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曉安一直到下班都是心神不寧的,中午從慕容煌那裡知道了支票的事,連飯都沒吃幾口就放下了。傻眼地看着越走越少的同事,心裡哇涼哇涼的。
“我居然什麼都不知道,我還以爲他是個正直的人,沒想到會坦然接受了支票,哼。”
自言自語的白曉安感覺自己被鄭宇東欺騙了,再一次因爲他受到了打擊,今天要不是從慕容煌的嘴裡知道這些事情,也不會到現在悔得腸子都青了。
“小白你還不下班嗎?”
耳邊傳來小賀的聲音,可是她沒有吱聲。
小賀好奇地走到她身邊,彎下腰說:“其實是總裁讓我看着你的,他說你心情不好。你不會和總裁吵架了吧?”
白曉安終於從失神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釋然地看着小賀關心的眼神,故作沒事人一眼地言語着:“沒事了,我現在沒事了。”
“沒事就好了,你還是跟總裁說一聲吧,省得總裁擔心你。”
小賀的話引起了她的注意,雖然白曉安心情很不好,要不是慕容煌的話也不會心情鬱悶,現在看起來壓根沒有那麼簡單。如果不當面問問鄭宇東的話,她肯定不死心,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拿起包包對着小賀說:“我們一起下班吧。”
“小白,你不要跟總裁說一聲了?”
“不用了,總裁很忙,還是不要打攪他了。”
鄭宇東驚喜又心慌地開車從公司停車場出發,來到以前常來的地方。剛一進門就看見靠窗坐着的女人,穿着鵝黃色的大衣,整個人看起來很有精神。他緊緊拎着公文包,目不轉睛地走了過去,收起犀利的眼神變得溫和如初。
“等很久了吧,路上遇上堵車了。”
鄭宇東的聲音依舊如初,和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一模一樣,整個人微笑的時候沒有任何改變。再次面對她的心情卻截然相反,以前多想天天見到他,現在見他說不定是最後一次單獨見面了。
冷下來的表情在他的面前有所收斂,不打算直接說出來,只是用冷酷的聲音淡然地說話:“先坐下吧。”
鄭宇東並不知道曉安爲什麼主動找自己出來,可是這個見面對他來說意義不同。看着曉安臉上嚴肅的神情,他也不敢有一絲放鬆,擔心有所牽連,只好淡定地接着話茬:“是不是有事找我談?”
“嗯,我是有事情想要問問。”
“你問吧。”
鄭宇東爽快的態度讓白曉安多了一絲淡定,尤其是看到之前的反應,她的心裡尋思着要怎麼做,淡定的不能再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從容不迫地開了話匣子:“你沒有要對我坦白的事嗎?”
手指停頓了一下,他的目光擡了起來,望着對方質疑的眼神,鄭宇東心裡一沉:“坦白?最近我們之間很少有交集,我不認爲有事情需要坦白。”
“看來還是要我親口說才行。”
鄭宇東看着她嘆氣的口吻,再一次打
斷了她:“你指的是什麼?是不是你又聽說了什麼要問我?是因爲雨玲嗎?”
“不是,不是因爲雨玲,跟任何人無關。我只是想從你嘴裡知道確切的答案,希望你不要騙我。”白曉安說着,可以把身體靠後,潛在的舉動惹的心裡一顫。
“好,我保證,在你面前不說假話。”
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真的當着鄭宇東的面問出話,心裡還挺不是滋味的。總的來看,這件事是鄭宇東做的不對,就算他再缺錢也不應該轉出受害人的樣子,在自己面前說慕容煌的不是,現在想來,說不定他有他的目的。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收了慕容煌的支票。”
鄭宇東一愣,隨之否認道:“什麼支票,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不是說不在我面前說假話嗎,到現在你還想騙我。鄭宇東我要聽的是真話,不要臉你最可貴的優點都拋棄了。”
“曉安,是他說得嗎?是他慕容煌親口對你說我收了他的支票?”
白曉安轉過臉去,很明顯的想要回避他的問題。從慕容煌那裡知道了一切,雖然相信了,還是想要聽鄭宇東親口說出來。現在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了,他否認的很奇怪,臉上的肌肉在抖動,這是他心虛的表現。依照對他的瞭解,在熟悉的人面前,說謊總是會露出破綻。
鄭宇東看着她一點都不相信自己,心中大概考慮清楚了。看來慕容煌已經把事情告訴她了,可是她的態度卻沒有轉變的餘地,一口咬定是自己做的不對,不應該接受支票。可是當時媽媽後期的保養不好,引起了一系列的併發症,動手術發了不少錢,兜裡所剩無幾。
當時是慕容煌主動把支票送來的,明知道他不懷好意還是用了。不能看着媽媽受罪裝作沒看見,作爲兒子他只能接受,可是後來錢在一點點還,雖然需要一段時間才能還上,可他不是白拿支票的。這些白曉安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曉安,你聽我說,我是收了,可是……”
“夠了,你承認你收了就行,其他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用再解釋了。”
白曉安站起來居高臨下地望着鄭宇東。雙眸釋放出冷酷的目光,整個人籠罩在憤怒的氣場裡,憤怒過後是心涼的感覺,她到現在徹底對鄭宇東失望了。好像涉及到錢他整個人都變了,在這個社會上錢真的重要到比自尊還要尊貴嗎?或許錢真的很重要,自己沒有慾望不代表鄭宇東沒有慾望,原本就不是一類人,自己又是何必。
“曉安,曉安你怎麼了?”
“別碰我,你現在沒資格碰我了。”
冷言冷語敲打在鄭宇東的心口,乍一看曉安真的很陌生。她現在完全站在慕容煌那邊說話了,做事說話越來越有慕容煌的影子了,冷不丁地望着她揚起的下巴,心裡一絲難以平復,難受的說不出話來。
鄭宇東看着她站起來,自己也跟着站起來,看着她不願意再聽下去只好換了話
題,連口氣都變得語重心長:“曉安,你不能答應慕容煌,婚姻是大事,你千萬不要昏了頭了。”
“我昏頭不昏頭是我自個的事,你還是操心雨玲吧,以後我們沒必要私底下再見面了,今天是最後一次。”白曉安說完,把包包挎在肩膀準備離開。
“等等,我的話還沒有說完。”
白曉安陰沉着一張臉一聲不吭地站着,眼神直勾勾地瞅着地板磚。
鄭宇東侷促地把手放在口袋裡,從來沒有在她這碰上大釘子,今天算是流年不利撞上了。不管是雨玲還是慕容煌,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她現在不相信了,不相信自己說得是真話,也沒有耐心聽完所有的解釋,這纔是最讓他心涼的地方。
“你不是還有話沒說完嗎,不說我走了。”
“曉安,我希望你別衝動,不要被權利和金錢迷失了眼睛。”鄭宇東說着如釋重負一般,犀利的眼眸似乎就要穿透她的身體。
白曉安終於明白心涼透的感覺了。現在的她就是涼透的感覺,難受地說不出話來,難受的一言不發,難受地很想掉頭就走。可是她忍住了,直勾勾地瞪着鄭宇東的眼珠子:“如果你還有心就好好對雨玲,我走了。”
“曉安!”
聽着從背後傳來的聲音,白曉安的心很受傷,沒有任何停頓離開了咖啡廳。
剩下獨自一人的鄭宇東開始揣摩曉安的內心軌跡。她肯定是受了刺激纔會來的,而且還是主動約出來。到底他是從誰那裡知道了支票的事,是慕容雨玲還是慕容煌?認真地回想起自己的電話內容被慕容雨玲偷聽的那天,還有慕容煌的保證,現在想來全都是狗屁。
“肯定是他們兄妹中的一個,除了我只有他們知道。”
白曉安急匆匆地離開了鄭宇東的視線,從一開始的激動到現在的平靜。她發現人的心情更過山車一樣起起伏伏,忍不住吐槽起自己的心胸,真的是一點心事都裝不下。
“白曉安你要振作,他已經是別人的未婚夫了,你要弄清楚你自己的位置。”
自言自語的她沒有了力氣,直接打車回到了福利院,連晚飯都沒吃直接躺下了。一直到院長媽媽敲門進來,她才揉着朦朧的眼眸坐了起來。
“曉安你是不是不舒服?”
“院長媽媽我沒事,我休息一下就好了。”
院長注視着白曉安,忽然笑了起來:“曉安,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慕容先生要給我們福利院撥一筆錢,今天下午剛剛到賬,剛纔想告訴你的,我忙的沒顧得。”
“慕容先生?”白曉安的腦子有些暈。
“是啊,是你的朋友慕容煌先生。”
白曉安沒想到會聽到一個勁爆的消息,一方面她爲福利院高興,爲小朋友們高興。一方面又因爲慕容煌沒有以前說一聲感到惆悵。不是說好了,要說一聲的嗎,他居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先把錢給了院長媽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