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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了完了!
她現在還不至膽大到敢故意惹起羽凌峰的咆哮聲。
好在她不是電腦白癡,白淺淺憑藉着她對電腦的瞭解加認識,很快就調整好了電腦,重新打開視頻,看到的卻只是剛纔的背景,羽凌峰已經不在電腦前。
他走了?
白淺淺愣了一下,既然走了,那誰接通了她的視頻請求?
“嗯啊……呃……呃,羽總,好厲害,好厲害……”
白淺淺一直在調試着電腦的手指微微抖了一下。
這個聲音……
羽凌峰那個混蛋又在幹什麼?
“快點,羽總,真是爽死了,再快一點!”
女人**聲此起彼伏,白淺淺胸口像被什麼重物狠狠地敲擊着,疼得她連氣都喘不過來。
明明前幾天還抱着她說要娶她,明明前幾天才說他以後只會擁有她一個女人,結果他才走幾天,竟然又跟別的女人滾上牀。
這個男人,根本就視貞節如無物。
白淺淺一腳狠狠地踹上了電腦桌。
電腦又是呲呲的幾聲響,頓時黑白屏交錯閃動。
白淺淺怔了一下,這臺電腦是羽凌峰的,按理說像羽凌峰這樣的大人物用的肯定是世界頂級的商品,怎麼這個電腦今天頻頻出事故?
什麼東西突然從電腦桌上滑落下來。
白淺淺彎下腰,一臉好奇地盯着落在她腳旁的監視器,神情頓時難看到了極點,真是狗改不了吃屎,這個男人到現在還在用這個法子監視她。
皺了皺眉頭,白淺淺快速拿起自己的手機,用力按了羽凌峰的電話號碼。
他就那麼不相信她,不相信到竟然在自己的電腦上裝監視器?
吱的一聲--
她的手機屏幕上突然顯示了一個陌生的號碼。
“喂,您好。”白淺淺拿起手機,努力讓自己保持平靜。
“請問你是白雲楚的姐姐嗎?”電話那邊很年輕的男人聲音。
白淺淺的心很敏銳地被刀鋒一刺,好久後才找回了自己的聲音,“我是,請問是不是雲楚出了什麼事情?”
“哦,你弟弟乘坐的大巴車出了點事故,他現在意識有些不清,我們從他的聊天記錄裡看到你的名字,所以想請你到醫院來一下。”詳細解釋了一遍,白淺淺腦子裡一片空白,唯一記得的就是白雲楚現在在華麗醫院。
奔到醫院的時候那個警察說白雲楚其實傷得不重,只是身體體質太差,所以到現在還沒有清醒。
白淺淺茫然地坐在白雲楚的身邊,纖長的手指輕輕地劃過他的臉頰。
他真的瘦了好多,以前那個帥氣陽光的少年,現在竟然變得那樣憔悴。
白淺淺心疼地看着他,眼眶頓時一溼。
他失去了健康,心裡肯定很難受。
“姐,爸爸要出獄了!”等了三個小時,白雲楚睜開眼睛,看到她的第一句話不是說自己有多痛,而是說爸爸要出獄了!
那個男人,那個她幾乎已經忘記了長什麼模樣的男人,竟然坐牢了?
白淺淺怔怔地看着他,一時間還沒有反應過來。
“姐,你不要怪爸爸,爸爸當初之所以把你賣了,實在是因爲外面欠的債太多,後來他雖然拿着錢跑了,卻沒有捨得用錢,他寧願去自首也沒有把錢交給壞人!”
白淺淺低下頭,如果換成是以前,她肯定會說白天威那是不想好不容易騙來的錢送給別人,他寧願用兩年的光陰來換這幾百萬的錢……
但是現在,面對着傷痕累累的白雲楚,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雲楚,他在哪個監獄,你放心吧,有空的時候我去接他。”白淺淺心疼地理了理他的頭髮,看到他因爲生病而顯得極其難看的容顏,不捨地移開了目光,“對不起,雲楚……”
她不應該拋棄他不管他的,不管他做了什麼事,他還是她唯一的弟弟。
“姐,是我應該對你說對不起,我聽愛麗說了,你在羽家過得很痛苦,羽凌峰他不是人,他就是一個畜生,我真是恨死他了!姐,羽凌峰現在是不是又找上你的麻煩了?你別怕,我無論如何也會保護你!”白雲楚激動地想要坐起來,只是受了傷的小腿卻傳來劇烈的疼痛,疼得他呲牙咧嘴一陣倒抽氣。
“雲楚,你先安靜一下,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養傷,別的事情你什麼都不要想!”白淺淺伸手把他按住,手觸摸到他的胳膊時,頓時被他那滿是傷痕的手嚇得一驚,怔怔地看着他。
“這些傷是怎麼來的?”那明顯是舊傷,絕對不可能是最近剛弄出來的。
白雲楚咬了咬脣,一臉痛苦和糾結。
“雲楚,你說,到底是誰打的你?”她最心疼的弟弟,她連碰都捨不得碰一下,到底哪個王八蛋那麼無情地摧殘他?
“姐--”白雲楚撲入她的懷抱裡,眼淚不斷地往外涌落,“姐,你走了以後羽凌峰一直在派人找你,他們找不到你就一直在找我的麻煩,他們每來一次,我的身上就會多一層的傷,這些都是他們打出來的!”
“……”
白淺淺像個傻子一樣怔怔地看着他,幾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姐,我知道我對不起你,我知道你應該恨我,我錯了,我道歉。我是真的心疼你,羽凌峰絕對不是你的良人,絕對不是,你不能跟他在一起。”
白淺淺的心似被什麼銳利的東西狠狠地刺傷一般,她僵硬地坐在那裡,強忍着眼眶裡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好久後才找出屬於自己的嗓音,慢慢地說,“雲楚,我沒有跟他在一起,真的沒有。”
“真的?”白雲楚無比歡喜地看着她,伸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姐,我愛你,我真的愛你!你現在是我唯一的依靠,你不能不要我!”
她怎麼會不要他呢?
正如他所說的,她是他唯一的依靠,他何嘗不是她唯一的親人。
深吸了一口氣,白淺淺勸白雲楚好好地休息,自己收拾了東西,去孤島男子監獄接白天威。
兩年多沒有見了,她真怕再次看到那個六親不認的白天威,真怕再次聽到他那令人渾身汗毛直立的罵人的句子。
她怕他,也恨他,所以纔會那麼躲避着他。
坐在車上,白淺淺的臉上一直沒有表情,沒有任何久逢親人的開心,也沒有任何期待。
從他逼死了她的媽媽開始,她就已經不再拿他當自己的爸爸。
孤島監獄外。
白淺淺靜靜地坐在緊閉高聳的鐵門口。
她的目光一直安靜地望着前方,似乎根本就不是來接人的。
很久後……
監獄的大門被打開,白淺淺慢慢地轉過頭,目光凝落在監獄門口那個陌生的男人臉上。
之所以很陌生,那是因爲他真的變得好多好多……
白淺淺傻傻地看着她,眼眶驟然一溼。
面前這個蒼老得不像人樣的男人是那個總是頤指氣使的男人?他哪裡還有一丁點白天威的威武,哪裡還有一丁點他冷血無情的模樣。
白淺淺低着頭,難以控制自己此時的情緒。
她以爲這輩子再也不會對他產生任何跟憐憫相關的情緒,她以爲她這輩子可以同情阿貓阿狗,絕對不會同情他白天威。
然而她錯了。
當這樣一個陌生的白天威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候,她的眼眶已經溼潤,任是她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緒,也無法將眼淚埋藏。
“白……”她的脣動了一下,卻怎麼也喊不出那個無情的名字。
以前她從來不喊他爸爸,一直都是喊他的名字,現在她才發現,原來自己也並不是那麼無情的人。
“淺淺,是你?”或許因爲面具的原因,白天威這纔看出站在他面前的女孩子是白淺淺,他驚訝地望着她,丟下了背上的大包,微微駝着的腰在那一瞬驟然挺直……
“我的好女兒,真的是你!”白天威的目光一直落在她那張面具上,好久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大聲哭起來。
他在獄裡就聽說白淺淺已經死了。
聽到這個消息之後他差點兒死在監獄裡。
想不到他的寶貝女兒還活着。
“是我。”白淺淺僵硬地由他抱着,他有多少年沒有抱過她了,年幼的時候她一直渴望自己的父親能夠抱自己一下,然而他沒有,他從來沒有給過她一個擁抱,他寧願去抱別的風騷的女人,也不願意把他的擁抱給他的女兒。
如今,他抱着她,她的心在情不自禁地快速跳動着,既悲傷又快樂。
“我的寶貝女兒,爸爸終於出來了,爸爸以後一定會洗新革面,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濫賭,淺淺,雲楚呢,他怎麼沒有來接我?”白天威轉眸望向四周,確定白雲楚沒有來時,滿是皺紋的臉上多了一層哀色,“雲楚是不是還在怪我?”
當初要不是他爲了還賭債,他就不會答應羽凌峰的要求,更不會讓自己的兒子也幫着說謊,如果他沒有說謊,就不會得罪羽凌峰,羽凌峰也不會一氣之下讓人切了他一半的胃。
白淺淺看着他此時自責的樣子,看得有些心酸。
“雲楚沒有怪你,他出了點小意外,現在在醫院裡療傷,他也很想你。”白淺淺伸手抱住了他的胳膊,靜靜地望着他,恢復了以前小女兒的驕態。
“淺淺。”白天威深深地看着她,老淚縱橫,只是在白淺淺擡頭看他的瞬間,他已經仰起了頭,將那行淚水逼了回去。
他做了那麼多錯事,到最後自己的兒女還願意留在他的身邊,他還有什麼不滿足的呢?
他這輩子最幸福的事情就是擁有了這麼一對聽話的兒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