點何文軒清楚,可也有點反感馬原的作爲了,心中哪裡有患者安危,就顧着爭強鬥狠了,豈是醫者所爲?
“李老,這病不是我不治,而是病人被人治壞了,我恐怕也束手無策呀。”何文軒攤攤手,很是無奈。
李老眉頭一豎,聲音都冷了幾分,“這話怎麼說?”
當時,馬原就想掐死何文軒,好你個狗雜種,故意陷害老子是不是?被人治壞的,可就是自己治壞的嗎?
天呀,就算給自己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把李老的孫子治壞呀!
“若我昨天沒有摸錯脈的話,患者已經瘋了一年有餘了。期間瘋瘋癲癲,發怒咆哮,摔砸就不說了。”何文軒侃侃而談,“病人看似羸弱,瘦骨嶙峋,實則夜夜達旦,外幹中強,力氣極大,普通一兩人根本就摁不住他,可對?”
李老眼前一亮,着呀,三言兩語便將病症說了個八九不離十,發病時間、情形全都沒問題!
這小子肯定是有幾分本事的!
“你接着往下說。”李老聲音明顯提高了幾分,來了精神。
何文軒卻搖搖頭,“所以我說,這病人是給耽誤了,純粹的治壞了呀。”
馬原臉一白,又想罵人了,狗雜種,你不給老子上眼藥,你心裡不痛苦是不是?被耽誤了?可就是說自己無能嗎?
“爲什麼這麼講?”李老問道。
“若我沒有說錯的話,患者最先發病那時,應該是兩到三天發狂一次,期間均注射鎮定劑;一個月之後,發狂次數越來越多,到了現在,患者至少每天發狂三次,而每一次都注射鎮定劑,而且是加量的鎮定劑,對嗎?”何文軒道。
李老的手已經有些顫抖了,對呀,全都對呀。可就是越來越嚴重,而後注射越來越多的鎮定劑嗎?
對此李老的警衛員李傑是最有發言權的,因爲自己每天都跟着李逍遙,他的一舉一動,全都逃不過自己的眼睛!
“所以我說,這病完全是被人治壞了。”何文軒看了看李老的表情,擺擺手道:“這病不好治呀。”
李老就肯定何文軒是有真本事的,僅僅昨天號了一下脈,便將所有病症瞭解清楚了,這本事絕對不比中央保健委的專家弱呀。
“文軒。”高大炮捅了捅何文軒,心說你小子怎麼還拿捏起來了呢?給李老的孫子治病,那是多大的榮耀呀?
“不好治,並不代表不能治。”李老笑了笑,道:“竟然你能將病症說得分毫不差,那想必是有法子的,不如你幫幫忙,給瞧一下?”
何文軒道:“我只能保證幫忙緩解一下,治癒卻是不敢保證。這病畢竟是被耽誤了,想治好,難呀!”
馬原一聽,差點沒活活氣死,媽的,你小子不尋自己麻煩不痛快是不是?
“緩解一下也是好的嘛。”李老一招手,幾名精悍男子便將李逍遙扶了過來。
此刻的李逍遙剛剛發過狂,額頭上還有細密的汗水,只是兩眼無神,口中唸唸有詞,不知道說些什麼,在他的眼裡,似乎也看不見任何人。
“我只能試一試了。”何文軒道了一聲,仔細觀察了一番,忽然拉開左手上的戒指,“咻”的一聲,一根長達九寸的金針露了出來,輕輕一捋,瞬間筆直。
李老有些緊張,死死盯着現場。
何文軒解開李逍遙領口,找準血脈,一針紮了下去,這一紮足足進去了三寸有餘,到了四寸左右的時候,速度明顯下降了不少。何文軒便開始藉助手法,一點一點將針推送,直到心臟位置換換滲出一絲鮮血,這才停下。
“還有救。”何文軒猛地一下拔下了金針,自言自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