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看不出這些被他從小看到大的鳥兒有什麼寶貝之處。但是甄暮看過虞鎮等人的眼神,卻知道,連縱這話並不誇張。他們一行人中,包括小狐狸在內,都驚訝的掃視着百鳥園中的百鳥,不時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就連看起來莽撞粗野的趙鐵頭,在對待那些鳥兒的態度上,也是溫柔至極。
甄暮默默的捉過一隻在自己跟前亂飛的鳥兒,看着那隻被他抓在手中卻傻傻的動也不動,反而好奇的盯着他右肩上的小龍的翠眸黃羽鳥。甄暮左看右看,甚至還毫不客氣的戳了戳那隻鳥兒腦袋上翹起的一根呆毛樣鳥羽,那隻傻鳥也不躲他,居然就任他玩弄。
“……這也是一等一的大寶貝?”甄暮扭頭看連縱,低沉的聲音擋不住語氣裡的懷疑。
“……”連縱也滿臉無語的看那隻鳥兒,半晌,他道:“它是翠龍鳥,傳說翠龍鳥的先祖有龍族血脈,生性高傲,你以前來的時候不是都沒見着它嗎?它之前一直都是老爺子親自伺候的,就連老爺子也是對它哄了又哄。熬了六七年,前些時候才和它親近了點……”
說話間,前頭的阮正德也注意到了被甄暮抓在手中備受凌虐的翠龍鳥,眼裡閃過一陣驚詫,隨即又恢復了平靜。倒是胡明在見到被甄暮把玩在手的翠龍鳥後,眼神平靜,似乎這本就是理所當然一般。
放過了翠龍鳥,甄暮與連縱也跟到了阮正德的身邊,聽一位百鳥園的護園講解出事時的景況。
原來,那火系異能者果然摸清了阮老爺子的作息習慣,十一點半一過,老爺子前腳踏出百鳥園,待老爺子視線看不到百鳥園時,那護園忽然覺得一陣紅焰閃過,等他再看向園中時,那一對往日裡正午總在園子最高處盤旋的烈火鳥就已經失去了蹤影,前後時間甚至不超過十秒。
那名唯一見證了現場的護園,所知內容也僅此而已,線索簡直少得可憐。胡明倒似想到了什麼。
“一陣紅焰?”胡明掃視着百鳥園四周場景,挑眉道:“可有溫度暴漲?”
那護園皺着眉頭仔細回憶了一番,搖了搖頭,答道沒有。
略作思索過後,胡明點點頭,又在四周查看了一番,卻沒有再多問什麼,只是同阮正德交談一番後,讓隨同前來的衆人若有問題就詢問那名護園。看看能否查得些許線索。
甄暮並沒有和衆人一起查看,若真要尋找線索,阮家人只怕早已將這裡翻了個底朝天,轉頭看了眼連縱,連縱倒也知道他想的是什麼,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想法,但他眼裡卻還有些希翼,顯然也是希望如若自家人有漏過的地方,有學院中的這些新一輩精英在,也可以多一份希望。
百鳥園佔地廣闊,四百多平方的園子植滿了各式花草樹木,只要是對於鳥類生存有益的,都被阮家老爺子搬進了百鳥園,甚至園子的一角里還有專爲食魚類的水鳥準備的大水池,裡面飼養了足夠數量的淡水魚,讓水鳥自由捕獲。
與外院一樣,這座百鳥園中,多的是甄暮從前全然不知的各式陣法,然而應該是爲了保障園中百鳥的安全,這園中的陣法幾乎都是以預防與保護爲主的。雖然同樣藏得隱蔽,但是陣法等級卻比外頭高了不止一籌。
這樣的防備下還被鳳族的人得手……
甄暮搖了搖頭,看向鬱悶的連縱道:“你家裡都有誰能自由出入百鳥園?”
“嗯?”連縱一愣,道:“老爺子沒有對百鳥園下過禁行令,家裡大家都可以進園,不過對這些鳥兒沒興趣的自然就不會來,就算來了也一定是有事。”
反射性的回答了甄暮的疑問之後,連縱忽然擰起了眉頭,道:“小暮,你的意思是?”
“……百鳥園中的防禦陣法嚴密,如果要從外部突破,只怕並不簡單。”甄暮說着,又走到護園所說的,烈火鳥失蹤的位置道:“而且……那對烈火鳥失蹤的位置也有些蹊蹺。”
“蹊蹺?”連縱奇怪的揚眉,跟着甄暮走到了園子中心。
在距離烈火鳥失蹤位置的五步遠,甄暮停下了腳步,指了指一寸外的一叢青碧的綠草,道:“喏。”
“啊?”對於甄暮惜字如金的一個‘喏’字,連縱無語的翻了個白眼:“小暮暮,有話快說,別讓哥哥我着急。”
甄暮卻奇怪的看了他一眼,道:“你家的陣法,你不知道?”
“我家的陣法?”對於甄暮的疑問,奇怪的瞪大了眼,又順着甄暮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還是隻看到那一叢草,再看向那叢草的周圍,並未見到於它可以搭配佈陣的植物又或是其他。
發覺連縱居然真的不知道那個陣法,甄暮這才認真了起來。一旁原本打算離開的阮正德恰巧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立刻快步走到了他們身邊:“小暮,快說說,你發現了什麼?”
對於阮正德和阮連縱的驚訝,甄暮着實沒有想到,他指了指那從草,道:“這當真不是你們佈置的?”
他們父子倆對視一眼後,同時對他搖了頭。
“小暮暮,你確定不是你自己看錯了?”連縱疑惑的看着那叢草,仍舊沒有看出什麼名堂來。對於進入境界時間不久,連百鳥園中衆鳥的珍奇都未能瞭解的真名,連縱不得不懷疑是否是他看錯了。
對於連縱的懷疑,甄暮也不多話,只是走到那從草邊,閉眼思索着什麼——事實上,他正在回憶腦中自迷園之中得來的神奇領悟。
這時,各自往不同方向尋找線索的衆位學員與兩位教諭也發現了這裡的情形,紛紛走到了近前。
甄暮此時正在苦惱之中,雖然在迷園裡,他輕鬆自如的解決了園中的各個迷陣,但是當時他腦中多了許多紛繁複雜的知識,正是充斥周身亟欲一試的時候,但在那之後。他並沒有什麼機會解陣。
至今爲止,他仍舊覺得,自己除了擁有時間靜止的能力之外,仍舊是個普通人而已,而在龍宮之中,只是因爲他成了龍族之長,遂可以對龍宮如臂使指。
此時此刻,他站在這個似乎被他一眼就看破了的陣法面前,分明知道該怎麼去破解乃至操控它,但他就這麼僵在了原地,只覺得自己是眼高手低。知道如何下手,卻又不知應該怎樣催動那股不屬於普通人類該有的力量。
“……白癡!”
一道深含恨鐵不成鋼意味的聲音自甄暮的腦子裡傳了出來,他肩上的小龍似乎察覺了什麼,忽然晃動了一下它小小的蛇樣腦袋。
呼……
玄龍的出現,讓甄暮原本僵住的身體終於放鬆了下來,但他卻察覺到,他身體的放鬆,似乎是讓玄龍更加的氣憤了。只是氣憤歸氣憤,一股似乎早已存在他體內,但他從來不曾驅動的力量,被玄龍不知從何處調用了出來。
一股熱意自丹田之處涌起,在經過奇詭的路線之後,沿着他的左手手臂涌了出來——
可以解陣了!
甄暮立刻領悟到那股熱力的作用,在心中對玄龍道了一聲感謝,左手一揮,指向了那叢綠色的小草——
“逆轉陣符?”出聲的是素來與甄暮不對路的虞鎮,他此刻看向甄暮的臉色卻是嚴肅非常。事實上,現在臉色嚴肅的不僅有他,胡明與趙鐵頭也是面色一整,其餘人中,則只有傅聆聲擰緊了眉頭,朱靖武與小狐狸卻是徹底的茫然,並不清楚眼下出現了什麼狀況。
連縱似是也對眼下的情況並不明瞭,倒是他的父親阮正德,在看到甄暮動手時,與衆人一般並不明瞭甄暮所施展的是什麼功夫,但在聽到逆轉陣符之後,臉色也是嚴肅了起來。
——所謂逆轉陣符,奪天地之奧妙,逆轉生髮,可令百草枯而復翠,翠而復枯。若施之爲解密,則天下九成秘法不可擋。
這是一個幾乎逆天的陣符,在境界之中大有威名,它的成功率與它的威力成反比,正因爲它的困難,因此如今境界之中。會用此陣符的人已幾近絕跡。
甄暮雖然自迷園之中莫名的學會了這個陣法,但他卻絲毫不知此陣法的威名。他此刻用它,只是單純的覺得,此陣法在這裡使用最爲簡捷有效,若他知道這陣法遠播的威名,只怕他寧可再選用其他的解陣手法也不願意出這個風頭了。
此時此刻,自然沒有人去打攪他施展這套傳說中逆天的陣符,所有人都在盯着他的動作,隨着他的左臂揮動,那叢看似毫不起眼的小草忽的泛出了燦燦金光,惡俗的光芒遮擋不住它解陣之後的奪目光彩——
“陰陽極焰草……”喃喃出聲的,是身爲阮家家主的阮正德,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家的百鳥園中,還有這種傳說之中的寶貝:“怪不得……那對烈火鳥總要在這一片區域之中行動,即便爲他們建了烈焰鳥巢也難引它們歸巢……”
陰陽極焰草,傳說之中火屬性的極品藥草之一,據說只要服下以它作爲主藥的陰陽極焰丹,就可以獲得堪比神鳥鳳凰的火屬性資質,而且這種資質,有一定機率遺傳給自己的後代親族。
僅這一點,就足夠境界之中的家族爲之瘋狂了。
“這一叢草,被布成了火屬光影符陣。”在衆人對着陰陽極焰草發呆的時候,甄暮說出了他解陣的目的——光影符陣,顧名思義,與光影符乃是同樣的功效,有它在記錄着百鳥園中的一切,而連縱與他阮叔叔都不知道有這麼個陣法存在,那麼前來盜寶的鳳族,只怕這次是要吃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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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又到武夷山出差了……摔桌子
T T 下火車到賓館已經快十點 腦子一片混沌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