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沐沒辦法用眼神回答肖慶的問題,只是轉頭看向重症監護室的門,“餘姐現在情況怎麼樣?”
“醫生說一切穩定。”肖慶回了句。
“那就好……”
一直低頭沒吭聲的餘夕雖然沒看到肖慶和蘇沐那眼神交流,但是她感覺到了,於是蘇沐話音才落,她便擡頭問肖慶,“慶哥,醫生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可以進去探病?”
肖慶爲愣,隨即抓了抓後腦勺道:“這個倒沒說,要不我幫你去問問。”
餘夕搖頭,“我自己去問就好,是應該找誰問?”
“那個姓喬的主治醫師。”肖慶說:“我去問就好,你一個人不安全。”
餘夕沒吭聲,只是視線落在張文剛身上。
肖慶和蘇沐立馬會意,集體轉頭看張文剛。
張文剛愣了愣,擡起手,食指指着自己的鼻子看向肖慶,“我陪她去?”
蘇沐蹙眉,收回視線,轉頭對餘夕道:“我陪你去。”
餘夕搖了搖頭,“就幾步路。而且我想你應該有事情要和慶哥說。”
蘇沐肖慶聞言,對望一眼,竟無言以對。
張文剛很識趣的上前一步,“我帶你去吧。”
“謝謝。”餘夕彎起脣,對張文剛笑了笑,轉身道:“應該朝那邊走?”
“應該……是那邊吧。”說着,張文剛已經越過餘夕,邁步前行。
餘夕見狀跟上張文剛,而蘇沐則蹙了蹙眉,剛想跟上,卻被肖慶一把拉住。
轉頭疑惑的看向肖慶,便見肖慶側頭朝隔着他們兩張長凳上的一名便衣警員努了努下顎,兩名警員會意,站起身追上張文剛和餘夕。
蘇沐依舊不是很放心,蹙着眉看着餘夕和張文剛拐過轉角,而那名警員也追上拐過轉角。
“別看了,這裡還有三名警力在附近隱藏着,他們都知道現在這對母女是寶。”
“……”蘇沐回頭看向肖慶,蹙着眉轉身在長凳坐下,“你想問我什麼?”
“想問你什麼?”肖慶也坐下,側頭看他,“話說,你不是對餘夕挺不錯的嗎?怎麼人家女娃現在最需要關心的時候你態度又變了?”
“……”蘇沐深吸了口氣,擡手捏着眉心身子往後靠,“說什麼呢?”
“我說什麼?”肖慶劍眉一擰,語氣不是很好,“當初是誰給我講解的笑容理論,是誰給我講解的直覺感覺?我這大老粗都感覺到了,你覺得人家一個心思細膩的女娃能感覺不到?”
肖慶這一說,蘇沐纔下去的躁意就上來了。
是啊,怎麼可能感覺不到?餘夕剛纔叫走張文剛的行爲明顯是察覺到了肖慶有話要和他說。
同樣的,這樣她都能察覺到,他的疏離她怎麼可能會察覺不到呢?
見蘇沐不說話,肖慶有些急,“到底是怎麼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嗎?”
“……”蘇沐沉默了會,“我也不知道怎麼說……就是……感覺餘夕變了。”
“臥槽!”肖慶叫了起來,“能不變嗎?這都什麼事啊?攤誰身上誰受得了?!何況一個才十七歲的笑女娃兒?”
“……不是那種……”蘇沐有些難啓齒,頓了頓沒說出口。
“那是哪種?”肖慶被他那欲言又止的樣子弄得有些急。
蘇沐默了默,在肖慶那帶着逼問的急迫眼神中,終是嘆了口氣湊近他道:“她居然趁我睡覺的時候偷我是煙抽。”
“偷你的煙抽?”肖慶微愣,眨了眨眼。
“而且我接電話的時候她還站在我身後偷聽。”
“偷聽你接電話?站在你身後?”
“是啊,她去煮麪的時候我哥打電話來,等我講完電話才發現她端着面站在我後面不知道多久,還理直氣壯的說,她是不想打擾我。話說……”
蘇沐話還沒說完,便見肖慶手擡了起來,他機警的身子一側,連忙跳了起來,“幹嘛!”
“抽你!”一招落空的肖慶站起身,長臂一伸就朝着蘇沐撈了過去。
蘇沐迅速往後退了兩步避過,滿眼的疑惑,“不是不給抽,而是抽也要有個理由不是?”
肖慶剛張口準備說什麼,一名正準備進入重症監護室的護士沒忍住上前,走到蘇沐和肖慶中間,擡手朝着禁止喧譁四個字指了指。
蘇沐和肖慶連忙筆直站立,微微頷首道歉。
護士瞥了肖慶一眼,然後看向蘇沐,微微一笑後轉身朝重症監護室走去。
肖慶見狀,嘴角都抽了。這算什麼?不公平待遇也不帶這樣的吧?爲毛他是瞥一眼,爲毛蘇沐就是微微一笑?草!
轉眸看向面帶囧色目送護士身影的蘇沐,肖慶迅速上前,趁其不備的長臂就勒住了蘇沐的脖子。
“禁止喧譁,慶哥!”中招的蘇沐雙手扣住肖慶的手臂。
“老子不喧譁,老子就抽你!”肖慶怒,“你他媽的真心是生的命好,生在福中要知福!”
“……”他到底怎麼了?蘇沐不明白肖慶的怒意來自何處,同時覺得自己很無辜。
“你還是不是人啊?人家小姑娘都這樣了,去到你家還要給你煮麪,端上來給你就因爲你接電話沒打擾你,你還說人家偷聽?!”
“……不是我要她煮的……”
“那你的意思是人家皮賤,你不想吃還偏要煮給你吃是吧?”
“……也不是吧。”至少他沒拒絕,而且……他也沒不想吃。
“那不是這個意思,你又是什麼意思。”
“……”蘇沐感覺自己再次無言以對。
好吧,這件事不算吧,那抽菸的事情呢?“她進我書房,拿我煙抽……”
“那又怎麼樣?”
“?!”蘇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肖慶居然說那又怎麼樣?!
肖慶驀的放開蘇沐的脖子,看也沒看蘇沐一眼,轉身就走到長凳上坐下。
蘇沐蹙眉,看了會雙手搭在膝蓋弓腰坐在長凳上的肖慶,緩步走了過去,“慶哥,難道你覺得這真的沒什麼嗎?”
肖慶緩緩擡頭,掀起眼看他,“蘇沐,餘夕經歷的這些個事,你也知道,虧你還M國犯罪心理學專業,你能懂她的心理創傷有多大嗎?”
“……”蘇沐沉默了兩秒,“應該……也許……”
“許你妹啊!”肖慶壓低了聲音咬牙切齒道:“什麼什麼專業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見過的,那些被持刀搶劫的,被綁架的等等的……撇除男性不說,就那些個死裡逃生的女孩子,幾乎沒有一個不崩潰的!”
“……”
“記得我才入警隊沒多久的時候,遇見個案子,一個女孩子夜歸在自己家樓下被人搶了,持刀搶劫,那個女孩子嚇得別說是人長什麼樣了,幾個月沒敢出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