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梟墨騫的心頓時一沉,他用力抱住腦袋,回想着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記得,昨晚接到金洛的電話,在盛怒下,他去找了紫菱,後來。
接下來的記憶,只剩下混沌,不論他如何用力,也無法記起,就像是被人刻意抹去。
“墨,你醒了?”紫菱身上圍着圍裙,驚喜地看着甦醒的梟墨騫,臉上的笑,一如既往的柔順、乖巧。
梟墨騫不知道該說什麼,他甚至自欺欺人的希望着,昨夜什麼也沒有發生。
眼見梟墨騫遲遲沒有開口,紫菱臉上的笑容也逐漸黯淡下來,她無措地擺弄着腰上的圍裙,一副忐忑不安的模樣。
“昨晚。”她剛開口,立馬就被梟墨騫冷聲打斷。
“昨晚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他的口氣一如既往的霸道,卻難免有些欲蓋彌彰。
紫菱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她痛苦地看着矢口否認的梟墨騫,不敢相信,他竟會把一切當作沒有發生過。
“墨,你。你就這麼狠心嗎?”紫菱喃喃地問道,眼眸中的悽苦,毫不掩飾,無聲地控訴着他的冷漠。
梟墨騫沉下了臉色,他沒有起身,只因此刻他身上一絲不掛,他可沒有在除了kk以外的人面前裸奔的習慣。
“昨晚只是一場意外。”他緊抿着脣瓣,一字一字堅定地說道。
“意外?”紫菱腳下一個踉蹌,柔弱的小臉浮現了絲絲瘋狂,她撕拉一聲扯下裙子的肩頭,露出那白皙的香肩,只見那如玉般白皙的肌膚上,留下了一塊塊紅色的吻痕,幾乎已經淤青,足以見得,昨夜的他,有多瘋狂。
“這些你也想說只是意外嗎?”紫菱咬牙切齒地逼問道,“還是你想說,昨天你只是喝醉了,現在什麼也記不得,墨,我不在乎你愛不愛我,可你真的狠心,如此對我嗎?既然不願意給我希望,昨晚爲什麼要對我做這種事?然後在給我曙光後,又殘忍的將它奪走。”
她單薄的身體惴惴發抖,彷彿承受着劇烈的疼痛。
梟墨騫疲憊的閉上眼,昨晚的一切,他真的記不起來,不論怎麼回想,腦海裡始終一片混沌。
“抱歉。”一句淡漠地道歉從他涼薄的脣峰中吐出。
紫菱痛苦地落下淚來:“我不要你的道歉!墨,我們試一試,也許你會愛上我的,你忘了嗎?我們曾經也那麼相愛過。”
“可那些事早就過去了。”梟墨騫無動於衷,心潮意外的平靜,根本沒有任何的波瀾:“紫菱,我現在有想要共度一生的女人。”
“所以,你想讓我把一切當作沒有發生過是不是?”紫菱痛不欲生的喃喃問道。
“抱歉。”梟墨騫撇開眼,不忍再去看她此刻哀莫大於心死的模樣。
“你能先出去嗎?我要換衣服。”他下了逐客令,紫菱神色恍惚地飄入客廳,雙眼空洞,整個人靜靜坐在沙發上,宛如一座沒有知覺的雕塑。
梟墨騫迅速將衣物穿戴好,高高立起的白色襯衫衣領,不足以遮擋住他脖子上的吻痕,鋒利的眉梢微微皺起,他擰開門,快步走了出去,在見到紫菱失魂落魄的身影時,心,泛起了一股內疚。
“昨晚的事,我們就當沒有發生過,今後,我會在其他方面補償你。”這是梟墨騫唯一能夠做出的承諾。
紫菱空洞的雙眼緊緊盯着地板上,自己的剪影,對他的話,毫無任何反應。
梟墨騫斂去眸中的歉意,將沙發上的西裝外套披在身上,再不去看她一眼,打開門,走出了公寓,他的腳步意外的迅速,有些像是落荒而逃。
所有的一切,似乎都脫離了軌跡,梟墨騫從來沒有想過,會和紫菱發生這樣的關係,煩躁地坐在跑車中,他眉頭緊鎖,臉上的暴躁毫不掩飾。
手指哆嗦地從西裝上衣裡取出一盒香菸,狠狠吸了幾口。
紫菱幽幽站在陽臺上,望着他專屬的轎車消失在街角,嘴角緩緩揚起一抹詭秘的笑。
她說過的,絕不會讓他離開自己。
指尖輕輕拂過鎖骨,她甚至還能回憶起,昨夜,他的粗狂,他的狂野。
這一切,都是如此地讓她流連忘返,她怎麼會允許他把一切當作沒有發生呢?
金洛今早詭異的發現,梟墨騫的心情似乎處於極不穩定的狀態,從人事部到計劃部,幾乎每一個部門的主管都被他叫道辦公室,迎頭怒罵了一遍。
“金助理,老闆今天又怎麼了?”剛剛從辦公室裡出來的宣傳部主管,悄悄把金洛拉到了一邊,詢問道。
剛纔,他被罵得恨不得找個地縫給鑽進去。
金洛同情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每個男人每個月都會有這麼幾天。”
宣傳部的主管嘴角猛地一抽:“去你的,和你說正事呢。”
“我也不清楚。”金洛聳聳肩,“是因爲網絡上的事?”
“可昨天晚上所有相關的報道就已經解決掉了啊。”
“要不,你再進去親自問問老闆?”金洛指了指那扇緊閉的房門,主管立馬搖頭,他可不想進去找死。
一整天,梟氏所有員工都活在水深火熱中,頂頭上司心思不悅,受苦受難的可不是他們這幫小蝦米嗎?
“老闆,莫天逸的律師來了。”下午兩點,天逸集團的律師團再次造訪梟氏,金洛苦着一張臉,推開了梟墨騫辦公室的房門,果不其然,見到他本就陰沉的臉色再次黑了下去。
“又來了?”梟墨騫冷哼了一聲,就這麼想要擺脫自己嗎?kk!
握着鋼筆的五指猛地一緊,一股尖銳的疼痛,從胸腔裡傳來,呼吸明顯沉重了幾分,他微微頷首,視線越過金洛,看向他後方並排站着的律師團,嘴角彎起一抹冷冽的笑:“如果是爲了齊珊兒的勞工合同,大可不必,我是不會批准她的辭職請求的。”
“梟總,如果是這樣,我們不介意提起公訴。”一名代表律師鏗鏘有力地說道,根本不懼怕梟墨騫的冷色。
“公訴?”他涼薄地笑了笑,“請便。”
想要把kk從他的身邊搶走,任何人也不行!
“梟總,請慎重考慮私下解決。”一名律師不願將事情鬧大,只是簡單的員工辭職事件,卻牽扯到天逸、梟氏兩個大型公司,一旦鬧大,又會成爲輿論關注的焦點。
梟墨騫甚至連猶豫也不曾有過,直接命令道:“金洛,送他們走。”
“你!”身爲政法界的知名律師,他們何曾遭受過這樣的對待?一個個面紅耳赤地瞪着梟墨騫。
“梟總,你就等着收律師信吧。”氣勢洶洶地拋下這麼一句話,一大幫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梟氏。
梟墨騫目送他們走遠,口中發出一聲輕哼,從口袋裡拿出電話,看着屏保上,kk安靜熟睡的容顏,深沉的眼眸盪漾着濃郁的深情。
“kk,”他的脣輕輕地落在手機冰冷的屏幕上,彷彿在親吻着自己摯愛的伴侶,極致纏綿:“誰也不能把你搶走,我不會放手的,永遠不會。”
金洛站在屋外,心驚肉跳的看着面露瘋狂的梟墨騫。
他這樣的神色,有多久不曾見過了?
當初囚禁齊珊兒時,也是同樣的癲狂。
老闆。
眼緩緩垂下,金洛在心頭幽幽地嘆息了一聲。
“我知道了。”莫天逸掛斷電話,溫和如玉的容顏浮現了絲絲陰霾,梟墨騫的強勢拒絕,在他的預料之中,看來,或許真的要鬧上法庭了。
kk絲毫不知道,在梟氏發生的一切,她正抱着梟寶寶,在市中心的商城裡閒逛着,一身休閒的打扮,齊肩的短髮隨意地飄舞着,梟寶寶乖巧地靠在她的懷中,時不時用小腦袋蹭着她的胸口,身後跟着一名保姆,氣場十足。
走入童裝店,kk爲梟寶寶挑選着可愛的服飾,店員狐疑地將她上下掃視了一遍,露出了一絲疑惑。
“你覺不覺得這個女人有些眼熟?”
“是有點。”
那段火爆的視頻雖然在當晚就被梟墨騫清空,但國內看過的人數以千萬,消瘦的身體,齊肩的短髮,妖冶的側臉,還有那副墨鏡,怎麼看,都與視頻中那無情的女人有幾分相像。
kk仿若未曾察覺到店員們打量的目光般,依舊我行我素地在櫥櫃裡挑選着衣物,梟寶寶扯着她柔順的短髮,咯咯地笑了兩聲。
“你好,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嗎?”店員掛着一臉微笑迎了上來,只是眼睛卻在不停地打量着kk,與她同視頻中的女人相比較,真是越看越像。
kk裝作沒有看見她眼底的鄙夷,隨手指了指面前挑選出的兩件兒童衫:“幫我包起來。”
保姆掏出金卡,前往櫃檯結賬。
她則抱着梟寶寶坐在休息的沙發上,神色淡漠。
“不許動!”忽然,一名戴着頭套的男人拿着一把手槍闖入了兒童用品店。
“啊!”
“搶劫!”
店員們紛紛驚呼,臉色頓時變得慘白,那漆黑的槍口,就像是死神的鐮刀,讓她們發出了刺耳的尖叫。
“全部不許動!”男人凶神惡煞地怒吼道,卻難以阻止這幫早已被恐懼佔據了理智的女人,她們瘋狂地想要衝出店鋪,男人狠辣的冷哼了一聲。
“砰!”尖銳的槍聲,破空而來的子彈,射穿了一名正打算逃跑的店員的眉心,一束血柱迸射出來,她的四肢痙攣幾下後,毫無生息的倒在地上,血泊在她的身下蔓延着,如同一朵盛開的火紅梅花,空氣裡,血腥味與硝煙味混雜着,讓人作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