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吸血的時刻

海爾辛的祝賀顯然是發自肺腑的,他也許對教廷的某些做派不滿,但本質上說,他擁有崇高的品性與善良的心,他是一位令人欽佩的基督徒。

海爾辛說:“海德爵士,如果你用得着我的幫忙,我會全力協助你完成這項工作,這注定是一項造福人類的豐功偉績。”

海德大喜過望,他說:“事實上,在研究的過程中,我遇上了一些天大的困難。如果沒有梵蒂岡的幫助,我的好運恐怕就此到頭了。”

海爾辛坐在椅子上,將右手放在胸前,微微頷首,示意會毫不猶豫的爲他效勞。

海德再一次用隱秘的語氣說:“其實一切並沒有我說的那麼樂觀。最大的問題是,我弄不清這蟲子與大腦溝通的原理,但這是咱們這些科學家該煩心的事....我也無意勞煩你,我親愛的伯爵。其次,這些蟲子該如何存活和飼養,這又令我頭疼不已。”

海爾辛望着試管中的幼蟲,他說:“但眼前這一隻確實活得好好的。”

海德蕭然說道:“不會很久的,海爾辛。它們最終都會枯萎而死。我在試管中使用的是海水與生理鹽水的溶液,而且每隔三小時都會更換,但沒有用,這些幼蟲接連死去,就像送死接力賽傳遞火炬的跑者一樣。十幾只蟲子,一個死了,另一個三天內必死,它們從不在同時死亡,就好像約定好要折磨我這可憐的老人似的。”

他伸手指點了點幼蟲所在的試管,悲哀的說:“其實,眼前這一隻幼蟲,是僅存的兩隻幼體之一。我不知道這兩隻幼蟲哪隻會先拋下我,但我不願去這麼想。”他的聲音如此難受,就像是目睹自己手中市值狂跌的股票一樣。

我說:“也許是生存環境和心理問題。如果它們迴歸自己的巢穴,在母親的孵育下,我猜它們能活得好好的。”

海德說:“這正是我祈求你幫助之處,海爾辛伯爵,我希望你能帶我前往恆雪山的深處,找到這些紫藤鐘的巢穴。我需要大量的樣本來研究這些蟲子,我需要觀察和研究它們的生活習性,我甚至可能需要飼養這些溫和而美麗的蟲子。”

海爾辛和我大感驚訝,齊聲問:“飼養?”海爾辛猶豫着說:“你不覺得這些如此強大的蟲子有些危險嗎?”

海德說:“不,不,不,伯爵,如果你們要與它作戰,它自然是危險的,但如果你僅僅想要與它和平共處,並給它盡心的侍奉,我覺得它們安全的很。”

他漏說了一點,他可是要偷竊這些紫藤鐘的幼蟲,隨後將它們送入解剖室開腸破肚啊。

海爾辛問:“試過克隆嗎?基因技術也顆粒無收嗎?”

海德搖頭說:“如我所說,這是上帝夢境中的造物,它們的成長條件極爲苛刻,體內蘊含着天然的魔力,我無法克隆它們,我甚至無法想象有人能克隆它們。”

海爾辛想了想,說:“你的請求將引領我們前往一個非常危險的地方,爵士。別說是我,就算已故的泰雷爾·克里斯托弗騎士,或者是雷光·斯普利特騎士,甚至是家父亞特·海爾辛前來,他們也未必能安然將你帶入巨蟲的巢穴,而且根據情報,這些紫藤鍾絕非那裡唯一的怪物。”他所說的那三個名字是基督世界的三大血族獵人,每一位都擁有不遜於厄夜使者的力量。

海德慌忙喊道:“但你答應過....”

海爾辛笑着說:“我答應過的事,絕不會有任何退縮,但我必須與梵蒂岡取得聯絡。如果不得到他們允許,我僅能將自己微·薄的力量借給您。”

我被綠面具製造的一陣衝動蠱惑,驅散了我意圖置身事外的怯懦,大聲道:“如果你們不嫌我礙手礙腳的話,伯爵和爵士,請將我也算在其中。”

海爾辛喜形於色的說:“那可太好了。”他對海德說:“面具先生是一位出類拔萃的醫生和賞金獵人,他甚至曾經與大妖魔勇敢對峙,而且還存活了下來。”

我剛剛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就已經開始後悔,但聽他一通恭維,我又覺得靈魂緩緩升上了天,彷彿今後的一切困難都不算什麼了。

海德大喊道:“好極了,好極了,我原先以爲我找來的那兩個大妖魔未必能保護我此行順利,如果能得到你們的援手,我成功的機會將希望大增。”

海爾辛充滿敬意的說:“大妖魔?你指的是遊鯉和淺螳嗎?”

“沒錯,他們是協會的一位老朋友介紹給我的助手。”

我突然感到某種怪異的靈感,忍不住喊道:“您所說的老朋友,是不是尼古拉·特斯拉?”

“半點不錯,您怎麼知道?您也有幸認識這位可敬的天才嗎?”

我閉上嘴巴,索性什麼都不說,我摸不準特斯拉的真正意圖,也不知他是好意還是惡意,所以我最好還是靜觀其變,小心翼翼的提防着這兩個可怕的血族。

等他們結束談話的時候,我們已經處在海底深處了,潛艇閃着幽光,照亮了海底的一切,又驅趕着迫近的某些危險的大魚。我們彷彿來到了茫茫宇宙之中,孤獨而好奇,茫然而驚訝,在寧靜的永恆虛空中往前駛去。

老實說,這景象可並不吸引人,因爲海水並不清澈,看不清周遭的景象,以至於偶然冒起的一兩個氣泡都會引起大驚小怪的歡呼。這羣閒着不睡覺的凡人可真讓人討厭。

海爾辛他們各自返回了房間,我卻不忙着回去睡覺,因爲我有更加重要的事要做。

我懷着神聖而虔誠的心,偷偷摸摸的來到無策與宋月的房間外,以異常小心的動作將耳朵貼在房門上,改變聽覺的靈敏度和穿透性,如同在兒子洞·房外偷聽的父母那樣懷揣着激動和不安,聆聽房間內的景象。

我聽見宋月平穩而疲倦的呼吸聲,這令人妒忌的無策呀,他一定讓她爽的精疲力盡了。但無論如何,之前發生的媾·和已經結束,瞧模樣,他們暫時也不會進行第二次的表演。

但我相信在早晨醒來的時候,他們會按捺不住,再來一發的,也許會等上三、四個小時,但我擁有凡間最可貴的品質——耐心。

於是我繼續在門口蹲着,期望着,等待着。

我背後忽然被人拍了一下,這讓我膽戰心驚,在地上胡亂摸索了一會兒,站起來輕聲說:“我的...鞋帶鬆了。”

讓我大惑不解的是,來人正是無策,他氣惱的說:“你係鞋帶已經繫了五分鐘了。”

我震怒難言,朝後退了一步,嘶啞的喊道:“你跟蹤我,你不信任我,你膽敢誣陷我高貴的心?你這異教徒呀,你這不知感恩的混蛋!我和你恩斷義絕,割袍斷義!”

無策根本不吃我這一套,他說:“回去睡大覺吧,別在我屋外偷·窺啦。”

我流着淚,痛苦的說:“無策,你變了,你變得成熟而世故了,你的純真隨着你的童·貞一起逝去了嗎?這墮落的**呀,這污濁的世界呀....”

無策說:“我根本沒和她怎麼樣,我催眠了她,讓她以爲發生了什麼,她自己倒挺開心的。”

這無能的人呀,這玩弄少女心的血族,你們總自以爲高人一等,因而可以將凡人操控在手掌心嗎?我義憤填膺,正準備進屋將宋月小姐喚醒,告訴她這惡人卑劣的把戲,但我突然回過頭來,問:“催眠?”

無策遲疑片刻,點點頭說:“沒錯,催眠,我現在已經知道該怎麼弄了。”

魔神的血脈總讓人感到意外。

我鄭重的問:“她....她沒察覺到異常嗎?”

無策竭力不讓自己露出害羞的神色,因爲他不敢在我面前暴露出昔日羞澀的弱點,他說:“她高興極了。”

我激動的喊道:“那她...溼·潤了嗎?我一定要檢查檢查,我聽說催眠引發的情·欲未必和真實情況相同,我必須實地勘探一番,出於學術的目的,當然,而並非滿足醜陋的私·欲。”

我歪嘴一笑,昂首挺胸,正準備推門而入,無策哼了一聲,在我脖子上砸了一掌,於是我暈了過去,大腦的某個區域暫時停止運行。

我意識仍在,但心卻涼了半截,我開始莫名的擔憂起來,他打昏我有什麼意圖?這惡趣味的混蛋呀,他已經不堪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但令我沒想到的是,他僅僅把我扔在房間外,這無情無義的背叛者,這忘乎所以的魔神之子,欺騙感情的怯懦之徒呀。

他走入房內,脫去渾身衣衫,躺在宋月身邊,這是完美的僞裝,狡猾的智慧,他已經不是當初那青澀的男孩兒了。

我忽然意識到他對宋月實施的並非催眠,他向我撒了謊,因而言語中微有閃爍。

我想要大笑,但卻又不想喚醒大腦,只能在心裡暗暗嘲笑這被欲·望驅使的人。

送她進入顛喜的並非催眠,而是另一種完美的麻醉劑,在她狂亂的耳·鬢廝·磨間,他突然醒悟過來,用他那隱藏至深的尖牙,咬破她肩上的皮膚,吸了她的血。

一切就這麼自然而然的發生了,他一貫以袋裝的鮮血爲食,也許直至此刻,他才品嚐到少女身上鮮血的味道。

七 外骨骼五 暗月中的狼影二十一 猜疑二十五 伴隨屈辱之輝七十一 昆蟲外骨骼九 名利場的復仇者二十六 死屍遍地五十 魔王降臨之兆四十三 理想王國之盟四十七 昏六 行刑場十六 神四十九 須彌與芥子二十七 陰暗屠宰場之鬼二十七 玫瑰花十一 離開羅馬尼亞之後五十 火十二 星夜中的幽靈船五十五 潛入地窖中三十八 剝離靈肉之道七 肥皂鬧劇愈演愈烈七十五 逃命的蟲人三十四 一羣可憐的屍鬼十三 餐館中急來的暗殺四十三 血之祖十五 如何製造凡人血液十二 知情者的恐嚇五十 魔王降臨之兆一 瘋五十 功虧一簣三十五 亡者重現人間五 石化蜥蜴的巢穴九 我們爲何畏懼死亡三十六 兩個怨恨之靈十七 鬼蟲的暴動三十 情意綿綿三十二 醜陋兇殘的殺人犯四十九 須彌與芥子八 狙擊手二十一 氓三十 月神祝福下的面具六 斯密茨之魔十七 大天使號的獵殺者四十 艾諾亞化作的陽光十 靈魂水蛭三十八 風暴使者海爾辛二十五 束縛四 賞四十六 神與神十七 大天使號的獵殺者三十四 一羣可憐的屍鬼十七 鬼蟲的暴動七 外骨骼三十 狼六 斯密茨之魔五十 天使四 千嬌百媚十 夜卉四十五 滅亡前的瘋狂七十七 雙竹的經歷八 峰六十三 雪山獨行俠七 主二十九 鬼影八 死亡二十九 獵物反噬六十一 復仇的蟲羣八 死亡二十一 氓六 行刑場一百 瘋神的造訪六十二 進入傳送門二十五 收割者與吸血鬼三十二 空中花園的園丁五十五 潛入地窖中十九 關於梵卓的小辯論三十六 第二血族城的禍端二十三 妒四十七 昏五十二 另一個蟲洞六 行刑場二十七 玫瑰花五十 天使四十一 黑暗對決死靈十九 染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二十四 殺三十二 效忠者五十 火二十三 索多姆城堡的遊客三 獻血人十 美人計二十三 卡杉德羅之夜二十一 憑空出現的城堡五十六 屍液之魔花十七 魔四十 爆五十二 另一個蟲洞二十六 思維的桎梏四 千嬌百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