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的症狀是失眠、心情煩悶、身體虛弱、體重驟增。從這些症狀想要診斷出病因是十分困難的,大部分疾病都會牽扯到這幾條,如果有併發症的話情況則更加複雜。
面前的病人看起來毫無生氣,昏昏欲睡,這讓郭鴻心理壓力巨大。如果這一回合他輸給了胡曉,那麼將再也沒有巴結商旭山的機會。
“來吧,我們做幾項檢查。”郭鴻覺得必須要藉助儀器才能完成診斷,這樣下去根本只有浪費時間。
就這樣,一個小時過去了,郭鴻帶着病人做了數項測試,手中拿着厚厚的化驗單。在對照很久之後,郭鴻終於按下了紅色按鈕。
“郭鴻醫師診斷完畢,接下來請病人進入中醫診室。”
沒有人知道郭鴻究竟做出了怎樣的判斷,沒有人知道那一堆厚厚的化驗單裡究竟隱藏着什麼異常。現場觀衆只知道,這個病人耗費了郭鴻一個半小時的時間。
如今觀衆更期待的是胡曉的表現,畢竟中醫在第一回合遭遇了慘敗。如果胡曉不能夠扭轉乾坤的話,中醫在京都的最後的據點將會被西醫攻佔。
“一個半小時,看來我要準備上場了。”和觀衆們不同,宇文佑全程看着郭鴻進行的問診,早已胸有成竹。
而西醫準備室則相對緊張一些,事實上商旭山和劉同的心中相當沒有底氣。他們都是擅長外科的醫師,在內科方面幾乎是兩眼一抹黑。但考慮到胡曉的實力,他們心中卻也並不沮喪。
胡曉自然不知道所有人在想什麼,他正認真地爲病人探秘。只見他手指不斷變幻姿勢,頃刻便對病人的情況有了估計。
“這種情況持續多少天了?”胡曉開口詢問道。
“大概有兩個多月了。”病人有氣無力道。
胡曉的手依舊沒有離開病人的脈搏,他微微思考片刻,便在衆人吃驚的目光之中,按下了桌上的紅色按鈕。
這是中醫診室的按鈕第一次被按下去,而這次僅僅只花費了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這種反差相比第一回合絲毫不差,胡曉的速度讓全場汗顏。
只見胡曉在一張紙上寫下一行字,隨即從中醫診室走了出來。而一開始趾高氣昂的郭鴻此時卻氣焰全無。
“兩位請分別站到我的身邊,”夏步桓再次來到了臺上,“請你們將手中的診斷結果拿好。”
由於第二輪兩人都完成了診斷,因此兩人需要分別將診斷結果寫下來,與醫協的檢測結果相互對照。而郭鴻的化驗單則被醫協的人回收,他們需要用現成的數據作爲參考,從而儘快給出診斷結果。
第二回合的病患明顯比第一回合棘手,在等待了半個小時之後,醫協的檢測結果才傳到了夏步桓的手中。在瞄了一眼手中的結果後,夏步桓開口道。
“現在雙方可以公佈各自的診斷結果了。首先由先行診斷的郭鴻醫師公佈診斷結果。”
郭鴻黑着臉將手中的紙拿出,攝像機不斷靠近,將紙上的字跡放大投射到屏幕上。
“早期抑鬱。”
看到郭鴻的結果,胡曉眼中充滿了疑惑,夏步桓不動聲色地咧了咧嘴,而宇文佑則搖了搖頭。至於現場觀衆則沒有什麼反應,抑鬱這個詞並不陌生,但也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下面請胡曉醫師出示診斷結果。”
胡曉拿出手中的紙,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寫了好幾行字。
“病人體質虛弱、五臟功能健全,當屬內分泌失調導致,初步判斷爲甲狀腺功能低下。建議以中藥溫養體質,以西醫手段對該疾病進行治癒。”
胡曉的答案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明眼人都能看出來,這個病雖然中醫能夠判斷出來,但是卻只能緩解病人的情況。至於治癒這種病,還需要藉助西醫的手段。
“一派胡言!中醫爲什麼要藉助西醫的手段?”中醫準備室裡,一直默不作聲的劉放突然跳起來,指着屏幕大聲喊道。
“鼠目寸光,還敢在這丟人現眼。”宇文佑瞥了劉放一眼,“連中醫的盲區都不知道,這些年中醫算是白當了。”
劉放指着宇文佑有些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可能的!西醫能夠治療的病中醫爲什麼不能治!”
“蠢材……”宇文佑無奈地搖了搖頭,“你聽說過中醫的概念之中提及過甲狀腺麼?你聽說過中醫能夠修復哪一個內臟麼?建立在模糊的解剖之上的中醫本就有着自己的盲區,只有敢於直面這樣的盲區,避開這樣的盲區,才能算是一個合格的中醫。”
反應激烈的不只有劉放,臺上的郭鴻也是大驚失色,“怎麼可能……”
回想起自己診斷的思路,郭鴻先入爲主地將病人有些沉悶的反應視爲心理方面的症狀,緊接着依靠不斷的化驗來證明他的觀點。可是他卻忽略了病人的狀態應該是來自身體的可能性。
的確,在毫無預知的情況下,一個這樣的病患的確需要經過多重化驗來進行排查。可是在巨大的壓力下,郭鴻竟然鬼使神差地省略了其中的步驟,最終得出了不同的結論。從症狀上來看,抑鬱症和甲狀腺功能衰退早期的確是十分相似,甚至幾乎是相同的。
“下面宣佈醫療協會的診斷。”夏步桓的聲音響起。
“病人由於甲狀腺功能衰退,造成代謝能力衰退,因而顯現出失眠、體重驟增、煩悶、厭食、無力等症狀。”
“經過比對判斷,中醫院的胡曉醫師獲得了這一回合的勝利。”
夏步桓的判定無疑讓胡曉鬆了口氣,坦白地講,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說自己一定沒有誤診。
畢竟內分泌問題對於中醫來說是一個軟肋,在傳統醫學看來甲狀腺這一部分幾乎是空白。而冒險提出用西醫方法治癒,也是他爲了病人的健康而考慮。畢竟針對器官病變,中醫的確是束手無策。
“我方提出質疑。”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突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