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果子一臉無辜,說道:“你便是說奴婢的不是又如何,太太要看到你兩手空空,哪裡還會信你的話!”不等媽媽發作,她又嬉笑着說道,“媽媽別生氣,小果子跟你說笑呢。”
見媽媽鐵青着一張臉,小果子乖巧地把手裡的東西分給了她幾樣,同時藉着遮擋,還遞了一塊沉甸甸的銀兩,臉上堆着笑她說道:“媽媽,反正東西都買到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奴婢不說你的不是,你也別挑奴婢的刺了,你看這樣可好?”
感受到手裡的東西,掂量了一下,媽媽也笑起來,說道:“你說的也有理。”但心裡她卻是冷哼一聲,她之前還愁沒證據,現在這塊銀子便是鐵證。一個丫鬟出手這麼大方,果然不正常,回去以後定要跟太太說說。
小果子哪裡知道自己露了餡,平日裡她都是見自家小姐用銀子打點,所以並不覺得自己做的有什麼不妥。回到府交了差,小果子便服侍雲姍姍去了裡屋休息。
而吳氏則在外聽着媽媽的彙報,看着桌上的銀錠,她一臉若有所思。
“太太,這丫鬟出手便是五兩銀子,實在是可疑。只可惜老奴沒能跟上她,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說到後面,媽媽便底氣不足了,這事說白了還是她的失職。
“媽媽也受累了,這錢既是給你的,你就收着吧。”吳氏說着,將銀錠往前推了推。
媽媽忙擺手道:“太太,老奴怎麼能收這錢。”
吳氏沒功夫跟她客氣,也不多說,偏過頭問起膳食準備的事來:
待媽媽收了銀子退下後,吳氏便不禁又陷入了沉思。
雲家雖在京都得以立足,可交往甚密的人家屈指可數,今日小姑子這般,會是跟哪家求救呢?若是那幾家相熟的,想必小果子前腳纔出府門,後腳人就派下人來傳信了。
可這時候卻一聲消息都沒有,看樣子應該不是平日裡那幾家。
若不是那些人,自家小姑子還能跟誰說得上話?在京都這個貴人遍地的地方,便是雲百萬的千金小姐,出去了照樣還是個商家女,並不足以引起人的重視纔是。
思來想去,吳氏還是讓人去查了查,看小果子今天去的地方附近有哪幾家人。
這一查,溫府的二小姐便暴露了,吳氏再聯想到媽媽說的被溫二小姐擋了路纔沒逮到小果子的話,神情不禁帶着幾分肅然。
這溫二小姐什麼時候跟自家小姑子走的這般近了,她竟是一點都沒有察覺。
而另一戶人更讓吳氏詫異了,她怎麼都想不到雲姍姍居然能同現在京都乃至宮裡都炙手可熱的蕭大班相識。
若是溫家插手倒也罷了,可要是蕭大班插手,那可就不妥了,畢竟蕭大班在皇后娘娘跟前都能說上話,若是雲姍姍真的求動了這位主,只怕真的釀了大錯。
思及此,吳氏也坐不住了,起身便去尋公公。
雲百萬手下的賬還沒算完,聽聞吳氏來了,便只當是雲姍姍又鬧了性子,當下就有幾分不耐煩,覺得這個兒媳愈發沒有才進門的時候能幹了。
然而他也沒置之不理,只是吩咐人先把吳氏請到隔壁耳房裡喝茶,手下算盤打得飛快,以求速戰速決。
算完手上這本,雲百萬這才起身,披上袍子去了耳房。
看到雲百萬,本就坐立不安的吳氏忙道:“公公,不好了。”
睨了一眼兒媳,雲百萬不緊不慢地說道:“有事慢慢說,慌慌張張的像什麼樣子?說過多少次了,心若止水,亂則不明。”
吳氏忙沉住性子,努力用平緩的語氣道明瞭厲害關係。
當聽聞雲姍姍同蕭明月有來往,雲百萬也坐不住了,他起身在屋裡慢慢踱着步子,問道:“可查清楚了?姍姍當真認識那人?”
“千真萬確,公公,您也知道蕭大班在皇后面前是什麼分量,若他真開了口,只怕真就如了姍姍的意。”吳氏急切地說道,“公公,您快想想法子吧。”
“你別急。”雲百萬擡起手,揣測道,“姍姍一個姑娘家,哪裡有機會能見到蕭大班,說不定只是故意做出這樣子,來讓我們着急。”
這話倒是有幾分道理,可吳氏卻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她問道:“如若不是,那該如何?”
沉吟一聲,雲百萬說道:“看樣子,還得我走一趟,你看好姍姍。”
吳氏鄭重地點頭,這纔回了自己院子。
還沒進屋,便聽到雲姍姍嬌嗔的撒嬌聲:“大哥,你這些日子都去哪了?姍姍可想你了。”
吳氏看一眼守在門邊的丫鬟,那丫鬟埋下頭,說道:“太太,大爺回來了。”
收回目光,吳氏推開了門,見雲姍姍挽着雲大郎的胳膊那親暱勁兒,心裡生出幾分不自在來。說來也奇怪,若是往日,看到他們這樣,吳氏頂多就調侃兩句,可今兒她卻覺得一股子厭煩,看着別提多鬧心了。
聽到開門的動靜,雲大郎擡起頭來,本還笑盈盈的他看到吳氏便變了臉,聲音也沉了幾分:“回來了?”
吳氏略福了福身子,問道:“夫君今兒怎麼有空回來看看?”
“我不回來,還不知道原來你做了這麼多事!”雲大郎提高聲調,等着吳氏道,“你口口聲聲要待姍姍如親妹妹,可我不在的時候你又做了什麼?倒是我輕信了你這個婦人!”
吳氏一臉錯愕,看向怯生生躲在雲大郎身後的雲姍姍,腦袋裡轟的一聲響。她萬萬沒想到,小姑子竟然會跟自己的夫君告狀。而云大郎這一回居然也站在了姍姍那頭,掉轉矛頭來指責她的不是。
聯想到自己的提心吊膽,自己的用心良苦,吳氏突然覺得自己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
看着雲大郎指責的嘴臉,她終是冷笑一聲:“夫君不妨跟妾身說說,妾身對姍姍有何不好?”想不到一向溫婉的妻子居然會頂撞自己,雲大郎有幾分不適應,但他畢竟是個男人,不能掉了面子,便板着臉說道:“你做了什麼還要我說麼?”“大哥,算了,姍姍明白,大嫂都是爲了姍姍好。”雲姍姍拉住雲大郎的胳膊,一臉關切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