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半夜的,總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街道上還有着來往的人羣,夜市的生意依舊紅火。周天宇找了個小攤,吃了一大碗餛飩,填飽了肚子。沒有去旅店,現在他裝扮的是一個衣衫襤褸的人,目的就是爲了混進同泰浴室。
反正天亮還早着,同泰浴室的地址李婉霞已經告訴過他,他一路走到了同泰浴室的街道拐角處,見古香古色的門樓,兩邊的飛檐上懸掛着大紅的燈籠,怎麼看都不像是浴室,反而有幾分青樓的味道。周天宇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躺了下來,頭枕着衣服,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瞌睡。漸漸地,街道上的行人多了起來,偶爾有美女從他的面前走過,以這個姿勢還可以趁機觀賞一下她們的裙底春光,兩條修長的玉腿在他的面前晃來晃去,唯一令他感到遺憾的就是朦朧的光線看得不太清楚。
怎麼樣才能夠混進同泰浴室呢?周天宇腦子裡胡思亂想着,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渾渾噩噩中,他彷彿聽到了摩托車從遠處駛來的聲音,聲音愈來愈大,愈來越愈清晰,那聲音和節奏在他身邊開始放慢,變低。然後是嘈雜的人聲,他感到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響,還有一隻手在不斷地拍打他的身體。
“喂!喂!起來起來!”
周天宇立刻被驚醒了,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站着一個戴着黑色頭盔的人,旁邊的摩托車燈光閃爍,他看到那上面寫着“POLICE”幾個碩大的英文字母。
`那個警察說道:“你是幹什麼的?爲什麼躺在這裡?把證件拿出來!”
周天宇的身份證是陳玉成給他特批下來的,名字叫做董方,年齡二十二歲,是鄉下人,在同德市混了也有年頭了。周天宇將身份證拿了出來交給那個警察,他看了看,說道:“爲什麼躺在這裡?”
周天宇說道:“這是我的愛好!”
哼!那個警察把證件還給了他,說道:“愛好?要不要送你去瘋人院!趕快走,這裡不能睡!”
天色漸漸地明朗,“咣噹!”一聲,同泰浴室的大門被打開了,一個六十來歲的老年人走了出來,他的嘴有些凸起,耳朵微微地下垂,佝僂着身軀,跟李婉霞描述的戌狗苟不理的模樣很像,他站在了一棵大樹的前方,雙手拍打着樹幹。終於有人出來了,周天宇連忙大聲喊道:“我爲什麼要走?難道這裡是你家的炕頭嗎?你說不讓躺就不讓躺,怎麼這麼霸道。”
如今的警察大多是橫行霸道之人,哪裡有人敢對着他這麼直呼大叫的,他瞪了一下眼睛,冷冷地說道:“給我閉嘴,老實點兒的!否則的話,我就帶你進局裡…”
“進去又能怎麼樣?我犯法了嗎?”
周天宇見引起了苟不理的注意力,嗓門更大了。那個警察將頭盔掛到了摩托車的車把上,翻身跳了下來,說道:“小子,是不是你找打啊!”
周天宇的目的就是爲了能夠混入同泰浴室,別的就不管了,至於這個警察,他跳下摩托車是他自己活該倒黴。“誰打誰還不一定呢!你有種就來打我啊!”周天宇這麼說就是爲了挑起警察的怒火,只要是將他給激怒了,事情就好辦了。
果然,苟不理停止了拍打樹幹,而是饒有興致地看着周天宇和那個警察。
那個警察見一個臭小子跟他叫號,這還了得?直接就將警棍給抄在了手中,向着周天宇劈頭就打了過來。苟不理見周天宇挺有骨氣的,不禁驚呼道:“小心!”
周天宇又怎麼可能會讓他打到?身體微微一側,一拳頭由下而上痛擊了出去。砰的一聲,正中那個警察的下顎,將他給掀翻在了地上。周天宇爲了顯示自己的手段,根本就不給警察任何喘息的機會,飛撲而上,雙拳如雨點兒一般降落了下來,噼裡啪啦地打在了那個警察的臉上。
那個警
察雙腿亂蹬,將周天宇給踹倒了,隨後掙扎着爬了起來,怒罵道:“他媽的,你敢打老子…”鮮血順着他的嘴角流淌出來,他吐了一口,幾顆牙齒夾雜在血水中落在了地上。這可是周天宇故意讓他給踹倒的,目的就是博取苟不理的同情。那個警察見到這樣的情形,惱羞成怒直接就將槍給抽了出來,瞄準了周天宇,大聲說道:“臭小子,你這是襲警,走!跟我回警局,看我怎麼收拾你。”
靠!不會玩兒的過火了吧!周天宇早就看好了苟不理的位置,將雙手舉了起來,腳步不住地後退,不服氣地說道:“用槍算是什麼本事?如果你有種的話,將槍收起來打我,你敢嗎?”
“少囉嗦,別動,你要是再動的話,我就開槍了。”
漸漸地,周天宇走到了苟不理的身邊,一把抓住了苟不理的胳膊,說道:“大叔,你來給我們評評理吧!他一個警察隨便就將槍給掏出來,威脅我這麼一個良好市民…”
“良好市民哪有像你這樣打人的?”
苟不理撲哧一下,被周天宇的話語給逗笑了,他感覺這個年輕人挺有意思的,就這麼被警察給帶走的話,這輩子可見毀了。他擺了擺手,笑道:“我看就算了吧!他就是一個年輕人,又沒有真的把你怎麼樣,何必動槍呢?你信不信我將這件事情稟告給你們方局長,他會說是你的不是?”
雷門十二生肖誰不知道啊!就別說他這麼一個小小的警察了,就是同德市的市長,都是雷門雷霸天的門徒。十二生肖中的任意一人咳嗽一聲,同德市都會顫抖三下。那個警察嚇得身體抖動了一下,連忙將槍給收了起來,畢恭畢敬地說道:“是,小子聽從十一爺的教誨。千萬別告訴方局長,我這就告辭。”
雷門十二生肖的排名是根據生肖的順序排名的,不分長幼老少,戌狗在十二生肖中排名是第十一位,所以外人都管戌狗苟不理叫十一爺。苟不理輕拍了一下週天宇的肩膀,笑道:“小夥子,沒事兒了。”
“你就是十二生肖的十一爺?”
周天宇明知道他就是苟不理,還故意裝糊塗,彎腰施禮,說道:“十一爺,我敬仰您很久了,您收下我吧!我是一個孤兒,從小就四處流浪,飽受了人間的疾苦…”
苟不理也是苦命的孩子出身,見到周天宇打心眼兒裡面喜歡,一把抓住了周天宇的胳膊,有些激動地說道:“我這一輩子都沒有結過婚,更是沒有後代,如果你願意的話,就加我一聲爺爺吧!”
“十一爺!”周天宇的嘴裡叫着,心裡卻是在不住地暗罵,他媽的老傢伙,竟然佔我的便宜,如今我是身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看以後我怎麼非攪得你們雷門天翻地覆不可。
好!好!苟不理連叫了幾聲好,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董方!”
“董方?是懂得把握人生的方向嗎?走,跟我回家。”
苟不理哈哈地大笑着,拉着周天宇就往同泰浴室裡面走。走了幾步之後,他像是想起來了什麼,說道:“剛纔我看你跟那個警察打鬥,身手很不錯啊!是跟誰學的?”
周天宇說道:“誰也沒有跟誰學,都是我自悟出來的。在外面這麼多年,老是有人欺負我,我打不過他們,就苦練本事,我不想吃虧。”
好孩子!苟不理以爲周天宇是在說假話,其實,周天宇說的功夫,真的是自己學的。以前在龍門市的時候,周逸雲和董麗君根本就沒有時間來管教他,什麼事情他都是自己摸索出來的。當然,跟他身體裡面的華佗的靈體有很大的關係,換而言之,說是華佗教導他的也不爲過。
跟着苟不理走進了同泰浴室,周天宇偷偷地打量着裡面的情形,就見到同泰浴室的周圍全都是高大的院牆,面積應該有近千個平
方米,前面是草坪、花牆、樹木、涼亭,中間是一條婉轉曲折的碎石路,一直延伸到正對面的一道樓房的門口。樓房的正中,懸掛着一塊長方形的牌匾,寫着幾個古樸的大字:同泰浴室。樓房的兩邊,全都是平房的建築,以樓房爲中心,一直延伸到四周的牆壁。不時地從窗戶裡面透出股股的白色霧氣,將房屋籠罩了起來,有點兒像是仙境一般。
周天宇出身於龍門,什麼樣的事情沒有看到過?他一眼就看出來了,同泰浴室的地下是一個溫泉,天然的活水。根據水流的方向,建築了一連串的浴室。苟不理笑道:“你先去天字號房間洗澡,我叫人給你換件衣服。等會兒,你就跟着給你送衣服的人來找我就行。”
苟不理將他領到了天字號的房間,就轉身離開了。房間不是很大,裝修的風格是日式建築的風格,空間造型極爲簡潔、傢俱陳設以茶几爲中心,牆面上使用木質構件作方格幾何形狀與細方格木推拉門、窗相呼應,空間氣氛樸素、文雅柔和,看到這些,周天宇更加確定了陳玉成的看法。果然,雷門和日本的赤軍有瓜葛,而且這家同泰浴室絕對不是表面上看到的這麼簡單。能夠混進來,還成爲了苟不理的幹孫子,未嘗不是一件幸事。
手術刀、烏蠶絲什麼的,周天宇全都藏在了李婉霞的家,如果有機會的話再去拿也不遲。這些東西要是讓雷門的人看到,即使不猜出自己是周天宇,也會看出自己不是尋常人。周天宇微閉着眼睛,身體斜躺在浴室裡面,看上去很平靜,腦筋卻是在飛速地盤旋着,想着各種的念頭。
溫泉的熱氣不斷地滲透進入肌膚,舒服得周天宇險些要呻吟出聲音來。昨天晚會幾乎一宿都沒有睡好,他還真的有些困了,這下,躺在浴室裡面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幽幽地醒轉了過來,就見到一個穿着黑色武士服的年輕人微閉着眼睛,盤膝坐在自己的對面,他的面錢擺放着一套衣服,沒有任何的聲音。
果然是有素質的人!周天宇的心中不禁暗自衡量,如果每一個雷門的人都是這樣的話,估計龍門想要勝出的機會有些渺茫啊!
“你醒了?快點兒換衣服吧!十一爺已經等你好久了。”
“我睡了多久?”
連續地問了幾聲,那個人都沒有回答,他已經閉目養神,就像是從來都沒有說過話。周天宇急忙跳了出來,隨便地擦拭了一下,就將衣服給換上了,款式有點兒像是日本武士服,腰間繫着一條帶子,鞋子也是木屐。媽的,這次自己真的是闖入了日本人的老窩了。
等到周天宇整理好了衣服,那個人已經站起身子,往外面走去,冰冷的語氣說道:“跟我走!”
他不會是看出了自己的破綻來了吧!周天宇摸了一下臉,沒有任何的變化。這易容的丹藥可是他用特製的藥物煉製出來的,是華佗的不傳之秘,除非是用特製的藥水,否則的話,就是用刀刮,用火燒都沒有辦法將塗抹的藥物給弄下來。
周天宇知道,就是再問前面的那個傻逼話語,他也不會說話的,乾脆也就默不作聲,跟在他的身後。穿過了前面的溫泉,後面是一大塊空地,有幾十個穿着日本武士服的年輕人在揮舞着戰刀,凌空劈斬着,每劈斬一下,就大喝一聲,很有氣勢。那個人的腳步沒有停留,周天宇自然也不會停留,爲了避免引起別人的懷疑,他只是掃視了一眼那些練武的人,就急忙低下頭來。
很快,二人來到了一棟磚砌的小屋面前,門緊閉着,看不到裡面的情形。那個人站到了門口,恭敬地說道:“十一爺,董方帶來了。”
苟不理的聲音傳了出來,說道:“讓他進來。”
事到如今,根本就沒有退路了,就是刀山火海也要闖進去,周天宇邁開大步,走進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