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十二從木桶中探出腦袋,大聲叫道:“南山爺爺,救我……”齊南山頓時臉色大變,他喝道:“是誰?他媽的,是誰幹的……笑什麼?快扶十二進房間,要是十二有什麼事情,我是不會罷休的!”他兇悍的氣焰沖天而起。
負責院落的管家嚇得連滾帶爬地叫人過來幫忙。郭十二說道:“連木桶一起擡,外面太冷,我出不來!”木桶裡的水溫急劇下降。
鷹魔說道:“我來!”他一把拎起木桶,問道:“到哪個房間?”
郭十二的頭髮都開始結冰了,他叫道:“大叔,是房間就行,管他哪間!”
鷹魔忍住笑,提着大木桶就竄進一個房間。忽聽一聲尖叫,然後就看見鷹魔提着木桶竄了出來,接着又竄進旁邊一個房間。他剛纔進的是陳紅的房間。
這下連齊南山也繃不住了,放聲大笑起來。
陳紅面紅耳赤地站在門口,剛纔她躺在牀上迷糊了一會兒,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情,鷹魔突然一腳踹開房門,提着一個大木桶衝進來,她一眼就看見清潔溜溜的郭十二蹲在木桶裡,頭髮上凝結了一串冰凌,晃動間還叮噹作響。她一時間被嚇住了,忍不住驚叫起來。
鷹魔放下木桶就跑了出去。郭十二咒罵了一聲,喊道:“給我加熱水!”
幾個侍女擡着熱水進來,根本無視這個光着身子的小屁孩。
郭十二很鬱悶地洗完澡,穿上大皮襖,心思又回到本命符球上來。本命符球似乎不用拿出來,就可以使用,這倒是很有利於戰鬥。他心裡尋思,這也許只是暫時現象,不過,只要能夠使用本命符球,其它的就都無所謂。
剛睡了一會兒,郭十二就被叫起來去吃飯。
郭十二一聽到吃飯,就睡不下去了。他現在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一頓飯都不能少。穿上厚實的皮袍,套上大皮靴,戴上大皮帽,他走出房間。外面是白茫茫的積雪,皮靴踩在雪地上,發出嘎吱嘎吱的響聲。
前面是兩個侍女。郭十二很是慚愧,人家兩個凡人小姑娘,穿的也不算很厚,一點也不怕冷,自己裹着厚厚的皮袍,卻冷得瑟瑟發抖。
郭十二抄着兩隻手,縮頭縮腦地走進飯廳。一排桌案已經放好,就等他一個人。衆人看到郭十二進來,臉上都抑制不住露出一絲笑容。郭十二說道:“笑吧,笑吧,小心憋出內傷!”
這麼一說,大家反倒不好意思笑了。鷹魔問道:“十二,你知道房子爲什麼會塌掉?”
郭十二苦笑道:“不好意思,是我不小心用劍符砍的……”
鷹魔目瞪口呆,半晌,他放聲大笑,使勁擂着桌案,說道:“劍符?哈哈,你沒事用劍符砍房子玩!哈哈哈,難道你不知道自己在洗澡嗎?”
郭十二用刀切下一塊肉,說道:“那是意外!意外!明白不?”
鷹魔說道:“不明白!”他沒法明白,要知道本命符球是由符咒師直接控制的,洗澡不可能和本命符球有什麼聯繫,更不可能在澡盆裡使用本命符球。
郭十二無奈地說道:“好了,吃飯!”
不知道爲什麼,當郭十二表情嚴肅起來的時候,鷹魔心裡就會感到有點不自在。他乾笑了數聲,說道:“吃飯,吃飯啦!”
羅戰忍不住偷笑。只要看過郭十二在通幽秘境中和大符武師戰鬥的場面,就會知道這小傢伙不簡單,和他相處的時間越長,就越能感覺到他的威嚴,雖然他還只是一個孩子。
這一頓飯吃得衆人汗流浹背,郭十二一句話也不說,默默地吃完,默默地走開,搞得衆人都不知道如何是好。郭十二回到房間,不由得偷笑,暗道:“讓你們笑我……哼哼,我也讓你們難受一下,嘿嘿。”
郭十二離開後,鷹魔撓撓頭,問道:“十二是不是生氣了?”
羅戰點頭道:“嗯,十二生氣了!”
霍豹說道:“因爲大家笑他!”
陳冰冷靜地分析道:“不是,應該是他第一次光溜溜地出現,所以他……他生氣了!”
洪石說道:“胡說八道!我們每隔十天都要光溜溜一次,連小紅也一樣,他才一次……有什麼好生氣的!”
陳紅氣得站起身來就走,邊走邊說道:“石頭!你混蛋!”
洪石被罵得莫明其妙。
鷹魔嘆道:“小孩子發脾氣,很正常,呵呵,明天就好了。”
……
第二天,郭十二帶着自己的追隨者,來到了羅桀的住處。
羅桀一見到郭十二就哈哈大笑。郭十二很是鬱悶,追隨者笑他,還能有辦法制止,可是師傅笑他,那就只能聽着。但是他也不會甘心,笑道:“師傅,何故發笑?難道師傅撿到一個古符?”
羅桀擡手就是一巴掌,笑罵道:“小兔崽子,洗澡還玩本命符球!”
郭十二苦笑道:“大意了,我又不是故意的……對了,師傅,今天要去拜訪西符門的人?”他趕快打岔,這個話題他一點也不想繼續下去。
這一說羅桀也嚴肅起來,說道:“嗯,等一會兒有人來接我們,大家要小心一點。”
郭十二問道:“小心什麼?在西符門的內門還有什麼危險?”
齊南山說道:“小心別人挑戰……會死人的。”
郭十二說道:“哦,我是小孩子,不用打架,打架是你們大人的事情。”他又開始裝嫩,一副純真少年的模樣,看得衆人一陣惡寒。
齊南山淡淡地說道:“你是老爺子的徒弟,有些事情是躲不掉的。”
郭十二說道:“可憐我一個九歲的小孩子,還要……”他還沒有說完,就被衆人的大笑聲給淹沒。如果沒有看到他在秘境中的表現,衆人也許會同情或者幫他說話,但是他在秘境中,不但鎮定自若,還指揮有方,根本不是一個小孩子能夠做到的。實際上,在羅桀這隊人馬中,他已經被公認爲是這支隊伍的三號人物,僅次於羅桀和齊南山。
羅桀笑罵道:“小傢伙,你就不要裝了……大家誰不知道你是小怪物?”
郭十二很泄氣地說道:“真沒勁,也不知道配合一下……好吧,好吧,反正打架的話,我也不怕。”
齊南山說道:“男子漢,要有自己的擔當!”
郭十二小聲嘀咕道:“我不是男子漢!我是小男孩!”他心道:“我這一世還沒有發育呢,幹嘛硬撐是男子漢。”
一個侍者進來通報,西符門負責引路的人到了,還有兩輛馬車。郭十二連忙說道:“我坐馬車,我怕冷。”
羅桀說道:“十二坐車,其他人都騎馬。”
衆人跟隨羅桀出來,各自上馬。郭十二坐入馬車中,頓時覺得舒服多了。他恨不得天天悶在房間裡纔好,外面實在是受不了,乾冷的風吹在臉上,就像小刀子劃在皮膚上,那風硬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坐進馬車裡,郭十二才鬆了一口氣,他是真的怕冷。不知道爲什麼,他上一世也沒有這麼怕過寒冷,這一世卻覺得難以忍受,所以只要能夠避開風雪寒冷,他就會盡可能地爭取。
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馬車停了下來。鷹魔在馬車邊說道:“十二,到了。”
西符門的會客大堂。
郭十二跟着師傅走了進去,衆人依次跟進。會客大堂內有很多人,其中包括先一步抵達此地的北符門同仁。
這次來西符門的一共有五個大師,包括羅桀和齊南山。另外三個大師,一個是大符師錢子旺,一個是大符武師林侗,他是錢子旺的追隨者。還有一個大符武師是內門派出來的高手,名叫常蒿,他負責整個隊伍的安全,現在不在場。錢子旺他們是隨着商隊過來的。
大符師錢子旺也是老人,但是外表比當初的羅桀要年輕得多,現在卻沒法比了,羅桀一副中年人的模樣,以至於錢子旺愣怔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來。錢子旺問道:“羅老爺子,您這是……”
羅桀笑道:“子旺老弟,沒啥,一不小心就年輕了。”他沒法說自己又進階了,在這個世界上,大師就已經是頂級,從沒聽說過有誰到了大師級還能進階的。
郭十二差點笑出聲來,什麼叫做一不小心就年輕了?這話也太假了。
接着錢子旺看到了齊南山。他從年輕的時候就認識齊南山,那時候齊南山有兩個選擇,一是追隨錢子旺,一是追隨羅桀。當初齊南山可是驚才絕豔的人物,因爲他喜歡戰鬥,所以追隨了羅桀。
齊南山身上的符紋完全消失,皮膚光滑細膩,還好膚色依然黝黑。錢子旺驚訝道:“南山,你身上的符紋怎麼消失了?”
“呵呵,沒事,老錢,消失就消失吧,反正我的實力還在。”
錢子旺是大符師,對符紋有很深的研究,符紋消失而實力還在,這意味着出現了新的變化。錢子旺很想研究一番,不過現在不是研究的時候,也不是探討這種問題的地方。他點點頭,目光掃過郭十二,不由得大駭。他挺直了脊背,問道:“是十二?”
他是見過郭十二的,那時候郭十二還是符咒士。可是現在他一眼就察覺不對,那絕對不是符咒士的階段,而是和自己差不多的感覺,這怎麼可能?
郭十二很有禮貌地上前叫道:“錢爺爺好。”
羅桀笑道:“子旺老弟,小徒進階了,現在是符咒師,呵呵。”
錢子旺苦笑着連連搖頭,九歲的符咒師,簡直駭人聽聞。他說道:“不可思議。”可以肯定,這三人一定發生了什麼變故,否則不會有這麼大的變化,但是這裡實在不是說話的地方。他說道:“我來介紹西符門的朋友。”
西符門來了五個大師級人物,都是內門的高層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