麪條西施發家記
常相逢這算是頭一次逛洛陽城裡,她一路留意觀察,發現這永安朝跟自己學的歷史知識,除了朝廷的名字不一樣,皇帝姓樑之外,其他的都跟宋明時期差不多,這街道麼,馬蹄街,校場街,九龍臺的,她原來的家鄉洛陽可是也有的。
“巧丫,你找什麼呢?那邊就有當鋪,咱們要不要過去問問,”竇二有些不好意思,可想到常巧姑,還是提醒了常相逢一下。
“我是這麼想的,咱們找間大點兒的銀樓,先去估個價,要是人家收呢,應該比去當鋪可靠些,”從當鋪出來,常相逢跟竇二都有些喪氣,“十兩銀子太少了,若是白園那邊加價,咱們只怕連我姐都贖不出來。”這東西怎麼可能只值十兩?就明奕什麼侯府公子的身份,也不可能戴個十兩的出來。
常相逢看着街兩旁的茶樓,酒家,綢緞莊,估衣鋪,真有些目不暇接,心裡則在盤算他們能做些什麼,“二哥,你真的能賣豆腐麼?”
收購,生產應該對竇二來說都不是問題,可這銷售,常相逢可不像竇二那麼樂觀,“我今天問了問春嬸子,她說半個店兒那裡有個白王的豆倌隔天過來賣一回豆腐,半個店,陳莊,白王,黑王,這幾個村子,都是那一店豆腐坊,咱們貿然就賣,好不好啊?”
搶別人生意,竇二這種厚道人還真是有些幹不出來,可不做做豆腐,他其他的也不會幹啊,“等你姐回來了,咱們再商量吧。”
“巧丫,這匯寶樓可是咱們城裡最大的字號了,你真要去?怕咱們這樣的人,人家根本不叫進啊,”竇二一拉常相逢,躑躅道。
因爲常相逢出了段家門再也不會回去了,海氏將以前常巧姑帶回去的一身舊衣裙又給常相逢細細的縫補了,叫她穿着走,現在的常相逢雖然不像那邊跳河時衣衫襤褸,但一身帶着補丁的藍布比甲灰布裙,除了乾淨,也算不上體面。
“剛纔去當鋪人家分明就是在坑我們,”常相逢擡頭看了一眼匯寶樓那金光閃閃的招牌深吸一口氣道,“走,真不叫進再說。”
常相逢選擇匯寶樓,是想着做爲洛陽頭號銀樓,他們的職業素養應該是有的,就算是爲了名聲,不叫人進門的事情不會發生,另一點,也不會像那些小銀樓看他們穿的不好便死命壓價,或者懷疑東西的出處而報官或是強搶什麼的。
“兩位想看什麼?”常相逢他們甫一進門,便有夥計含笑迎了上來,雖然面色微僵,但該的禮數一絲不錯,“小的給您倒杯茶,您慢慢兒看?”
常相逢的目光一櫃臺上擺着的首飾上一一劃過,這地方果然名不虛傳,珍珠翡翠瑪瑙的應有盡有,依她的判斷,好東西肯定是在二樓的,不過她們今天也不是來購物的,常相逢略略看過之後,又指了幾樣東西問了夥計價錢,才走到櫃檯後算賬的掌櫃身邊道,“這位先生,您幫我看看這個東西值多少銀子?”
那掌櫃接過常相逢的板指細看之下卻嚇了一跳,給了對面夥計一個眼色,隨手拿了櫃上的放大鏡來又仔細裡外研究,口中道,“不知道這東西姑娘是哪裡來的?看着像新制的玩意兒,”省得她說什麼家中祖傳。
“噢,是我運氣好,這是一位姓明的公子賞給我的,掌櫃您也是見慣世面的,我們這樣的人家哪裡會有這種東西,留着還招賊惦記呢,所以就跟哥哥出來看看能不能換成銀子,銀子更實在不是?”這東西是明奕悄悄塞給她的,常相逢覺得明奕並不是怕人知道他給了她東西,估計是臨時起意身邊又沒有可給的,才褪了個板指出來,而她現在這種打扮,還是實話更能叫人相信。
“原來是這樣,明公子?這洛陽城裡姓明的不少啊,這東西,”那掌櫃將板指放在櫃檯上,“不瞞姑娘說,這板指就是小店的師傅制的,這價錢麼?”他擡頭看到那夥計出來,轉頭道,“怎麼說?”
那夥計也沒避常相逢,附耳在掌櫃耳邊悄聲幾句便離開了,掌櫃的則沉吟片刻道,“不知道姑娘來小店估價之後有什麼打算呢?直接在這兒換銀子還是-”
“這東西是您這兒出來的,價值幾何掌櫃您最清楚了,當然,我也知道想按原價叫您收是不可能的,您說個數吧,我聽聽,”常相逢剛纔已經留意店裡的東西了,這一樓擺出來的應該都沒有這個板指好,她剛纔特意撿了幾件鑲寶的首飾問了價錢,哪一件不是一二十兩?可上面的寶石成色大小跟自己這個差到天上去了。
“這個麼?”掌櫃咬咬牙伸出三根手指道,“這個數,也夠你們回去置好幾畝地裡,姑娘覺得呢?”
三十兩,贖常巧姑應該是夠了,可想到竇二在半個店兒所謂的“宅子”還有沒有落定的生意,常相逢也咬咬牙道,“您再給加點行不?不瞞掌櫃的說,我們拿這銀子時救命的,你多給一兩,我們就多一份希望。”
既然裡頭已經交待了不要難爲這個姑娘,看來她說的也是真話了,可是商人的本性還是叫他無法豪爽的說“再加十兩”這樣的話,“這樣吧,我再給你添五兩吧,真的不能再多了,再多,我都沒法跟東家交待了,姑娘您不知道,這東西到我們店裡,肯定不是直接擺出來賣的,溶了重做也搭工不是?”
三十五兩?常相逢轉頭看了一眼一直站在門邊不敢進來的竇二,見他已經雙眼放光連連點頭了,心裡猶豫了一下,點頭道,“好吧,就這樣吧,不過掌櫃的,您能不能給我們五兩的散銀,其他的給你成十兩一張的銀票?”
這個不算事,掌櫃的自覺自己也做了筆不錯的生意,心情一好衝夥計道,“去給這位姑娘準備了。”
“掌櫃的,您能在這麼大的銀樓裡做掌櫃,肯定也是個人物,我有件事能不能問問你啊?”常相逢覺得這掌櫃人還不錯,就起了求教之心,“您能不能告訴我白園是誰家的地方?那裡的主家是誰啊?”
怎麼問這個?掌櫃狐疑道,“姑娘有什麼事麼?白園正是令狐家的產業,是這匯寶齋的東家的別院,這城裡人都知道啊。”
“呃,是嘛?恕我孤陋寡聞了,那那裡的主家平時都在麼?掌櫃您別多想,我有個姐姐在裡面當差,這次我賣了這板指就是想把她贖出來,怕去了主家不在撲個空,”原來常巧姑了是賣到令狐家了,這白園住的華姨娘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存在。
“這個啊,不是我誇自家東主,令狐家的幾位主子可是素來仁厚,你想贖姐姐回去團聚,應該沒有多少問題,你去了只管找那裡的管事就是了,管事自會報與主家知道的,”自己得的好東西先想着幫姐姐贖身,掌櫃的覺得這閨女不錯,“又提醒道,你們過去,找一個姓胡的管事,叫胡慶餘的,就說是我叫你們過去,我姓文,他那人心不錯,不會太留難你們。”
“哎呀謝謝文掌櫃,”太好了,真是出門遇貴人,常相逢忙過去拉了竇二給文掌櫃鞠躬,朝裡有人好辦事,他們也是運氣好能借借文掌櫃的光,“等我們接姐姐出來了,過來拜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