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瞧見那個長相豔美、高貴大氣的外國大洋馬時,我的腦海裡頓時就浮現出了那位1997年在法國出了車禍的王妃。
這世間很少有人能夠如她一般,有一種天生的貴胄之氣,讓人忍不住尊敬,又心生親近之心。
當她與清輝同盟的那鶴一同出現之時,我愣了一下,下意識地聯想到了當初在港島孤兒院之時的遭遇來,那個時候,在孤兒院地下實驗基地裡面的血族,似乎也跟傳說中的王妃有關係。
當然,這些都只是傳說。
我看着這個一身貴氣的外國女人,開口問道:“diana王妃?”
女人穿着一件維多利亞時期風格的束腰長裙,白色大氣簡潔,又有頗多的蕾絲襯托,將她顯得給外漂亮迷人,而且在高跟鞋的襯托下,與我差不多高,甚至還高一些,居高臨下地望着我,略微顯薄的嘴脣微微一挑,平靜地說道:“請叫我皇后。”
皇后?
塔羅牌的二十二張大阿卡那牌,分別是愚者、魔術師、女祭司、皇后、皇帝、教皇、戀人、戰車、力量、隱者、命運之輪、正義、倒吊者、死神、節制、惡魔、高塔、星星、月亮、太陽、審判、世界,而這位自稱“皇后”的大洋馬,則名列第四。
當然,並不是說排名越靠前的人,實力就越強。
譬如我們最早接觸的倒吊男,他的實力雖然很強,但未必就比排名在他後面的死神厲害。
事實上,我覺得死神的實力,遠比倒吊男要強上不止一個檔次。
至於命運之輪,則都不如倒吊男和死神。
除此之外,我還與戀人交過手,羅密歐與茱麗葉兩人聯手,的確很強,但單個兒來論,給我的感覺甚至是我說見過的大阿卡那牌中最弱的那一位。
當然,這只是我個人的感覺而已,或許這些人有什麼秘密手段並沒有亮出來。
又或者說,三十三國王團裡面的體系,只不過是借用了大阿卡那牌而已,裡面的頂尖高手只是借用了這些名字的含義,並不在意其中的排名高低。
不過可以肯定的一點,那就是不管什麼皇帝、皇后和教皇,三十三國王團之中的最強者,叫做愚者。
這個是無可爭議的。
當來人報上了身份之後,我就知道,三十三國王團對我到底還是很重視的。
事實上,除了那鶴等三個清輝同盟的老傢伙,以及這位自稱“皇后”的大洋馬之外,幾乎在十幾秒的時間裡,我們身處的這一片街區,各個出口以及樓宇上下,都擠滿了數之不盡的黑影。
這些黑影有的是人,有的則是如同野獸一般的兇戾之物。
一時之間,我給團團圍住,無法解脫。
而與此同時,濃霧翻滾的城中,天空突然變黑了,在翻滾不休的黑雲之中,裂開了一道光來。
那光如同岩漿一般通紅,幾秒鐘之後,居然化作了一隻巨大而古怪的眼睛,於半空之中,緊緊盯着我,讓我有一種如芒在背、如刺在喉的痛苦感覺。
我擡頭望去,感覺那隻巨大的眼睛正在注視着我。
奎師那。
用不着太多的判斷,我一下子就感受到了那位曾經與我有過交手的古神氣息。
那傢伙果然沒有遲到,居然真的來了。
一滴汗水,從我的額頭處涌出,然後滑落到了鼻尖,最終滴在了地面上。
很顯然,三十三國王團在這一帶做了最爲充足的準備,就如同張網以待的獵人,就等着隨時撲上來的獵物。
而我,只不過是其中的一隻而已。
那鶴瞧見我的表情變得陰冷,止不住裂開了嘴巴,然後露出了裡面殘缺的黃色牙齒來,對我說道:“怎麼樣,這回感到恐懼了吧?”
我深吸一口氣,讓自己鎮定下來。
不管敵人有多強,我都有足夠的信心突破重圍,而即便是不能夠突破,就算是死在了這裡,我也要落下幾個傢伙來陪葬。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
唰……
我拔出了止戈劍來,微微一笑,然後說道:“本以爲好久都不用開張的,沒想到又要大開殺戒了——這把劍,已經很久沒有飽飲血族的鮮血了,我們之間的恩怨,就今天,一次性了結吧……”
瞧見我並沒有太多的驚慌,那位長得很像戴安娜王妃的皇后女士薄嘴脣微微一抿,笑着說道:“果然是藝高人膽大,難怪別人對你如此推崇。”
我朝着她微微一笑,說在王妃面前,就算是再害怕,多少還是得撐着點兒。
被我反覆地提及“王妃”之事,那皇后的臉色終於陰沉起來,冷冷說道:“當日港島之事,我還沒有找你算賬呢,千面人屠,今日,我們也一起結賬吧,如何?”
果然,港島之事,與她還真的有關係。
我灑脫一笑,拱手說道:“故所願而不敢請也!”
四人站住了陣腳,而頭頂上天空的那隻血眼緊緊盯着我,讓我無法遁入虛空之中,隨後那位皇后女士從懷裡摸出了一面金黃色的鏡子來。
她把滴了一滴鮮血,落到了鏡面之上,那巴掌大的金色鏡面立刻盪漾起了無數的漣漪來。
這漣漪不斷晃動,彷彿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一片晃盪,處於現實與虛無之中的模樣。
我想起之前與老鬼的交流,忍不住問道:“幻鏡?”
皇后微笑,說正是。
我心中一凜,想着這果然是血族十三聖器之一的幻境,如果是這樣的話,勝利的天平,向着敵人那一方,似乎又傾斜了一些去。
將幻鏡祭出之後,皇后的渾身頓時金光四射,那些金光化作一層光圈,將她的全身圍住,讓她整個人都變得如同聖母一般光彩,無懈可擊,而這個時候,她似乎對我起了憐憫之心,勸降道:“千面人屠,你若是束手就擒,我可以做主留你一條性命,新世界也將會有你的一席之地……”
聽到這話兒,我都還沒有回答,那鶴等人頓時就變了臉色,開口喊道:“皇后殿下,這怎麼可以?”
皇后一揮手,認真地說道:“人才難得,我願意用我diana-spencer的名譽,向愚者閣下擔保,你考慮考慮?”
聽到她如此誠懇的話語,我大爲感動,開口說道:“雖說道不同不相爲謀,但殿下您給我的觀感,讓我終於感覺到,三十三國王團之中,並非只有瘋子和精神病,不過,我們終究還是敵人,所以,不要留手……”
聽我說得如此決絕,皇后的眼中流露出了幾分遺憾,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若不是因爲他……”
話語未盡,卻聽到旁邊的那鶴迫不及待地怒吼一聲:“沽名釣譽的小子,去死吧。”
他向前一步,猛然前衝,如同幻影一般,掠過了我的身側。
鋒利如刀一般的利爪,在我的左肩處陡然掠過,一如之前我跳車之時,斬下陸中尉的頭顱那般快疾。
這是超脫物理定律的速度,讓人的視線都難以跟上,即便是炁場感應,也有幾分把握不住。
這世間,除了鬼魅之外,也就只有血族能夠憑藉着天賦,做到這一點。
這就是老吸血鬼活了百年之後顯露出來的真正實力。
鐺!
對方的速度讓人難以察覺,甚至炁場感應都有一些緩慢,好在我的劍感已成,身體的肌肉反應遠比思維更加快捷,當對方的利爪落到了我的左肩之上時,止戈劍已經擋在了對方的鋒芒之下。
一聲金屬一般的撞擊聲,讓我們兩人都爲之一震,而下一秒,從另外兩個方向,也同樣出現了凜冽的鋒芒來。
那兩個傢伙,雖然沒有報上姓名,不過我能夠感受得到,必然也是清輝同盟的大頭子。
六大帝之一。
鐺、鐺、鐺……
我一人一劍,面對着三個如同陀螺一般衝來的清輝同盟頂尖強者,毫無任何畏懼,手抓長劍,丁零當啷,扛住了這三人近乎於瘋狂的攻擊,隨後也大約明瞭他們的實力——這三人都作滿清遺老的打扮,馬褂長袍瓜皮帽,不過一人綠衣,一人藍袍,綠衣者腦袋其大,手持雙錘,力量宛如洪荒野獸,每一擊都能夠有重炮轟擊的效果,而藍袍者則是猩紅之氣蔓延,讓整個空氣都變得粘稠不已。
按照我以前的經歷,這樣的每一個人,都得是要講一卷的大-boss,而此刻,他們卻一點臉皮都不要,朝着我一起圍攻而來。
不過不管綠衣者與藍袍人有多厲害,最讓人頭疼的,其實是那個叫做那鶴的老頭。
這個傢伙方纔是真正恐怖的存在,他的速度快到極致的時候,我甚至都不能夠憑藉着傳承千年的劍感來抵禦,甚至在某一時刻,被他的利爪掛中,帶下來鮮血和皮肉來,血淋淋的傷。
而那傢伙弄傷了我之後,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將指尖的鮮血滴向了半空之中的幻鏡裡。
幻鏡滴血,整個平面都變幻起來,發出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恐怖力量,將整個空間都給弄得一片沉重而凝滯。
處身戰場之外的皇后也舉起了雙手,準備發力。
幻鏡一動,我只怕就要陷入絕對的劣勢了,想到這裡,我毫不猶豫地拔出了另外一把劍來。
青蒙劍。
青蒙劍出,這時又有一人朗聲笑道:“哦嗬?你們這是幹嘛,血族開會麼?既然是開大會,爲什麼不通知我這個大中華區的公爵呢?你們知不知道,這裡是我新岡格羅一族大公的地盤呢?”
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