筱雅想要躺回牀上顯然已經來不及了,是以,她也僞裝不下去了。
這種僞裝被人當面揭穿,無疑是被人打臉了。
甚至,她似乎能看見堯哥哥眸底折射出的寒光,就像是閃電一樣劈在她的臉頰上。原來,她的堯哥哥視力已經恢復了,她卻不知道。
她的整個臉頰都火燒火燎起來,身體就像是被鞭子抽打一樣的難堪,痛苦。
一時之間,她也不知道怎麼反應了。只呆呆的站在原地,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
她的眸光慌亂的顫抖着,其實她的後背雖然沒有嚴重到脊柱損傷。不過,季誠買通了那名醫生也裝模作樣的給她動了手術,這麼短的時間內,傷口都沒有恢復呢。她這麼過猛的動作牽扯到刀口,肯定很疼。
然,這會她卻感覺不到疼痛。她感覺到的是恐慌,在堯哥哥那樣透徹冰寒的眸光注視下,她無所遁形。心底籠罩了一片恐慌的烏雲,她恐懼他這樣的眼神,害怕因爲這樣一件事她跟他的距離更遠了。
其實,她現在就有些感覺到她跟堯哥哥之間不再親密無間了,不再像曾經那樣溫馨幸福了。她卻一直固執的安慰着自己,覺得陶笛肚子裡的孩子纔是她跟堯哥哥之間的障礙。她安慰自己,只要努力了,努力的清楚障礙,堯哥哥一定會回到她身邊的。
可這一會,她卻前所未有的擔心。她擔心她的堯哥哥再也回不到她身邊了……
她的眸光顫抖着,肩膀顫抖着,手臂顫抖着,就連大腿小腿也開始顫抖起來,整個人單薄的就像是風雨中飄搖的枯枝一樣。
病房裡的空氣彷彿凝固了,不流通了一般,在這種凝固當中筱雅煎熬的潰不成軍。
她想要開口,卻被堯哥哥那種寒徹又很失望的眸光給逼的什麼都說不出來。
最後,是季堯首先打破了沉默,他的嗓音幽冷的像是冰窖裡面傳出來,“不解釋解釋?”
筱雅難堪的張了張嘴,半響才擠出幾個字,“我……我……”
驚慌之下,她沒找到合適的說辭。
季堯幽深的眸光一直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那眼神就像是X光一樣掃描着她的每一寸肌膚。
良久,他像是從胸腔內擠出這樣三個字,“你變了!”
筱雅連連搖頭,“沒……我沒有……我還是你的小雅妹妹,堯哥哥我沒變,我真的沒變啊。”
季堯脣角冷冷的勾起一個冷冽的弧度,幽然沉聲道,“不!你變了!以前的小雅妹妹簡單恬靜,單純的像是一張白紙。而現在的你,滿腹心機,你一次又一次的在我跟陶笛之間製造誤會和矛盾。你一次又一次的用你的心機,算計着我們。你變了!!!”
筱雅急的眼淚簌簌的落下來,她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不是這樣的……真的不是這樣的……堯哥哥你聽我解釋……真的……我可以解釋的……”
季堯一雙冷眸,直直的盯着她。脣角的弧度,有些不屑。
筱雅的心口再一次被刺痛,她的指尖已經掐進了自己的掌心當中,她用力的掐着自己。疼,真的很疼。
可她卻是用這種方式逼着自己冷靜下來,她不能慌,千萬不能慌了。
大約兩分鐘之後,她感覺她的腦袋不再一片空白了,像是有了一點思路了,連忙解釋,“堯哥哥,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樣的。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突然站起來?我之前完全不覺得我能站起來的……就是剛纔我一緊張衝動的衝了過來,我就這樣站了起來。我想大概是剛纔的激動爆發了我身體內的潛能,之前醫生也說過的……醫生說我也有可能重新站起來的。醫生之前就說過的,堯哥哥你忘記了嗎?”
季堯的眸光始終冷冽如冰,像是要用冰渣一點一點的滲透到筱雅的內心,他冷冷的揚脣,“脊柱567損傷,是可以一下子就站起來的?別忘了,我是學醫的!”
一句話,再次如同冰水一樣澆在筱雅的頭上。她感覺到了一股寒氣,從頭冷到腳,寒氣不斷的四溢着。
在季堯這樣嚴厲的眼神逼視下,筱雅剛剛燃起的僥倖心理一點一點的被擊垮。她就像是一隻泄氣的皮球一樣,身子一點一點的癱軟下去,就這樣直接跌坐在身後的牀上……
“小雅,爲什麼你會變成這樣?你還要撒謊嗎?”季堯沉聲問。
筱雅沉默了半響後,突然嘴角揚起一絲苦笑,“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麼會變成這樣?也許你就是我變成這樣的原因吧?對,沒錯,我是在撒謊。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醫生說我脊柱損傷了,可我自己感覺麻藥過後,我的脊柱還能動。我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是我的錯,我沒在第一時間把我脊柱還能動的消息告訴你們。是我的錯,可我也只是想要利用這一點。讓你們的大家多關心我一點……”
儘管在這種時候,她還是沒忘記把自己說的無辜一點,也特意摘除了她知道醫生給她做假手術這件事。
她擡眸,眸底一片溼潤,“堯哥哥,我這麼做還不是想要你多看看我?多陪陪我?多關心關心我嗎?以前你對我那麼好,可是現在呢?現在你對我真的很平淡,我不懂爲什麼你會變成再也?你對我的好,爲什麼就只留在記憶中了?只剩下曾經了?”
季堯嘴角也勾起一絲苦笑,他一字一句清楚的表達着自己的意思,“因爲關係變了,因爲位置不一樣了。”
筱雅喃喃的重複着,“因爲關係變了?因爲位置不一樣了?”
“對!”季堯堅定的強調,“以前我以爲我會跟你結婚,我們青梅竹馬,我把你放在自己未婚妻的位置上。可現在,一切都變了。我結婚了,我跟別人結婚了。我現在是別人的丈夫,是一個即將要出世的孩子的父親,我要關心他們照顧他們。你爲什麼不能明白?”
筱雅搖頭,“我就是不能明白,我不明白曾經對我那麼好的堯哥哥怎麼一下子就不見了?你都忘記我們曾經的約定了嗎?你怎麼可以變的這麼快??”
季堯有些無奈的闔上眼眸,片刻之後,眼眸睜開,眸底一片理智的透徹,“我已經變了!不管你怪我,罵我,我都已經變了!”
他隨手擦了一下額
頭上被撞出的鮮血,然後拉過來一張椅子,坐在筱雅對面,嚴肅的看着她,很認真的道,“筱雅,不管你願不願意面對,現實已經是這樣了。我希望你能接受現實!”
筱雅卻是固執的揮開他的雙臂,歇斯底里的吼,“不!我不能接受!堯哥哥,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你知不知道我很無辜?我什麼都沒做錯,可我醒來後,一切都變了。我的家庭變了,我的親情不在了,親人也不在了,就連我唯一可以依賴的堯哥哥也結婚了。你不覺得這樣對我不公平嗎?”
看着她這樣歇斯底里,看着她這樣的痛楚吼叫,季堯的心裡其實也不好受。通過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他越發的發現自己遠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冷漠無情。他的心是軟的,他會痛,會難受。
不過,他一直都很理智。情感始終比不過理智,他梗着脖子啞聲道,“我一直都沒覺得我做錯,沒覺得我殘忍。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立場,站在我當時的立場。我覺得你對我不公平,就那樣一聲不吭的人間蒸發了。我找了你很久,找了很多地方,我甚至跑去你家裡質問過你的父母。可我找不到你,我一直都找不到你。你知道你昏迷的那幾年,我是怎樣的絕望?怎麼樣的煎熬?”
筱雅眼眸中的光芒早已黯淡的近乎成了灰燼,她不停的搖頭,捂着自己劇痛的心口,“可我也是無辜的啊,我根本不想變成這樣。如果我可以選擇,我不會捨得離開你一分一秒的。你爲什麼不代替我想想?你爲什麼不多等我幾年?”
季堯再次揚脣苦笑,“還是那句話每個人的立場不同,以前我把你當成結婚的對象。你突然消失,我開始絕望,之後就心如死灰。直到我遇到了陶笛,是她的一顰一笑讓我的心活了過來。有了陶笛的出現,我才發現原來我跟你之前的那些只能叫做溫暖,而不是悸動。遇到陶笛,我才感覺到悸動。而我現在必須要跟你說清楚,我跟你之前再也回不去了!”
他說的很堅定,一字一句的,重如磐石一樣壓在筱雅的心口。
他說什麼?
她的堯哥哥居然說跟她曾經那些只是溫暖,跟陶笛之間才叫愛情嗎?
他怎麼可以說這樣的話?
她不信,她一點都不願意相信。
她想他肯定是被陶笛和陶笛肚子裡的寶寶給迷惑住了,她不要聽他這些話。
她有些卑微的看着他,喃喃的道,“堯哥哥,你胡說些什麼?你跟我之前經歷了那麼多,從小到大,那是怎麼樣一種刻骨銘心的感情?你現在怎麼可以這樣說?你曾經一直說過會娶我,你說過把保護我一輩子的。這些你怎麼能忘?”
季堯堅毅的面部表情沒有一絲的鬆動,有些話真的是需要說清楚。他知道自己不能給筱雅留下一點點的幻想,有幻想她纔會癡纏。他必須說的很直白,也許她暫時接受不了,可痛過之後她就會開始新的生活。
所以,他又堅毅道,“或許就像是陶笛經常說的那樣,陶笛說我是一個沒有情商的男人。我的確是沒情商的男人,在沒有遇到陶笛之前,我以爲我這輩子只會跟你結婚。可遇到她之後,一切就變了。她教會了我怎麼去付出,怎麼去珍惜,怎麼去經營……”
筱雅聽不下去了,“夠了!我不要聽了,我真的不要聽了!我聽不下去了!!!我不想聽你跟她怎麼樣,你其實應該能感覺到,我還愛着你,我一如既往的愛着你。爲什麼你不能像以前一樣對我了?爲什麼啊?”
季堯透徹的嗓音,堅決無比,“因爲我現在的責任和義務,都是去愛陶笛!筱雅,好好的冷靜冷靜,你會重新遇到自己的幸福的!”
“不!”筱雅大聲的否定,“除了你,誰還會是我的幸福?堯哥哥,你能不能試着像以前一樣對我?你能不能試試看?我們以前真的很幸福,也很浪漫的。你都忘了嗎?”
“忘了!”季堯回答的很直接,也很傷人。
筱雅像是見血封喉一般的楞在原地,臉色慘白,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季堯說的也是實話,曾經那些事情,已經很遙遠了。當陶笛帶給他的另外一種幸福,覆蓋住曾經的那些點點滴滴之後,他所想的都是現在,至於過去他已經不願意去想了。
筱雅被打擊的半天都說不出話來,半響她只是喃喃的搖頭。她不信,一點也不信。
季堯慢慢的起身,嘆息,“筱雅,最近發生了很多事情。我希望這些事情跟你沒關係,我希望你仍然是我心底那個單純簡單的小雅妹妹。以後生活上有困難,隨時找堯哥哥,前提是在不影響我家庭和諧的情況下。”
筱雅悲愴的喘息,然後堅定的否認,“當然沒關係!堯哥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我除了對你隱瞞了脊柱損傷這件事之外,我什麼都沒做過。其他的事情跟我沒有任何關係!我是因爲還愛着你纔會隱瞞,至於其他的亂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沒一點關係,請你不要侮辱我的人品!”
季堯嘆息,“我希望跟你沒關係,我們的事情就到此爲止。我希望你好自爲之,變回那個簡單的筱雅。”
筱雅苦笑,她也想變回來,可是那是建立在他還愛着她的基礎上的。現在事已至此,她還能怎麼變回來?
季堯起身準備離去的時候,她又有些失控的吼道,“別走!堯哥哥你別走!!”
“我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陶笛!”最後,他拋下這樣一句意味深長的話。
筱雅難受的從牀上滑到地上,地板很涼,她感覺到了刺骨的寒氣。快要把她整個人都凍成冰塊了,她一直在喃喃的重複着,“不……堯哥哥剛纔說的都不是真的,一定不是真的。他一定是爲了要對陶笛賤人肚子裡的孩子負責,才故意這麼說的。我不信……不是真的……”
可是,不管她怎麼哭怎麼喊,季堯都沒有回頭再看她一眼。
只留下她一個人悽楚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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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堯出了病房,回到自己的病房沒有見到小妻子的身影。
立刻拿出手機給女傭打電話,得知陶笛正在陪陶德寬。
他從鬆了一口氣,走到窗邊,有些惆悵的伸手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大概是因爲最近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所以纔會讓他變得如此敏感。
追根究底,還是他自己的錯。是他沒能在第一時間揪出背後的那個神秘人,纔會導致陶笛一次一次的受傷。
看來,他必須要儘快揪出神秘人……
想到神秘人,想到最後發生的這些事情,他煩躁的蹙眉。第一次感覺到了對手的強大,今天在離開筱雅病房時候,最後那一句話其實是對筱雅的警告。希望她能聽的進吧!
他也是真的希望這些事情都跟她無關!!!
陶德寬跟女兒打電話的時候,才知道季潔也出事了,他當即就趕到了醫院。
看着女兒有些疲憊的臉色,很是心疼,“最近是怎麼了?怎麼一而再再而三的出事?好不容易季醫生醒了,怎麼季潔姑姑又成植物人了?”
陶笛反過來勸道,“這些事情都會過去的,你不用擔心我,倒是你自己一定要照顧好自己。現在一個人生活,很不習慣吧?”
陶德寬幫女兒把脖子上的圍巾系的更緊一點,嘆息道,“我還好,以前也是經常出差。這段時間我又開始全國各地出差了,出差的時候一直都是住酒店,倒也習慣的。現在很少回家了,家裡空蕩蕩的看着也惆悵。最近天氣冷,天氣預報說是明天還有一場大雪,你要注意保暖。”
陶笛很心疼自己的父親,連忙道,“等季堯出院,你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一起住還熱鬧點,至於咱們家的別墅就賣了吧?省的你看了心裡難受,觸景生情。”
陶德寬不願意打擾他們的生活,搖頭,“算了,我現在身體還挺好的,趁着還能打拼的年紀再打拼兩年。等到我實在老了不能動了,我就住幸福苑。到時候,你週末有空帶外孫來看看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陶笛聽的有些難受,眼眶都有些溼潤了,“爸,你別那麼辛苦了好不好?你就搬過來跟我們一起住吧,你一個人我也不放心。”
陶德寬笑了,“我就不去打擾你你們年輕人的生活了,不想給你們添麻煩。小笛,別勸爸爸,爸爸知道你有這份心思就很欣慰了。”
剛開始知道陶笛不是自己親生女兒的時候,他真的有擔心過陶笛知道真相後,會跟他關係疏遠。
沒想到小笛真的很善良,很懂事。知道這個真相後,跟他的關係反而是更親近了。近乎隔天就要給他打電話,還跟他FaceTime。對他總是噓寒問暖的,這一點真的讓他很欣慰。
現在女兒就是他唯一的安慰和溫暖了……
陶笛無奈,只能說,“那好吧,等你什麼時候想搬過來跟我們住了,你就給我打電話。我跟季堯一起去接你。”
陶德寬點頭,“好,別擔心爸爸,爸爸自己會照顧好自己的。倒是你,都已經懷孕七個月的人了,怎麼好像一點都沒胖。是不是操心累的?”
此刻,他們兩人在季潔的病房內說着話。
陶德寬得知了季潔出事了之後,就來醫院了。他怕女兒挺着大肚子,照顧兩個病人累着,乾脆主動提出,“小笛,不如這樣吧。我幫你照顧季潔吧,我空的時候,我幫忙照顧着。我忙的時候,就讓咱家的傭人過來照顧着。這樣也省的你牽掛着這邊,你現在是孕婦,不能操心勞神的。”
陶笛婉拒,“沒事,我不累。姑姑現在這種狀態,我也沒怎麼照顧她。只是抽空過來陪她聊聊天,給她讀讀書和報紙,不會累着的。”
陶德寬卻堅持,“那也操心的。等過一段時間,季醫生出院了。你可不得兩頭奔波啊,那樣很累的。”
陶笛最後只好同意了,“好吧。那就辛苦爸爸了。”
父女兩在病房聊了一會,她送父親離開。
一直送到醫院門口,她看着父親孤零零的身影,心頭突然一陣酸澀的難受。
她衝出去,給父親一個大大的擁抱。
有些笨拙的身子依偎在父親寬厚卻不再挺拔的懷抱當中,有些哽咽。
陶德寬大手順着她的髮絲,慈愛的問,“怎麼了?捨不得爸爸走?傻瓜,爸爸明天不出差還來醫院。”
陶笛突然由衷的哽咽道,“爸,我幫你報名參加夕陽紅相親節目吧。你一個人太孤單了,你幫我找個後媽吧。陪着你好好過日子,你的人生還有幾十年,你一個人太難過了。我看着真的心疼。”
陶德寬眸光微微黯淡,隨即笑道,“算了,爸暫時覺得一個人挺好的。你別操心爸爸了,自己好好愛自己,照顧自己。”
跟陶德寬分開之後,陶笛深切的感覺到自己孕婦敏感的情緒了。居然看見父親一個人孤零零的身影,她難受了這麼久。
最後,是直接哭着回病房的。
季堯有些惆悵的站在窗前,見她回來了,連忙回眸看她。
看見她滿臉的淚水後,心下當即一驚,連忙過來將她摟在懷中,“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怎麼哭了?”
陶笛被男人溫暖的懷抱包裹之後,哭的更加暢快了。之前在父親面前不忍心表露的情緒,這會都表現了出來,她哭的肩膀一抽一抽的。
季堯的心絃當即就繃緊了,聲音也緊張的有些沙啞,“怎麼了這是?怎麼哭了?遇到什麼事了?一切有我!”
陶笛只是抽噎道,“你別說話,讓我安靜的哭一會。”
季堯果真是不說話了,只是將她摟的更緊。
陶笛哭累了,情緒都差不多發泄了之後,才擡起眼眸,撒嬌,“好了,擦眼淚吧。”
季堯骨節分明的長指,幫她把淚水一點一點的拭去,深眸中滿是疼惜。
擦完淚水,將她拉到一邊的沙發上,讓她坐下,自己則是雙腿半蹲着,在她面前。
深眸凝視着她清澈的眸子,體貼而溫柔的問,“怎麼哭了?因爲我在筱雅病房聊了很久?”
陶笛突然就被他這緊張的樣子給逗樂了,心底更像是吃了蜜糖一樣的甜,她小聲嘀咕,“纔沒那麼小心眼呢!!”
季堯又緊張道,“那是爲什麼哭?跟我說說。”
陶笛想了想,給出了回答,“大概是孕哭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