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蝦楚良嬈教馬四家的做了最簡單的鹽水蝦,馬四家的掌握了火候後自己也琢磨出了個菜品,但到底味道有些怪,吃多了就膩了。馬四家的一陣喪氣,瞧郡主那般輕描淡寫就能創一個新菜出來她就覺得自己也能做到,現在看來她還差得遠。
這以後,馬四家的也收了琢磨新菜的心思,只確保把會做的每一道菜做得更美味。
楚良嬈整日裡吃吃喝喝,除去請安的功夫,便是帶着幾個丫鬟在府裡搞花樣玩,結果這一年非但沒反彈還瘦了一些,看着倒是愈發清麗動人了。
而除夕夜宮裡的晚宴楚良嬈依然沒有進去,這一次顧氏也沒去,楚良嬈作爲嫡長女自然要在顧氏房裡服侍。顧氏心情不佳,哪裡想看到楚良嬈,只借口累了就休息下了。楚良嬈樂得自在,帶着幾個丫鬟去了院子看託楚朝陽請來的人演皮影戲。
雖是沒有大戲園子那般熱鬧,但小小的院子裡一場皮影戲照舊能營造出歡聲笑語,玩的興起,楚良嬈也學了一手,在幕後玩起來,結果生生扯掉了皮影的一隻手,看得那人心口生疼。楚良嬈自知犯了事,便拿了一兩銀子作爲賠償,這才讓人心裡舒坦了些。
玩得盡了興,楚良嬈又跑到了另一個院子裡去看宮裡放的焰火,只見遠處天邊奼紫嫣紅,幾個丫鬟都仰起臉,不時指着那處嬉笑。
楚良嬈卻埋下了頭,都說每逢佳節倍思親,來這個時代也近兩年了,不知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變成了哪般,自己的親人又成了哪般。
提前回府的楚朝陽聽了下人的回報尋了過來,看到楚良嬈的身影便向她走近。
身上一暖,楚良嬈擡起頭來便看到楚朝陽溫潤的下頷,微笑的脣角。
“等上元節,我再陪阿嬈看焰火可好?”楚朝陽擡起手掌輕輕拍了拍楚良嬈的發頂。
楚良嬈鼻頭一酸,靠着楚朝陽如樹的身姿重重地點頭。
是啊,那個地方已經回不去了,眼下她應該珍惜眼前纔是。
不過似乎上元節那天應該有什麼事情纔對,管他呢,天大的事也比不過眼下這樁去。
之後便是守歲祭祖拜年,時間很輕巧地就到了上元節這日,楚良嬈仔細打扮了一番,大紅段子五彩妝花通袖襖,腰間繫上玄月冰絲帶,環佩叮噹,嬌豔的好似出水芙蓉,讓人挪不開眼。
這一次楚良嬈並未如以往一般將烏髮梳作雙平髻,而是先在兩旁留出兩條辮子,再將多餘的長髮編出花樣墜在腦後,再用定製的金絲網狀髮飾作爲裝飾固定便成了形。
老夫人瞧了更是交口稱讚,直誇楚良嬈房裡的人會打扮人,又說楚良嬈生的好,這麼一打扮就麗色天成,更叮囑楚朝陽要好好照顧楚良嬈,免得走丟了。
楚朝陽自是滿口應下,倒是楚良嬈有幾分過意不去,瞧老夫人穿的雖是喜慶,但卻不像要出門的樣子,便問道:“祖母不陪阿嬈一起去賞燈麼?”
短短一瞬,老夫人同楚朝陽面色都生出異樣,楚良嬈心裡愈發疑惑。
“祖母上了年紀了,就不去湊熱鬧了。”老夫人拉着楚良嬈的手說道,“阿嬈只管玩開心,回來再跟祖母說說你看到了什麼,讓祖母也高興高興。”
“好。”楚良嬈脆生生地應了。
楚朝陽笑了笑,問下人:“去看看王妃準備的如何了?”
說來也奇怪,一向習慣早到的顧氏不知怎麼回事,竟會遲到。難得楚朝陽肯讓她出門,按理說顧氏應該早早準備好纔是,這般磨蹭倒是破天荒了。若再遲了,只怕街上人就更多了,到時候再走就難去搭好的棚子那了。
使人去催了兩次,終於顧氏姍姍來遲。
看到一身金光閃閃的顧氏,楚良嬈暗自慶幸沒有喝水,不然這個時候噴了該如何是好?
楚朝陽看過臉一下就拉了下來,今日賞燈的除了王府還有皇家,顧氏穿成這樣,是生怕人不知道她有異心麼?
“王妃,瞧你臉色不佳,是不是病還沒好透,待好了再出來吧。”楚朝陽沉聲吩咐道。
聽了這話,顧氏愣了一下,隨即冷笑着直起身子說道:“王爺,妾身已是好透了,若是王爺不信,便讓太醫來替妾身診脈便是。”
這般強硬的態度倒是第一次,楚朝陽卻沒有功夫去思量這裡面的緣故,只不冷不熱地瞥了顧氏一眼:“外面天寒地凍的,王妃大病初癒,還是仔細着冷熱,免得着了涼引起舊患纔是。”
這話無非是告訴顧氏不要出門給他丟人現眼,顧氏咬了咬牙,屈膝行禮道:“還是王爺想得周到,既如此,那妾身就不打擾王爺享天倫之樂了。”說罷便帶着自己房裡的人回去了。
楚良嬈低眉斂目做雕塑狀,老夫人則頗爲感慨地說道:“陽兒,你也該找個貼心人了,兒媳平日裡忙着管家到底疏忽了一些,但總不能讓你吃了虧纔是,你好歹也是堂堂王爺。”
“母親說的是。”楚朝陽心裡嘆了口氣,行禮道,“瞧着時辰也不早了,倒是叨擾了母親良久。阿嬈,跟祖母行禮,我們該走了。”
瞧兒子又要遁走,老夫人一陣鬱悶,想給楚良嬈使眼色,偏這孩子就像地上有金子一樣不肯擡頭。
出了王府,楚朝陽便翻身上了馬,動作瀟灑至極。
楚良嬈看着不禁豔羨,奈何她只能坐馬車。
一路無言,直到到達了王府搭好的棚子,才下馬車,楚良嬈便聽到一個聲音隔的老遠大聲喊着:“寧安!寧安!”
聽到這個聲音,楚良嬈記起來了,敢情她忘得不是別的,正是這位五皇子啊。
擡眼瞧楚朝陽也看過來,楚良嬈擺出一個茫然的神情裝無辜,惹得楚朝陽忍俊不禁。
須臾騎馬的慕孟辰便到了楚良嬈面前,跳下馬,他衝楚朝陽拱了拱手,便對楚良嬈說道:“還當你不來呢,看不出你膽子還挺大麼。”說罷笑出一口白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