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只是喜歡,或者僞裝呢?”肖慶插嘴。
“很多時候人身上的氣息是僞裝不了的……”蘇沐聲音有些幽幽的,“包裝紙,藍色的包裝紙印着薔薇的暗花,卡片上也有,薔薇是Y國的國花,如果沒有特殊的意義,一個大男人會選擇用印暗花的包裝紙和卡片嗎?”
“……”肖慶皺了皺鼻子,肖慶一臉鄙夷道:“萬一他就是個娘娘腔那也沒辦法。”
“你閉嘴!”羅建國斜眼睨瞪肖慶,掏出煙丟了一支給他,“好好學着點,別有事沒事找茬兒。”
“呃……”肖慶伸手接過煙嘀咕,“我這不是提提我的意見麼?”
此嘀咕再次換來一個白眼,羅建國遞了一支給蘇沐,“你繼續說。”
蘇沐接過,將煙點燃,“其實慶哥的說法也不是不無可能,只是我忽然想到,兇手對屍體的裝扮,以及裝屍的箱子。”
“怎麼個說法?”
“箱子,奇楠木的箱子以及檀香薰染,不管是木頭還是檀香,都是非常具中國文化氣息的東西。而屍體呈現出來的樣子卻像洋娃娃,還戴了各色的假髮和用各種寶石做了假眼珠,這又是典型西方文化的東西。其實我覺得開始我就忽略了這個問題……也許這不是兇手的喜好,而是他故意做的某種提示!”就猶如昨晚裝項鍊盒子裡的那根髮絲!
一時間,辦公室的內陷入了沉靜,這樁本就不尋常的少女連環殺人案顯得越發的詭異起來了。
沉寂了半響,羅建國道:“我會讓人去調查本市的外籍住戶資料。”
“範圍可以先鎖定在今年入住本市,以及到現在依舊逗留的。”蘇沐說。
“恩。”羅建國點頭,“早點吃了沒有。”
蘇沐和肖慶對望一眼搖了搖頭,有些沒反應過來羅建國這話題的跳躍。
“走,我請你們吃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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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夕蹙眉,翻了個身,企圖甩掉那讓她十分不舒服的視線。
可是才轉過頭,卻對上一雙眼,狹長內斂,半露的瞳眸炫黑,像深不見底的潭。
“會再見的。”
“……”她後退,想尖叫,可是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能看着他,身體完全不受控制。
他朝她伸出手,黑眸內是勢在必得的光,聲音輕柔,帶着淡淡的笑意,“跟我走吧。”
她越發的害怕,心跳快了起來,她終於找到了力氣轉身。
她往前跑,看不見身後的他,卻能清楚的感覺到他如影隨形,還好她不累,能一直跑,越跑越快。
忽的,她感覺腰部被手臂箍住,她還來得及尖叫,嘴邊便被捂住。
驚恐的垂下眸,是一塊刺眼的白帕……
她掙扎,胡亂的蹬着腳,雙手抓住捂住他捂住她口的手的小臂。
可是沒有用,他的手臂強勁而有力,輕易拽着她就往後退。
恐懼在心底蔓延開,幾乎要衝破胸腔,她瞪大着眼,看到一輛車在她不遠處停下。
車門被打開,有人下車,身形頎長,短而乾淨的發,熟悉的側臉,那是——蘇沐!
他離她那麼近,僅僅幾步之遙,可是他卻好似看不見她,只顧彎腰低頭對着車裡的人說話。
救我!救我!她不停的在心裡吶喊,可是他毫無反應,忽的直起腰,便往前走。
背影有些朦朧了起來,那壓迫在胸口的巨大恐懼終於爆發,似要抓住那根浮木。
“啊——”
啊的一聲叫了出來,餘夕從牀上翻身坐起,緊接着就是腳步聲和房門被大力推開的聲音。
“餘夕!”
雙眸有些失焦,餘夕緩緩轉頭,看到的是朝她走過來的餘柳嬌。
“……媽。”餘夕愣愣的喊了聲。
“做噩夢了?”餘柳嬌秀氣的眉蹙起,在牀邊坐下,伸手捋了捋餘夕被汗水浸溼貼在額前的髮絲。
“……”點點頭,餘夕沒說話。心還跳得那麼快,一切都那麼真實……
餘夕那模樣看得餘柳嬌心頭一緊,擡手攔住她的肩頭,“沒事了,只是夢……醒了,已經醒了。”
只是夢嗎?餘夕有些恍惚,將頭枕着餘柳嬌的肩窩,“媽,兇手送了東西給我,是田莉莉的項鍊。”
“我知道,昨天蘇警官都跟我說了。”餘柳嬌拍着她的肩,“你放心,不會有事的,蘇警官說了,會有警員24小時保護你的。”
餘夕蹙了蹙眉,隨即勉強彎起脣仰起小臉對餘柳嬌笑了笑。
昨天母親和蘇沐在客廳的話,她都聽到了,可是這並不能讓她的心安下來。
那個人她見過,他的恐怖,他的從容,他在蘇沐和肖警官的眼皮底下送來了田莉莉的項鍊,他毫不避諱的告訴警方,他就是0299案件的兇手……她真的能平安無事到兇手被抓到嗎?
還有莉莉,莉莉現在怎麼樣了?
餘夕纔想到這,門外就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她和餘柳嬌眼底同時閃過疑惑。
緊接着,田莉莉母親劉倩的聲音在門外響起,是破口大罵。
餘夕心底一緊,餘柳嬌卻瞬的冷下了眉眼,“你在房裡別出來。”
說着,餘柳嬌便站起身往外走。
嘴張了張,餘夕想說什麼,可又垮下了雙肩閉上了嘴。
餘柳嬌將房門帶上,不一會餘夕聽到一串模糊爭執聲,還有男人的聲音,那是田莉莉的父親。
她的心一陣陣的緊縮,那麼的不平靜,那麼的煩躁,帶着自責,她猛然躺下身將被子蓋過頭頂。
原諒我,莉莉,我只能做到盡力而爲。
門外,劉倩的臉通紅,連眼睛都是紅的,而且浮腫的厲害,一臉激動。
餘柳嬌挺直了腰背站在門口,雙手環胸,臉上是淡漠。
在這兩個女人的中間,站着的是田莉莉的父親,田勁鬆。
“你讓開!”
“劉倩!你到底要幹什麼?!”顯然的,劉倩的丈夫田勁鬆也很無奈。
“劉女士,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也能理解你的心情。不過說到底,我家餘夕也是受害者,若是沒你家田莉莉相邀,我家餘夕根本就不會遇上這事。”劉倩這是第二次來鬧了,第一次是昨晚餘夕和蘇沐回來前半個小時。
昨天她不吭聲,由着她罵,由着她鬧,那是她能理解作爲一名母親的心情。
但是,今天她不想再由着她,昨晚蘇沐的到來讓她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因爲這件事陷入了一場可怕的危機,而這場危機本是可以避免,甚至和她的女兒餘夕永遠扯不上關係的!
她把女兒小心翼翼藏了那麼多年,就因爲田莉莉的相邀,就因爲要陪同田莉莉,她成爲了唯一的目擊者,成爲了兇手的下一個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