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已經被推了出來,那便放手一搏吧!桑千雪是寧爲玉碎不爲瓦全,那她便是至死也不悔。
“少主,同是泫淵麾下,您真的要痛下殺手?”冷冷開口,她卻是在爲自己拖延時間,或許能找到別的制服她的辦法!
“是你要糾纏不放的,我說過我不回泫淵,你又無法交差,那我只好送你去一個不用交差的地方。”修長的五指緩緩張開,分明的骨節透着讓人不可小覷的力量,彷彿下一瞬便可要了她的命。
“好。”一聲冷喝,聶火蓮突然舉起手中的人偶,另一隻手中突然多了幾根銀針,閃閃寒芒泛着藍色的光,一看便知是她常用的毒針,她看着桑千雪冷笑道,“不知道這一針紮下去,你心愛的男人還能不能留下半條命!”
她使的,可就不是巫蠱那麼簡單的法子,不消動手,她也能叫蕭景月痛苦的死在她手上!
聽聞她提到心愛的男人,桑千雪心中一緊,直直的看着那個已經被捏得不成人形的血人偶,殷紅的薄脣隨即勾起,“你大可一試,旁人的生死又與我何干,我只知道你會死得很慘!”
“哼!佯裝不在意就可以了嗎?我分明在你的眼中看到了恐慌,你在害怕!”終於也有桑千雪怕的東西,那她便有幾分把握了。
“我是怕你下手太仁慈,讓那男人要死不死,我還得去伺候他!”斂去眼中那抹厲色,她說得雲淡風輕,“聶護法,你什麼時候也變得如此婆婆媽媽,趕緊動手吧,我也好早些送你去地獄。”她這種人,送去地獄恐怕也沒人收。
看着她一步步靠近,聶火蓮便一點一點的後退,拿針的手翻動,幾枚毒針便朝着桑千雪面門飛去。
揚手,桑千雪看也不看飛來的毒針,伸手一擋,幾聲脆響後,毒針立即斷成幾截落下,還未沾地便化爲灰末消失不見。下一瞬,她驀地伸出右手,五指一張宛若勾魂鐵爪,嚇得聶火蓮連忙伸手來擋,袖中的數條毒蛇也盡數飛出。
沒有絲毫的畏懼,桑千雪長手一撈便把那些毒蛇抓在了手中,一個用力全都捏死。與此同時,她倏地向前一躍,擡腳便踹向忙於抵擋的聶火蓮。重重的一腳,帶着她三分內力踹向聶火蓮暴露的胸口,震得她連連後退。
胸口疼得險些讓她窒息,嘴角已經掛着血跡,拿人偶的手鬆了鬆,她還未站穩,可桑千雪已經欺身上前。她的身形快得連她都未看清,脆弱的脖子就已被她死死掐住,不敢再做反抗!
桑千雪的狠戾不輸尊主,只不過她不似尊主那麼冷血罷了,此時只消她手腕一轉,她的人頭便會落地。她輸了,輸得如此的不堪,桑千雪並未用殺招,她卻已無還手之力。
自嘲一笑,她冷冷道,“屬下終究是不如少主,怪不得尊主死活都要將聖位傳給你,倒是屬下不自量力,真是好笑,好笑至極啊!”
此時的桑千雪肯定是瘋了,竟然不怕她傷害那個男人,除非是尊主弄錯了,她對那個男人根本無愛!
如此一來,她便爲兩個瘋子做了替罪羊,成了他們手中的冤死鬼。
不甘心,她真的不甘心。
泛着絲絲水霧的大眼驀地一轉,她揚手便將那個人偶拋出,隨即運足十成內力想要將桑千雪趁機震開,誰料想,那人偶飛出的一刻,桑千雪立刻放開了她,一個飛身縱起穩穩的接住了那個小小的布偶。
還好,他沒事,她總算是搶到了先機將他救下。
將人偶輕輕拍了拍,桑千雪隨即將它小心翼翼的收進懷中,這才擡眼看着受了傷的聶火蓮冷聲道,“我此生,最恨被人威脅,你犯了大忌。”
“哈哈哈哈!你終究還是在乎,你在乎得要死,可是我卻被你騙了。少主,你比尊主還厲害,你不冷血可你善於僞裝,你可以割捨一切裝作若無其事,聶火蓮真是佩服!”大笑着,聶火蓮想着她剛纔緊張的去抓那個人偶時的模樣,隨即含糊不清的問道,“在意一個人,到底是何感覺?”
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他們的少主變得如此隱忍,明明擔心卻可以僞裝得如此的平靜,還不惜下殺手逼她就範,連她都被騙過去了。可是,她看得出,那個男人在少主心裡相當重要。
不想她會問出這樣的話,桑千雪驀地一愣,隨即緩緩道,“以你的智商,恐怕這輩子你都體會不到。”時候已經不早了,她的障眼法也撐不了多久,應該速戰速決纔是。
下一刻,但見她忽地縱身一躍,聶火蓮也隨即退出門外,飛上屋頂!
在這裡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或許桑千雪會有所顧忌,那她便有了逃走的機會。如是想着,可她卻不知桑千雪是畏懼高處的,這艼蘭院的屋頂足有一丈高,這個高度是她不能承受的。
可是,若是這次放走了她,蕭景月很有可能會有危險。
咬咬牙,她提氣一縱站上了屋頂的另一頭,腳步卻有些不穩。沒有任何的言語,她伸手便直逼聶火蓮那暴露在外邊的脖子。只需一下,她就可結束她們之間的搏鬥,趕着離開這個要命的屋頂。
心中大驚,聶火蓮腳下飛速後退,可還是沒能逃過她的殺招。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卻傳入兩人的耳膜,她眼中一亮,隨即擡腳踢飛一片房瓦,趁着桑千雪分神之時縱身躍下屋頂,幾個閃身便消失無蹤。
看着她逃走,桑千雪卻不敢去追,惟恐被人發現端倪,只得暗暗咬牙,看着她離開的方向發楞。
而後,蕭景月從院外飛快的奔來,看到的卻是一個站在屋頂瑟瑟發抖的女人!
仰頭看着沒有任何異樣的桑千雪,他的臉頓時沉下,想要開口責備,卻又不知該說何是好,只能無奈一嘆,朝着房檐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