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兩個人都愣了,這句話太曖昧,也太讓人浮想聯翩,甚至隱隱帶着幾分自嘲,幾分酸澀的醋意。
“你……”齊珊兒錯愕的看着他,是她的錯覺嗎?爲什麼她會在這個男人的臉上看見一絲痛苦與脆弱?
“梟墨騫,你有什麼資格說這種話?”她的口氣很衝,心底不斷翻涌的波濤,讓齊珊兒很無措,她不明白,爲什麼面對梟墨騫時,自己永遠會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
會失控,會破口大罵,甚至會失去理智!
這種感覺,她從來沒有過,所以她下意識的排斥着,不喜着。
“就因爲你是我的女人。”梟墨騫霸道至極的話語徹底激怒了齊珊兒,她是誰?是殺手界當之無愧的頂級殺手,是組織裡最得力的干將!她什麼時候被貼上了一個男人的標籤?什麼時候被人如此對待,如此牽制過?
“你放屁!”kk氣得破口大罵,一拳狠狠揮向梟墨騫的面部,拳風呼嘯而至,帶着凌厲的殺氣。
梟墨騫危險的眯起眼,鬆開擒住她肩頭的手掌,凌空扣住她的手腕,膝蓋往上一頂。
齊珊兒拼着腹部受傷的危險,左手立刻扒開西裝的外套,從腰間迅速拔槍,被他擒獲住的右手,咔嚓一聲,手腕應聲折斷,同時,她手中的槍口已然對準他的眉心,只要按下扳機,這個男人立馬就會死在這裡,血濺此處!
屋外的凌厲颶風,正在哐當哐當砸着窗戶,屋內,卻一室靜謐,絲絲殺氣從kk的身上散發出來,她清明的鳳眼,已是一片猩紅,被折斷的手腕迅速紅腫,垂落在身側,嬌小的身軀在明亮的燈光下,襯得格外冷冽。
她死死握着槍柄,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男人,嘴角揚起一抹妖嬈的笑:“梟總,你說如果我按下扳機,你會死嗎?”
她真是受夠了被他要挾,被他牽制的感覺,想她kk縱橫江湖這麼多年,從來只有她強勢,只有她逼迫別人,什麼時候,輪到別人來威脅她的?
只有這個男人,只有他,一次次讓她的行動功虧一簣,只有他一次次讓她挫敗,讓她大動肝火。
只要她再用力一點,這個男人就會死在這裡。
kk眼眸微微閃了閃,握着槍柄的手再度一緊。
“開槍。”梟墨騫根本沒有絲毫的害怕,反而擡起手來,握住手槍,將槍口抵在他的眉心,“只要你開槍,我避無可避,除了死,再沒有別的可能。”
“你不怕死?”kk細細地眯起眼,有些拿不定他到底是個什麼意思,她不信這個世界上有誰不怕死,可他篤定、自信的神態,卻讓她摸不清楚,這個男人到底是怕,還是不怕?
梟墨騫涼薄的笑了笑,“你只有這一次機會,齊珊兒,你有膽量開槍嗎?”
“別對我用激將法。”kk眉頭一皺,怒聲說道,很不喜歡他這副篤定她不敢開槍的口氣。
“我就站在你面前,只要你夠膽,馬上就能殺掉我,”梟墨騫眉梢一揚,嘴角的笑如同惡魔,他甚至不去管抵住他眉心的槍支,手指輕輕挑起她精美的下顎,彷彿在欣賞着一件美麗的珍寶,神色極爲認真,也極爲晦澀。
“不過,或許我該提醒你一句,”他一字一字緩慢的出聲,“只要我死了,你的玉照就會在第一時間出現在各大報社的桌子上,第二天,就會流向市場,面對全國的民衆。”
fuck!她就知道!
kk氣得手臂不住顫抖,真的恨不得立刻打穿他的腦袋,送他下去見閻王!
“怎麼,還不動手嗎?”梟墨騫是吃準了她不敢動手,所以纔會有恃無恐,只要她的把柄一天還在自己手裡,她就算在烈,在辣,也只是一隻被拔掉了獠牙的老虎,不足爲患。
“別逼我,也別以爲我不敢。”kk握着手槍的掌心已然滲出了一層密汗。
殺了他,她的任務就會宣告成功,但殺了他,那些照片和影碟就會徹底曝光。
媽的!
kk懊惱的在心底咒罵一聲,神色頹敗。
“你贏了。”她自嘲的笑了笑,眸光一閃,“現在馬上離開我家,這裡不歡迎你。”
“我來了,可沒打算走。”梟墨騫滿不在乎的說道,鬆開手,自然的朝着沙發走去,閒庭信步,彷彿把這裡當做了他的家。
“我餓了。”他拍了拍肚子,懶洋洋的靠在沙發上,如同帝王般,一副命令的口氣。
“我讓你滾,你聽不懂是不是?”kk咬牙問道,手中的槍支調轉了一個頭,再度對準他。
“一把不會射出子彈的槍,就和玩具沒什麼兩樣,一直拿着它,你不累?”梟墨騫雲淡風輕的問道,“去給我準備夜宵,你和莫天逸在外面約會了一整晚,我可是一點東西也沒吃。”
“關我什麼事?”他要自虐,是她要求的嗎?這人不請自來也就算了,憑什麼還一副如此倨傲的表情?真以爲這裡有多歡迎他嗎?
“或許我應該給你上上課,如果當一名合格的情婦。”梟墨騫眸光一冷,身體靠在沙發中,將襯衣的鈕釦解開兩顆,露出了那健碩的古銅色肌膚,性感的鎖骨點綴在他的胸前,讓人口乾舌燥。
kk深深吸了幾口氣,才勉強壓下想要殺了他的衝動,轉身走進廚房,隨手拿了一包方便麪凌空投擲到他的懷中,“我這裡只有這個。”
“垃圾食品?”梟墨騫一臉嫌惡。
“你他媽愛吃不吃!”有的吃就不錯了,在她這兒還想耍什麼少爺脾氣?她可沒那個閒工夫來應付他!
梟墨騫隨手將方便麪扔到一邊,拍了拍身旁的沙發,示意kk坐下,她思索了一陣後,才如臨大敵般落座,只是和他隔着一個身位的距離,手槍一直被她緊握着,不曾放鬆戒備。
“你很怕我?”梟墨騫不悅的問道,對她的防備嗤之以鼻。
“有話就說!”kk冷聲開口,絲毫不掩飾對他的不滿。
“對莫天逸你也是這樣的態度?”梟墨騫冷哼道:“我很好奇,你這張臉,他見沒見過?你的身體,他有碰過嗎?”
“梟墨騫!”kk哪裡會聽不出他話裡的嘲諷,他把她當做什麼人?是個男人她就會投懷送抱嗎?“你別太過分了。”
要不是顧及着他手裡的照片與影碟,她哪裡會受制於他?
心裡雖然這樣想着,但kk卻故意忽略了要殺掉他時,自己心底的矛盾與掙扎,將一切歸咎於只是因爲她的把柄還被他握着,不肯,也不敢深想。
總覺得,一旦她去想,去猜,有什麼東西就會脫離她的控制。
可感情這回事,從來都不是人的理智可以讓它收放自如的,在不知不覺中,她的心,早已經進了一個人,那埋沒的感情,只是隱忍着,暗藏着,等待着有朝一日,瘋狂的涌出。
過分?
梟墨騫冷冽的眉梢微微挑起,一把將齊珊兒的肩膀摟住,冰涼的手指輕輕撫摸着她的面頰,冰與火的觸碰,帶着讓人毛骨悚然的感覺,絲絲酥麻,絲絲異樣。
齊珊兒只覺得自己的肌膚在他的觸碰下,迅速發燙,他的指尖似有魔力,能夠讓她臉紅心跳。
“你幹什麼?”她啪地一下拍開他的手指,面頰泛起兩團紅潮,有些惱怒地從沙發上站起,瞪着一雙美眸,看向他。
她的拒絕,讓梟墨騫極爲不悅,“如果是莫天逸……”
“你腦子是不是有病?”齊珊兒忍不住怒吼出聲,“不要有事沒事扯上他行不行?”
他今晚說了多少次了?在他的眼裡,她是不是就是那種對人投懷送抱的女人?他就是這麼看她的?齊珊兒心底泛起淡淡的委屈,死死握着拳頭,怒火中燒的瞪着他。
“哼,我看你今晚倒是過得很愉快,還以爲你忘不了他了。”梟墨騫冷哼了一聲,神色淡漠,一想到她拒絕自己和莫天逸約會,他就恨不得將這個女人千刀萬剮!她怎麼敢……怎麼敢當着他的面選擇另一個男人?
難道她忘了,她是屬於他的,只屬於他一個人的!
“梟墨騫,你真是夠了!”齊珊兒氣得連連冷笑,“給我滾,滾啊--”
一手指着大門,她聲嘶力竭的咆哮道,心底幾多委屈,幾多憤怒,一雙清明的鳳眼微微顫動起來,甚至漫上了一層極其淺淡的水色。
“你……”梟墨騫遲疑地看着他,話還沒說完,一股大力就將他強行拽了起來,腳下一個踉蹌,人已被她生生推出房間,眼睜睜看着大門在他的身後哐噹一聲合上,他的表情有些呆滯,顯然還沒回過神來。
她就這麼把他給趕走了?
梟墨騫從小含着金湯匙出生,走到哪兒不是被人簇擁,被人大獻殷勤?可她呢?居然敢讓他吃閉門羹?好,好極了!
“齊珊兒,立馬開門!”他扯着襯衫的衣領,大聲低吼道。
“getout!”齊珊兒真真是氣瘋了,嘩啦啦將茶几上的杯子、雜物通通揮落到地上,她難以理解,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惡劣的男人。
威脅了她還不夠?居然還來侮辱她。
雙手在身側握得緊緊的,微微發抖,如同一隻受傷的野獸,正在拼命的喘息着。
很快,屋外就沒了動靜,齊珊兒平復了下呼吸,從貓眼看着外面漆黑的樓道,梟墨騫的身影已然消失,她整個人順着鐵門緩慢的癱軟在地上,將自己緊抱成一團,低沉、破碎的笑聲流淌在房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