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柳嬌心臟微縮,別開眼看向前方,“不過媽媽最希望的,還是你按自己的心意來就好。”
“真的?”餘夕有些不敢置信。
“呵……”餘柳嬌笑,“說了沒必要騙你。”
而且,即便她決定了也沒有用,因爲她知道,餘夕一定會按自己想好的去走。
就如同她有能力進一中,明明知道她這個做母親的希望她進一中,可是她卻依舊故我,計劃安排好一切,和田莉莉去了一個學校……
這就是她……她應該早就感覺到的,她的性格……始終和‘她’一樣。
餘夕沒說話,只是深吸了口氣,心底涌起一種澎湃感。
“看你的樣子,是已經有想法了。”
“哈……”餘夕微微張口笑了聲,然後搔了搔腦袋,沒回答。
“連媽媽都不打算說嗎?”
“怎麼會?!”
“那就說說。”餘柳嬌拐進樓道。
餘夕抿了抿脣,小心翼翼的掀起眼,“媽,如果我說……我想做一名刑警……”
“?!”果然!
雖然已經猜到七分,可是這話自餘夕口中說出,餘柳嬌還是心頭一跳,身子微僵。
餘夕話未說完,便感覺到自己挽着的手臂有些僵硬,以爲是餘柳嬌不悅,抽回手有些緊張的道:“媽,你不會是反對吧?”
其實她想過,母親應該不會同意,而且就算同意也未必會支持她。
刑警,這是一份危險的職業,同時也不適合女孩子。
餘柳嬌蹙了蹙眉,頓下腳步轉頭看向餘夕,“想清楚了嗎?”
“……”想清楚了嗎?什麼意思?
餘夕愣愣的看着餘柳嬌,頓了三秒之後才道:“媽,你同意我做刑警?”
“這不是我同不同意的問題,而是你自己想不想,有沒有這個能力的問題。”餘柳嬌說:“雖然我希望你以後能找份輕鬆穩定的工作,不過那還是看你到底是否喜歡。”
“人這一生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不能只爲活着而活着。”說到這,餘柳嬌別開頭,邁開腳步繼續上樓梯,聲音幽幽,“有想法是好事。”
“……”餘夕忽然間覺得,不止她變了,連媽媽也變了。
餘夕垂眸,默默跟在餘柳嬌身後,只是腦裡不斷重複着那句話。
不是想不是想的問題,而是有沒有能力的問題,覺得當時她對蘇沐說想做刑警的時候,他也是這樣回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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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月31日正午2點,市刑警隊的會議室內,氣氛凝重,0299案件專案組成員齊坐一堂,羅建國的臉幾乎是黑的,而蘇沐和肖慶的臉色也好看不到哪裡去。
昨晚,報案中心接到報案,石葉路XX小區發生惡性兇殺案,被害人有兩名,均被一刀割喉致命。
現場有明顯被翻動過的痕跡,一片狼藉,更爲讓人驚訝的是,兇手作案後,屋門不關,大大敞開,被害人的鄰居回來後見有異樣,進去後邊看到張桂蘭仰面倒在客廳茶几旁,身下和地上有大量血跡。
張桂蘭的鄰居報案,分局警員立馬趕到現場將其封鎖,隨後在張桂蘭女兒的房間,也就是關維維的房間發現關維維已經遇害。
法醫趕到的時候,張桂蘭周身血跡只限於脖頸和身下位置,因爲天氣的緣故,傷口和周身血跡明顯有凝固的跡象。
到是關維維,關維維被發現的時候躺在牀上,蓋着被子,由於窗門緊閉,溫度不算很低,血流了很多,浸透了枕頭和脖頸一下的被褥。脖頸上的傷口,血液並未凝固,傷口處依舊有血極爲緩慢流出。
關維維身上穿着睡衣,睡衣整齊,兩名受害人看上去不像受到過性侵跡象。
法醫根據現在兩名被害人的傷口情況,以及流血情況作出結論,被害人死亡時間不超過兩小時。
法醫趕到現場的時候,時間爲11點57分,所以,被害人死亡時間掩蓋是在10點左右。
另外,兩名被害人身上的傷口只有一處,均在頸部喉嚨處。
傷口從左至右長約10公分,深約1.3公分,動脈,靜脈以及喉管均斷裂。
現場和屍體身上並未發現明顯掙扎痕跡,而斷裂的喉管能清楚看出有血液覆蓋,從仰面躺倒的姿勢,法醫初步判斷死亡原因是氣管嗆入血液,導致窒息死亡。
兩名死者切口平滑而細,兇器應該是一併極薄,極鋒利的刀刃,手術刀的可能性非常大。
然而,最爲奇怪的是,門鎖並未有損壞的跡象,而且從被害人傷口呈左向右的切痕來看,兇手的動作應該是從被害人身後下手,被害人爲什麼要讓兇手進屋?爲什麼將背部呈現給兇手?
另外,遇到襲擊,被害人應該是會反抗的,可是不管是從衣服的散亂程度還是從頭髮凌亂痕跡等來看,被害人在遇襲擊的時候都不像激烈掙扎過的。
還有死於臥室牀上的關維維,爲什麼兩個人都沒有掙扎或呼救的跡象呢?那是一種彷彿在睡夢中不知不覺死去的感覺!
更爲重要的是!這兩個人,關維維和張桂蘭,均爲0299案件的知情人!
這——真的只是偶然嗎?
雖然從手法上來看,1130入室搶劫案和0299少女裝箱案很可能脫不了關係,但是在這種證據嚴重不足的情況下,兩案是不可能併案處理的,一切還得等驗屍報告出來才能做進一步的判斷。
不過,暗地裡,這個案件已經交由0299專案組處理。
經過兩個小時的會議,蘇沐和肖慶一臉疲倦的走出會議室,還未走到辦公室門口,身後忽然傳來周坤明的聲音。
“肖隊!”
肖慶和蘇沐同時轉身,便見周坤明拿着一疊資料跑了過來,“已經確定陳宏彬的位置了!”
肖慶眉一擰,接過周坤明手中的資料,一邊往警局外走,一邊道:“立即通知其他人出警!”
陳宏彬,張桂蘭的前夫,生於1957年,現年45歲,籍貫A市,初中文化,性格暴躁不務正業,喜歡喝酒賭博,和社會閒散人員走動頻繁。
張桂蘭和陳宏彬結婚多年,因家暴住院4次,平日裡被陳宏彬拳打腳踢跟家常便飯一樣,最後一次於1998年年底,陳宏彬踢斷了張桂蘭兩根肋骨,頭被陳宏彬用菸灰缸砸破,縫了7針,右手骨折。
然而,這次不僅張桂蘭受了傷,連女兒關維維也受了傷,左耳耳膜穿孔,身上均有各種瘀傷。
鄰里報警,民警趕到,陳宏彬趁着民警不注意,衝上一把將鄰居推下樓梯,導致對方多處骨折,住院半個月。
陳宏彬因故意傷人,性質惡劣,被處承擔對方所有醫藥費,以及有期徒刑三年,立即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