潛艇中的浴室出奇的豪華,巨大的圓形水池,白色的瓷磚與大理石,潔白的雕像,金色的燈光,熱氣騰騰的水,就像一千零一夜中皇宮的設施。
海爾辛進入水池,水溫瞬間將舒適的感覺擴散到他全身。
就在這時,他見到水中另有一人。
她的身影在水中緩緩現形,裸·露着肌膚,身材纖細而柔美,秀髮垂在身旁,露出一張精緻美麗的臉龐,在熱水之中,她依舊皮膚蒼白,蒸汽繚繞之下,她像是夢境中的女神那樣風情萬種。
她的雙眼,那白色的瞳孔,她的微笑,嘴角可愛而尖銳的犬牙。
海爾辛驚喜的喊道:“笛莎?”
笛莎輕笑一聲,瞬間游到他身邊,柔若無骨的身軀貼在海爾辛身上,海爾辛感到一股*蝕骨的快感蔓延開來,緊接着,笛莎的嘴脣貼在了他的嘴脣上。
兩人擁·吻了一會兒,海爾辛抽空問:“你怎麼....你跟着我進來的?”
“我一直跟着你,只不過你一直沒發覺罷了。但你的朋友無策,他知道我的事,他察覺到了我。”
海爾辛佯裝生氣,喊道:“這個混蛋,他居然沒告訴我。”
笛莎與他並肩靠在池水邊,她說:“如果他告訴了你,那我就不能給你驚喜了,不是嗎?”
海爾辛吻着她的頭髮,問道:“你爲什麼跟我進來?”
“爲了誘·惑你,海爾辛,爲了將你攥在手心,爲了讓木已成舟,爲了讓你我都感到愉悅,當然,最重要的是,我需要好好洗個澡,而這裡似乎有整個木遙最好的浴室。”
海爾辛大笑起來,兩人再度糾纏在了一塊兒,海爾辛在她耳邊輕聲說:“你沒必要這麼做,我愛着你,即使你不...不這樣,我也永遠愛着你,你無需如此勉強自己。”
笛莎凝視着他,問道:“你以爲血族是一羣沒有情·欲的怪物嗎?不,不,如果面對的是自己真心相愛的人,我們是能和正常人類一樣的,從某種程度上說,血族比凡人更加真誠,我們不會與不喜歡的人交·歡,即使想要僞裝,身體也不會有任何反應,我不會變的...變的溼·潤,男性血族也不會....不會變化,那樣的感覺糟糕至極,海爾辛。”
她的神情嬌羞而又踊躍,語言大膽而又飄忽,海爾辛再也無法忍耐,他激烈的與笛莎親·吻,兩人直接沉入水中,海爾辛擁抱着她,而笛莎也熱情的予以迴應,她的表現有些生疏,動作機械而羞澀,但她是個很好的學生,過了片刻,她越來越用力,也越來越亢·奮。
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回到岸邊,海爾辛腦中一片空白,覺得這輩子從未如此疲勞,也從未如此盡興。他當然想再擁有笛莎,甚至一整夜都如此纏綿,但他害怕自己如若不加節制,心中強烈的欲·望會讓自己精疲力竭。
笛莎輕聲說:“現在我是你的人了,海爾辛,而你也是我的人了。無需審判,無需典禮,無需繁文縟節,也無需拗口的誓言,我這輩子已經與你連接在一起了,就算你想擺脫我,那也是癡心妄想。這是阿剎邁特的誓言和習俗。”
海爾辛驚奇的問:“那是你的...你的第一次嗎?笛莎?”他在狂亂之中,似乎在水下見到有一縷鮮血飄過,現在回想起來,這細節讓他難以忘懷。
“你心裡是不是在嘲笑我?哈哈哈,真是好笑,一個幾百歲的老處·女?我們的族系自有我們的規矩,我很年輕的時候就成了血族,在我們的年代和國家,貞·潔的觀念非常嚴格,而成爲血族之後,對那一套就很少感興趣了。所以我一直沒覺得有必要,朗利,直到我遇上了你。”
海爾辛笑了起來,他說:“難怪你剛剛簡直像一頭母獅子,原來你憋得太久啦。”
笛莎狠狠掐了他一把,海爾辛哀嚎一聲,腦袋栽入水中,他聽到笛莎嗔道:“如果你再嘲笑我,我就在你體內下毒,讓你這輩子都興奮不起來。”
海爾辛連聲求饒,兩人嬉鬧了一會兒,心中又漸漸涌起了濃情,他們不約而同的緊貼在一塊兒,像是相互吸引的磁鐵,這一次,笛莎的表現要嫺熟了許多,她溫柔的一面也毫無掩飾的展現了出來。
(我,誠實而淳樸的血族獵人面具,絕不是一個無·恥的偷·窺·者,這一切都是由綠面具在笛莎體內佈下的監視法術所揭露出來的,我只不過是在無意中發現了這一切,在綠面具強迫之下,將一切如實的記錄下來罷了。)
正在兩人準備進行第三次親熱的時候,笛莎忽然警覺的說:“有人來了!”她想要躲藏,但血族在水中的反應要稍微遲鈍一些,還沒來得及隱形,只見霧氣之中,一位穿着睡衣,頭髮凌亂的歐洲女人快步走入浴室,人還未到,她已經喊道:“朗利·海爾辛!你爲什麼不來見我?”
海爾辛驚慌的問:“媽媽?”
多麗絲·海爾辛侯爵夫人頓時哭泣起來,她喊道:“你平安回來啦,海爾辛?但你爲什麼不第一個讓我知道?你可知道我心裡有多麼擔心?”
笛莎知道她並未發現自己,朝海爾辛使了個眼色,輕輕沉入水中。血族對流動的水會感到不適,因而他們無法度過海洋和江河,可這不過是個小小的水池,笛莎雖然心中有些反感,但很快就克服了這一障礙。血族的呼吸器官純粹是擺設,因而他們可以無止境的待在水下。
侯爵夫人漸漸走近,海爾辛窘迫的喊道:“媽媽,我現在....不太方便。”
侯爵夫人說:“沒有的事,海爾辛,在你年幼的時候,我曾經親手幫你洗澡,你的一切對我而言都不是秘密。”
海爾辛驚慌失措,只能靠在岸邊,擡頭看着他有些狂態的母親。
侯爵夫人捧住他的臉說:“你去哪兒了?海爾辛,他們說你被那個卑鄙無恥的女惡魔劫持了,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擔心。”
海爾辛苦笑着說:“我現在平安無事,媽媽,而且她並非‘卑鄙無恥的女惡魔’,事實上,她爲人很好。”
侯爵夫人一巴掌打在海爾辛臉上,海爾辛早有防備,掌力未到,他已經高聲慘叫起來,這一掌捱得結結實實,但他已經微微側臉,卸去了力道。此番應對之下,立即令多麗絲侯爵夫人稍感歉然,她垂淚道:“孩子,你對這些異族的觀念十分危險,即使是卡瑪利拉的血族,他們也是窮兇極惡的惡魔,我就只有你這麼一個孩子,我不能容忍這些邪念玷污你純潔的心靈。”
侯爵夫人是一位典型的上流社會名媛,神經纖細,多愁善感,善於僞裝感情,哭鼻子掉眼淚之類的表演,對她而言,可謂拿手好戲,海爾辛早就見怪不怪了。海爾辛裝作受委屈的模樣,悶聲不語,心裡卻巴不得她快點離開。
侯爵夫人毫無察覺,繼續說道:“你是海爾辛家族唯一的繼承人,孩子,你的父親雖然聲譽斐然,但他已經是風燭殘年,有許多年未曾舞刀弄劍了。他也許會在梵蒂岡擔任官職,可聖騎士領袖的頭銜卻必須有人傳承。我與現任的騎士長曾經有過一次深談,他認爲你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海爾辛?”
海爾辛突然感到無法承受的挫敗感,他知道她的意思,她想要自己子承父業,接受聖騎士長的頭銜,成爲梵蒂岡法王廳的領袖。
他低聲說:“權利。”
侯爵夫人激動異常,她彎下腰,抱住海爾辛的肩膀,喊道:“沒錯,權利!更大的權利以及榮耀。聽着,孩子,我雖然不情願將你作爲籌碼,但我懷疑你父親已經不再是那個無所不能的聖騎士了。你必須擔負起責任,振興海爾辛家族。我可以容忍你在叛逆期產生的種種荒唐舉止,我可以容忍你四處冒險,大放厥詞,但你必須牢記一件事,一件最爲重要的事。”
她十分狂熱,身軀顫抖起來,輕聲對海爾辛說:“你和你父親,你們必須在教廷擔任要職。互相扶持,互相依靠,他會成爲教皇,而你會成爲下一任。”
海爾辛笑了起來,他朗聲道:“如果我違心的答應你,母親,我會成爲一個無恥的騙子。請允許我拒絕!”
他避開了緊隨而來的巴掌,毫不退讓的望着母親,侯爵夫人氣惱至極,她拉住海爾辛的胳膊,怒道:“小混蛋!你膽敢違逆我?”
海爾辛隱約覺得笛莎向自己腦海發出聲音,她說:“最好不要激怒她,海爾辛,雖然你無意參與虛假的政治,但直接對抗卻並非最好的方法。”
雖然她的容貌極爲年輕,但在笛莎數百年的生命中,她也曾周旋於血族的政·治漩渦之中,她對此並不陌生。海爾辛毫不猶豫,而且心甘情願的接受了她的建議。
他雙眼掃視地面,不安的說道:“我情緒有些失控,媽媽,對不起,請接受我最誠摯的道歉。”
侯爵夫人徐徐呼吸,心情漸漸平復,她撫摸着海爾辛的臉說:“我理解你,我的孩子,誰沒有年輕而莽撞的時候呢?但我們都會成長起來,最終會知道什麼是好的,什麼是荒唐而愚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