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麼了？
她也想知道她怎麼了，但心裡的不痛快是真的，眼裡的酸澀也是真的。
只是，未問清真相之前，就算再難受她也不想哭，只倔強地咬了咬牙說:“我沒怎麼，只是想問問您，爲什麼舅媽不喜歡你？爲什麼外婆也不喜歡你？爲什麼她們都不喜歡您，您卻還是要帶着我回來？”
陸盛琳:“不是讓你別問了麼？”
“讓我別問，是因爲您不敢跟我說實話麼？”
“淺淺，你到底想說什麼？”
她到底想說什麼？
她想說:“那一次，您住院的時候，大舅來看您的時候，我就在病房外，其實什麼都聽到了。因爲您和大舅舅有私情，所以外婆纔不高興，舅媽纔不喜歡您的對不對？”
只這一句，陸盛琳臉都白了:“我，我……”
“是不是？”
知道這一天總歸會來，但沒想到來的這樣快，陸盛琳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已不知如何面對女兒的責問，只能無奈地解釋:“淺淺，這些都是我們大人之間的恩恩怨怨，和你沒關係，你就別管了……”
“如果真和我沒關係，我怎麼會管？”
忍不住，還是高聲打斷了母親的話，顧淺淺紅着眼睛看向陸盛琳:“您是我媽，您以前做了什麼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我也知道，愛一個人也是根本就不能控制的事，所以，我真的覺得我可以理解您，也不會爲了這種事來置問您什麼，可是，爲什麼會有人說，我不應該叫他小舅舅，應該叫他小叔叔？”
“淺淺，你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對，我是在胡說，所以您趕緊告訴我真相，告訴我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好不好”
陸盛琳:“淺淺……”
“這不是真的，我不是您和陳戰東的私生女，不是對不對？”
“……”
真的很想否認這一切，無論是出於何種目的，她都想否認這個事實。
否認自己曾未婚先孕，且生下了自己‘哥哥’的女兒，無論那個女孩最終成爲了陸芯白還是顧淺淺……
畢竟是件醜聞，畢竟是件不光彩的事，無論那個孩子是誰，都會讓她的身世蒙羞。
也正因爲如此，當年她纔會同意陸戰東的要求，悄悄讓自己的女兒頂替了於百合那個生下來就是死胎的孩子。
所以，就算她心裡很清楚，顧淺淺和陸家沒有關毛錢的關係，但爲了保護芯白，不讓芯白成爲別人嘴裡的野種，這個鍋，只能讓顧淺淺來背。
爲了讓自己的女兒繼續做陸家的正牌千金小姐，她怎麼也不能說出真相，只能默認這一切，默認，她就是陸戰東的私生女。
但，她這樣的默認，對顧淺淺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她搖着頭，始終都不願意接受這一切:“媽，您說話呀！說話呀！”
“淺淺，對不起，媽媽……對不起你！”
顧淺淺絕望了，雙手痛苦地捂緊了雙耳:“我不要聽對不起，我要聽您說不是，不是……”
“對不起！”
不是不心疼顧淺淺，這畢竟也是自己養育了十九年的孩子，但，爲了芯白，爲了芯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