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觀源有點無奈，但還是帶着柳零進了一家咖咖廳，因爲柳零此刻的表情太過嚴肅了。
他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但是他做不到道歉，他也不想道歉。他認爲自己或許不應該，但是談不上錯。何況，他並沒有說什麼，只不過是想多了一點而已。
“唉……”
柳零嘆了口氣，趴下身子，將下巴搭在桌子上，感覺整個人都脫力了；一種深深的無力感由心而生。上次他們旅遊時討論過孟觀源過度緊張的問題，收效甚微。
見柳零那幅無力感滿滿的樣子，孟觀源終究沒繃住。伸手將她扶着靠到自己肩上，“柳柳……”
“那時候的孟觀源，一點都不像我心中的孟觀源。我不喜歡，甚至反感。”柳零沒有掙扎，順勢靠在孟觀源懷裡，但是她沒打算給孟觀源開口的機會。必須將自己想說的先一股腦地說完，免得又被孟觀源將話題給帶跑。
“我當時不想結婚的原因是怕麻煩，而且我是個很喜歡隨着自己的性子做事的人，雖然不能說隨心所欲，但是真的特別討厭束手束腳。你是我在意的人，我的一些小毛病可能會下意識的在你面前收斂，但是有些大毛病，應該是收斂不了也改變不了的。當然了，我也不想去改變。”
柳零其實也是想到哪說到哪，她沒時間去打草稿。她也不知道她這樣說，孟觀源到底能不能聽明白她想要表達的是什麼。
“不用收斂，這樣很好。”
孟觀源聲音輕輕柔柔地落下，讓柳零有一絲恍神，但是她沒有擡頭去看他。
“你知道我的性格的，不是黑就是白。”柳零繼續，今天必須好好聊開，這個問題也會是她最後一次說。她不是很有耐心的人，能願向孟觀源解釋，這已經是很難得了。
年輕人不是很喜歡說那句話嗎？
懂你的人不需要解釋，不懂你的人你不需要解釋。
這一直是柳零的處世原則，她不愛解釋，也不愛聽人解釋。
孟觀源是例外，但例外也有限。
“我知道。”孟觀源當然瞭解柳零，這麼有個性的性格，也只有他家女人才具備。不等柳零開口，他又接說，“你不會與人玩曖昧，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喜歡不會藏着，不喜歡也不會弔着。”
柳零用食指一下一下的點着孟觀源的胸口，王八蛋，說得好像都懂一樣。可是他的行爲呢？
“我不是想要多想，只是忍不住。”孟觀源見柳零隻是悶着不吭聲，所以只好嘆了口氣。溝通嘛，得雙方努力，柳零已經帶頭了，他不能不跟上。兩人腳步一致，才能走向更好更遠的明天。
柳零這樣，可不就是爲了讓他們以後能更好嗎？他怎麼可能扯她的後腿。
“有很多情緒對我還來還很陌生，我還沒有找到處理他們的方法。”他沒有這麼在乎過誰，很多情緒他都是第一次，都是下意識的反應，沒有經過他的大腦的。
“以前聽過一句很有理的話，女孩上學時和同學談戀愛，都是幫別人調教男朋友或老公。你年輕的時候怎麼就沒多找幾個女朋友呢？”
柳零實在是忍不住想吐個槽。
真是煩躁，她一點都不介意有人在她之前幫她調教好老公。前提是，不要讓她知道！！！
這個女人……
孟觀源是真的很想打開柳零的腦子看看，看她腦子裡到底裝的是什麼。這是人話嗎？是女人該說的話嗎？是一個妻子該說的話嗎？
會怪自己老公婚前沒多找幾個女朋友的，柳零絕對是第一個吧？頭好痛……
他是不是該反省一下自己了，必須更努力地做個好丈夫。其實柳零的要求很低，一般人根本不難達成，只是偏偏他不是一股人。
不對啊，他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去廁所哭一哭啊？他家女人不在乎他，一點都不介意自己和某個女人有點過去。
這……
他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啊。
柳零的一句話，成功的將孟觀源也變成了一個愛胡思亂想的男人。腦子裡各種想法，怎麼揮都揮不去。然後他突然抓住了一點，再然後，他就難過了。
他根本沒和哪個女人有過什麼過去，還糾結自己該高興還是難過個屁啊。他必須難過啊……
孟觀源從來不會吃虧，想了半天發現自己純粹是在瞎想，他能願意讓自己吃這麼個癟麼？
當然是不可能嘛。
一個吻，安撫一下他受傷了的小心臟。
就知道聊天最後的結果會是這樣，柳零都已經有心裡準備了。暗罵了聲自己蠢之後，乾脆窩着不動了。已經走走吃吃這麼久了，她都累了。歇歇腳，等一下再繼續。
“想不到會在這裡見到李哥呢，已經兩年沒見了吧？他好像有點發福了。”柳零玩着孟觀源的手指，突然感慨。
她只是個普通正常的女人，不可能像孟觀源那個少言癟語的。孟觀源這樣的人，只怕世上也不多見；他纔是真正的異類呢！
孟觀源無言，這不是因爲他癟言，而是他不知道怎麼接這句話。難道要說柳零和那個什麼李哥有緣嗎？呸！
還好柳零並沒有期望得到孟觀源的迴應。她只是隨口說說而已，這也算是她與孟觀源分享吧。人，尤其是女人，很喜歡向自己喜歡的人分享自己一些小心情的。
“唉呀，他剛剛說去醫院，莫不是他老婆已經到預產期了？”柳零突然想起前幾天在朋友圈看到的消息，剛纔沒留意，現在想想好像就是這兩天了。
“就算是，你也沒時間去看她。而且人家也不定願意見到你……”孟觀源相信，那個女人肯定會和自己一樣多想。也許還會想得更多，畢竟曾經有心的是李夢澤，不是柳零。
也是，柳零壓根也沒打算去醫院看李太太。
兩年前李夢澤從自己的視線中消失，這已經表明了一種態度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他的想法呢，雖然這一切她都只是冷眼看着，但是她心裡還是難過了一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