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的亞修比城人山人海,到處都是一臉興奮的玩家,他們指着亞修比高大的古鐘樓與大聖堂嘖嘖稱奇,而瑪索站在亞修比城北的小丘坡道上看着眼前的這座不夜城心生敬意。
這……就是第一次開放時代的亞修比古城嗎?
走下臺階,看着與自己擦肩而過的玩家們,這些人都是第一次開放時代的玩家,那個時候的他們,想來根本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進副本的這一天吧。抽空看了一眼直播屏幕,瑪索現多了很多觀衆,這些第一次開放時代親歷過公測最後一夜的老玩家們感慨萬千。
一個參加過第一次開放時代亞修比血色之宴的玩家告訴瑪索,疫情是從海港區出現並蔓延出來的,所以如果貓崽想要做些什麼,最好是往海港區走。
這個情報獲得了很多老玩家的贊同,這些從年紀上來說都可以做貓崽爺爺輩的存在在這一刻如同一個普通玩家那樣給瑪索提供起了情報。
在他們的幫助下,瑪索很快就勾勒出了這個夜晚亞修比城將要面對的一切——亡靈位面的入侵是在夜裡九時左右開始,海量的亡靈從港口區出現,然後用它們的數量淹沒了整座城市,這個夜晚,天空在燃燒,血肉包裹帶着亡靈與死亡從天而降,那個時代的玩家們拼盡全力,也只能夠送走一定數量的無辜平民,所以沒有一個成年的玩家選擇撤退,他們和亞修比的武裝平民一道死守在傳送門附近的街道上,在所有未成年的孩子和大部份女性成功撤退之後,防線全面崩潰,全員全滅。
面對這樣必死的局面,玩家們覺得瑪索要做的就是要儘可能的維持住防線。
說實話,瑪索也是這麼覺得的——所謂賢者,就是要行上善之上道,守無辜之性命,護奮戰之忠良,想到這兒,瑪索拄着賢者長杖一路向東。
時不時的,直播頻道那兒就有老玩家從瑪索的直播裡見到了自己,看着他們越是喜悅或是傷悲,瑪索也知道,很可能當初走在一起的人,如今卻早已是路人,或者……根本就是生死兩相離。
從懷裡掏出鍍銀的懷錶打開,八時四十六分,離九時還有十四分鐘,瑪索加快了腳步,並不時的通過從牆頂上飛奔而過來加快度。
九時差五分的時候,瑪索來到了大聖堂廣場——在第五次開放時代,這兒早已獲得了重建與再建,與第一次開和時代完全不一樣的結構。
看着這歷史中的一幕,瑪索正準備走,突然看到了一組非常著名的組合——兩位分別穿着紅白巫女袍與德魯伊樹袍的草原精靈正站在大聖堂那巨大到有些過份的門前,而在那個草原德魯伊的身後還蹲着一頭黑豹,一個滿頭汗的大個子正站在他們的面前。
“爲你介紹,這位是嘉平,我的侍衛長。守川,你一共花了十三分鐘……不過考慮到現在的人流,我在倒數之前又給你十分鐘的多餘時間。”那個穿着紅白巫女袍的小女孩兒表情安然的對着大個了說道:“幹得好,我的家臣,你完成了我交待的第二個任務。”
而大個子的注意力卻完全在那個紅白巫女人身後那把不注閃爍的幻形劍身上。
“你在看我的守護武器嗎。”紅白巫女似乎也是注意到自己這位家臣視線聚集之處。
“啊,是的,前些日子聽朋友提起過。”面對自家小主人的問題,大個子連忙點了點頭:“也在論壇上看到過。”
隨着貓崽漸漸走遠,他們之間的對話也漸漸變的無法聽清,瑪索看了一眼直播,老玩家們很顯然已經認出了這幾位——“哎唷我去!人生贏家和他的老婆這打情罵俏的毛病還真是職業病呢。”有老玩家這麼笑罵道。
“冷冷的狗糧胡亂往嘴裡塞!”有年輕人如此感嘆。
“那就是人生贏家和他的恩萊夫人?說起來恩萊夫人可愛啊!夫人我愛你啊!”有不知所謂的傢伙這麼說道。
“我老婆剛剛懷了第三胎你找他有事嗎。”有實名認證爲白守川的老玩家回答樓上。
然後貓崽的直播頻道在下一秒就化做了贏家與盧瑟之間慘烈的修羅場,貓崽翻了一個白眼——拜託,親王殿下您還是真是有空,同時爲艾爾感到悲哀——哎,哥們,看起來你很快又會有新的小叔或是小姑了。
拋開這個小倒黴蛋,瑪索快步走過廣場,在接近碼頭區的時候,貓崽慢下了腳步,因爲他看到一個年輕人正連滾帶爬着的從海港區的城門那兒往自己跑來,這位邊跑還邊喊:“快跑!”
過了兩秒,瑪索注意到了他身後的明影中躍出來的成堆亡靈,貓崽長杖一揮,在那個年輕人的身後拉出一道延展擴張的化石爲泥,看着亡靈們如同潮水一樣撲倒在泥地裡,貓崽給那個年輕人上了一個腳底抹油,然後自己轉身就跑——入侵已經開始了!
“多謝了!哥們!”那個年輕人跑的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他的模樣讓瑪索注意了好一會兒,最終現……這貨不就是撒磐嗎。對,就是龍與美人第一代成員中唯一的遊擊騎士兼狂戰士。
真是沒想到,這位竟然能夠從那個地方殺出來:“你的運氣不錯!同個子!”躍過從路邊房子裡撲出來的亡靈,將它與它的擒抱錙在身後,轉過拐角,瑪索止住了腳邊——整個街道上都是血海,到處都是亡靈,看到有活貓,這些傢伙立即嘶吼着跑了起來。
“小貓!這邊走!”
轉身,瑪索聽到那個年輕的撒磐扯了一嗓子,然後就看着他一頭鑽進小巷,知道這傢伙最終能夠找到自己隊伍的貓崽彈出飛爪,下一秒來到小巷邊的三層小樓樓頂,對着隔壁的小房施放了一個化石爲泥,讓這座房子擋住了亡靈追擊之路的貓崽開始追着撒磐移動。
這一次,瑪索看看了一次天空。
天色暗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