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堪回首的往事（3）
“不錯！升學率……多麼諷刺的字眼。當年我找到蘇仕羣，他也是用這句冠冕堂皇的話搪塞我的。”陸靈遠說着，擡起頭定定地望着夜空中孤懸的殘月，像是陷入了回憶。
半晌，他深吸一口氣，彈了下菸灰，接着說：“我與蘇仕羣的爭執無果而終，臨走時他塞給了我500元說是作爲補償，其實那些錢只是封口費罷了。回到家，看着近乎空蕩蕩的房間，還有木板牀上躺着重病的父親，那一瞬間用‘欲哭無淚’形容再恰當不過了。”
“現實令我不可能有復讀的條件，因此到了秋天，我只好背起行囊去了那個專科院校。我本想着學一門技術，以後一邊在工廠上班一邊照顧父親，卻不料那所學校根本就是個空殼子，三年下來連專業的皮毛都沒學到。而就在畢業前夕，父親因爲長期缺醫少藥，病情加重過世了。我仍然記得他彌留之際的目光，他就那樣直直盯着我，彷彿有一千個一萬個放不下，他真的是死不瞑目啊！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後，外面傳來學校涉嫌非法招生被國家取締的消息，這個消息意味着——我TM連這糟糕的三年大學也白唸了！漠然地面對家徒四壁以及之前欠下的外債，我坐在地上直想笑。我覺得那時候自己好像瘋了。畢業後，我找了好幾份工作，但乾的時間都不長。鄙夷、嘲弄、白眼、謾罵……這些經常發生在我的身上，那是我最潦倒、最不堪回首的一段時光。”
“命運有時真的作弄人，在我窮困潦倒的那些日子，蘇仕羣由於所帶的班級高考升學率最高而被評爲特級教師，接着一路平步青雲，最後成爲了大學校長。坦白的說，當我第一次以特聘心理學教授的身份走進聖羽學院，見到蘇仕羣的那一刻，我差點忍不住掏出懷裡的匕首一刀宰了他，儘管那時候他已經完全認不出我了。”
陸靈遠一面不急不慢地講述，一面不時吸口煙。
淡淡的白色菸圈從他嘴裡吐出，又漸漸暈散開，最後消失在充滿寒意的空氣裡。
小妖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聽得入了神。
原來，陸醫生還有這樣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如此看來，咱們蘇校長真是很可惡啊，假如換成是我，我也恨不得狂揍他一頓！她禁不住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