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蘇沐笑了笑,“我自己找找,還沒想好唱哪個呢。”
“哦……”劉靜楠點了點頭,看着蘇沐繞過茶几走到點歌臺前,抿了抿脣走回原來的位置做好。
餘夕笑看蘇沐,隨即對身旁的肖慶道:“好緊張啊,蘇警官要唱歌了。”
“不就是首歌嗎?緊張個毛啊!”
“我媽不喜歡人家說粗口。”
“……以後不說。”
“嘿嘿……”餘夕笑,傾身又倒了酒,“話說,我可以做你的小間諜,然後我以後有什麼不懂的就打電話問你,可以不?”
“小妮子!”肖慶接過餘夕遞過來的酒杯,“你是要打電話問你蘇大哥吧。”
“……我是真要考警校!”
“爲了你蘇大哥?”
“……”餘夕抿了抿脣,“最開始的時候可能是,不過現在……”
看着餘夕若有似無的搖了搖頭,肖慶擡起酒杯,將酒一飲而盡,“放心好了,就算沒有你媽媽這事,我也會盡力幫你的。”
餘夕看着肖慶,點了點頭,“我不會讓你失望的。”
話落,餘夕擡起酒杯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剛把酒杯放心,一串柔和中帶着淡淡傷感的音樂響起。
餘夕下意識的擡頭,朝着蘇沐的方向看了去,便見他身子微微後仰,擡着話筒看着熒幕,灰暗的燈光讓他輪廓分明的側臉顯得有些抑鬱。
與你點菸時借過火黑夜共過光
與你出遊時同過車素描畫過像
與你花發時飲過酒隔牆聞過香
與你安坐時對過句讀過詩一章
與你清晨時掃過雪深秋踏過霜
與你撐傘時靠過肩看雲茫水茫
如何當你我告別又相見邂逅街頭小巷只剩輕輕一句別來無恙
蘇沐的聲音才響起,全場瞬間安靜了下來,餘夕更是小嘴微張……
“慶哥,這就是你說的豬哼哼嗎?”
“……臭小子,居然還深藏不露,這老天爺啥時候能公平些?!”
與你大雨中奔跑過人潮中流浪
與你失意時傾吐過深夜裡造訪
與你怯懦時擁抱過如同有依傍
非等到落筆才知言語不夠形象
因羨慕你姿態所以拙劣模仿卻難複製你萬一
哪怕最巧手工匠如何當你我告別又相見
邂逅街頭小巷
只剩輕輕一句別來無恙
要怎樣節約用情纔算細水流長
又要怎樣欲擒故縱才叫你念念不忘
期望太多然後在失望中百鍊成鋼
得你慷慨解囊
陪伴過青春一晌
我積攢一生光景留待誰來鑑賞
或許現實之中從未有你生存的土壤
我知那一個人只存在於我臆想
虛構完美形象當做求而不得的補償
和陰影相依偎才發覺於心有愧
這首歌獻給從未在我命中出現的那位……
÷÷÷
蘇沐的車在餘夕家樓下停下的時候是十點四十分。
低着頭,餘夕打開車門下了車,蘇沐將車鑰匙拔下後,也下了車。
餘夕關上車門,沒急着上樓,只是看着蘇沐,“你剛纔唱的那歌真好聽。”
“謝謝。”蘇沐淡淡的笑了笑,然後走到餘夕身前,“走吧,餘姐肯定等急了。”
餘夕擡着眸,看着蘇沐脣邊那疏離而又客氣的淡笑腳沒動,只是低下了頭。
“以後……還會再見嗎?”這個案子已經結了,她和蘇沐以後不會再有什麼理由聯繫。
“……”蘇沐不傻,那麼久了,自然能感覺得到餘夕對自己是有好感的。
不過……他們之間距離差距太大,先不說年紀,他整整大她七歲。
就說感情,餘夕也沒處在一個穩定的階段。
重點是,他不喜歡她,雖然對她有好感,但那不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好感。
餘夕見蘇沐半響不吭聲,已經知道了答案。
他是不打算見她了,因爲他要將自己對她的那份感情扼殺在搖籃,就如母親一樣,既然不喜歡,便不會給慶哥希望。
抿着脣,餘夕彎了彎脣角,擡頭看向蘇沐,“我真的很謝謝你。”
“……都是我應該做的,就算不是你,我也一樣會那麼做。”
“……”是的,蘇沐對她不是因爲她是餘夕才這樣做的……
心再度緊揪了一下,餘夕剛要開口,蘇沐便擡手看了一下腕上的表,“10點47了。”
餘夕放在伸出的手攥了又攥,最後再次擡頭看向蘇沐,“我會成爲一名刑警。”
“……”看着餘夕那紅撲撲的小臉和堅定的目光,蘇沐半響才點了點頭,彎起脣角,露出蘇沐式淡漠疏離的笑容,“精神上支持你。”
餘夕沒有再因爲這個笑而低下頭,依舊看着蘇沐,忽的,天空飄落下雪花。
餘夕目光微轉,從蘇沐臉上移至天空,緊攥的手鬆開擡了起來,“下雪了。”
“……嗯。”
“我們還會再見嗎?”餘夕看着那片落在自己掌心的雪花瞬間融合,轉眸看向蘇沐,再次問道。
“……希望那時候你是刑警的身份,而不是受害人的身份。”
“呵……”餘夕笑,帶着些許醉意,“你的冷笑話還是那麼好。”
她懂了,在她成爲刑警之前,他希望她們最好不要見。
蘇沐垂眸,抿了抿脣雙手插進褲袋,沒說話。
“蘇警官。”
“嗯?”
“可以親我一下嗎?”
“……”
蘇沐沒有回答,而餘夕也沒有再說,只是閉上眼,仰起小臉。
他可以果斷拒絕的,但是看着餘夕那張閉上眼微仰的小臉,不知怎麼的,他卻遲疑了。
忽的,一片雪花悄然落在她眉間,蘇沐不自覺的低頭俯身,薄脣輕印在那片落在她眉宇間的雪花上……
÷÷÷
五年後
黑暗中,低低的帶着男性特有鼻音的聲音有在耳邊環繞,餘夕雙眸緊閉,下意識的搖着頭,想甩掉那個聲音……
‘不過我有一件事要提醒你。’
‘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儘量不要去醫院,還要學會控制自己的情緒。ATK3在你體內的產生了變異,我想你自己也應該很清楚。’
‘友情提示,ATK3現在只是暫時處於停止狀態,強烈的情緒就是像一道指令,它們接收到之後會再次活躍起來。’
菲薄的脣近在眼前,脣角微微揚起,似笑非笑,‘我只是想成全你而已……’
餘夕秀眉一擰,猛然睜眼坐起了身。
四周依舊一片黑暗,但卻不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實質黑暗,窗口的方向,有隱隱的燈光投進。
餘夕喘息,半響後微微低下頭,伸手摸了摸額頭,六月底的炎夏,居然盡全是冷汗。
“呼——”身子往後一仰,重重往後倒回枕頭上,對面牀上,忽然傳來一個柔柔的女生。
“餘夕?”
“……嗯?”餘夕沒有轉頭,只是睜着眼,看着上鋪的牀底。
“你又做噩夢了?”李思佳翻身坐起,將枕頭拉起墊在身後靠坐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