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柳零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也不管她願不願意,現在她都只有前進沒有退路。所以一個深呼吸過後,她臉上就有了一個恰到好處的微笑。
不知道從時候起,這種微笑已經不需要她再進行心裡建設了,更不需要練習了,連念頭都不需要產生,它自己就會自動出現。彷彿與生俱來就有的,她自帶的一般。
並沒有電影中常見的那種慢鏡頭,孟先坤是昂首闊步的,所以他身後的人都是跟着他的節奏。
感謝孟奶奶,柳零纔沒有跟不上隊形。當然了,也許是孟先坤有意配合了一下她們這幾個穿着旗袍的女人也難說,但是柳零依舊只將功勞記在孟奶奶身上。沒有原因,她就是看孟先坤不爽。
人羣中的趙磊朝他們舉了舉杯,那裝X的樣子,差點讓柳零笑噴,好在她穩住了;心裡暗暗地給那小子記了一筆。
嗯,上次她家男人提過一個好建議,他們這段時間太忙還沒有實施,也許不用等到年後,今天就可以開始了。
柳零的人生信條就是,誰讓我不爽,在我能讓他哭的情況下,絕對不只是讓人難過。
目不斜視,提氣帶笑地走着,柳零的目光卻很忙。來了很多人,有一些她沒有見過,有一些是她見過的,也有一些是記得名字的;而這些人裡面也有幾個她熟識的。
餘光掃過,有了趙磊的前車之鑑,柳零也不再去孟觀源其他的那幾個兄弟,連陳婷和肖若芸她都沒有與她們對視的興趣。然後她到了孟觀悉,還有她身邊的男伴。沒有急着品論那個‘堂’弟,她的眼神立即掃向黃爾其,她之前忘記留意他的表情了。
很精彩!卻又有點很無奈。
至少在晚會正式開始前,他只能遠遠的看着。
柳零笑了。不同於之前的微笑,兩隻眼睛眯了,直接笑出了臥蠶。
我靠!
樂極生悲!
此時請容許她心底裡下意識飆出各種髒話!
柳零的只是瞟了一眼黃爾其就收回了目光,而在目光掃回孟觀悉身邊,想看清那個‘堂’弟的長相,想品評一下對方的可能性的時候,她後悔了。
不對,後悔也沒有用,她震驚了!
在那一瞬間,她心裡只有各種髒話與某種名獸。
看了一眼身邊的男人,嗯,多此一舉。結果不是固定的嗎?以爲今天又能改變?要不是環境不允許,柳零真想摸摸孟觀源的後背,看看是不是真如他所說的,他的面癱下面也會藏着緊張。不過,他看到那個女人了嗎?他緊張嗎?心虛嗎?
孟觀源當然不心虛,更加不會緊張。只不過是一個與他毫不相干的人而已;所以在走到了主臺轉身的時候,他給了他家女人一個笑。
我靠!
柳零凌亂了。
這笑是什麼意思?
轉身,站在主臺上面向着會場,看着各色人種,受着各色目光;柳零沒了一絲緊張。那種情緒早在剛剛那一個轉身的瞬間被驅逐了,剩下的就只有戰意。
人生無常,上一秒你可能在吃着瓜看戲,下一秒你就可能成了被人吃瓜看戲的主角了。
看着一如初見時那般嫺靜優雅,溫婉可人的女人,柳零擡眼看向趙磊。看着他臉上的賤笑,她嘆了口氣。原來自己誤會他了,他剛剛根本就不是在裝X,而是在道賀。
恭喜她今晚會是他們吃瓜看戲的主角,提前恭喜她大殺四方,鎩羽凱旋。沒錯,結局應該是就是鎩羽凱旋。一定會掉羽毛,但她也一定會勝利歸來。
呵……
這位江小姐果然是個厲害的女人,真會選日子。這一場,不管她是贏了還是輸了,輸的都會是柳零。
這種大家族,有許多不成文的規矩,雖然不會有什麼機會實施,但總會讓人不知不覺的按照它的路子走。而偏偏孟觀源還是孟先坤兄弟選推出來的下一位掌家人,雖然現在只是接掌他們這一支而已,但是,這背後的意思大家心知肚明。
所以,柳零的這位孟太太有人欣賞、有人喜歡、有人羨慕、有人嫉妒、也有人恨。
而如果,能讓她成爲攻擊孟先坤或孟觀源的暗箭,這個會場裡應該有一半的姓孟的人會笑。
不過別誤會,柳零心裡苦笑,笑的是自己今晚註定要成爲演員;而不是自己的輸贏或可能被利用。
她不傻,而她家男人更是精得像鬼;後面這句話的原作者孟家小四。她就不信這個孟觀濤嘴裡那個怎麼什麼都知道,像鬼一樣的男人會不知道這位江小姐會在今天登臺表演!
那個鬼剛剛轉身時不是還朝自己笑麼?嘁!臭男人!
孟先坤的官方客套話已經講完了,而柳零的面前出現了一隻手,而手的主人正揹着別一隻手朝好彎着腰。
下意識的將手搭上去,被領着走向一片空地,柳零纔回過神來。
“大哥,你並沒有說要跳開場舞。”
“怕你瞎緊張。”
“你就沒想過我不會跳舞?”
“沒關係!”
“……”
在種場合,這麼多雙眼下跑舞叫沒關係?她不會跳也沒關係?她要是踩到他的腳,或退開或伴倒也沒關係嗎?
柳零剛剛升起的一絲緊張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怒氣。而胸口打鼓一樣的‘砰砰’聲,她也分不清是夭折的緊張留下的,還是氣憤衍生的。
“別緊張,跟着我就行了。”孟觀源在空地的中間停下,語氣輕鬆且淡定。
“緊張你個頭,反正丟的是孟家的臉,要是成了笑柄,老孃拍拍屁股走人,找個山村窩着就是了。你知道的,我想 嫁個農民。”柳零氣過頭了,朝孟觀源笑得溫柔,額,語氣卻很衝;也不知道這兩者是如何兼容下的。
孟觀源自從上次開竅了一點後,也不會再被柳零的這一類話給氣得變臉了。有些事氣也沒用,他了解。“孟太太,你的夢應該醒了;你還是開始習慣以後出門時被人追着叫孟太太的場景吧。”
我的姓,成爲了你的名。這句話聽起來怪噁心的,也許還會有些人帶着不屑來批判。但是,對於夫妻,這不就是最後最好的結局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