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a市,冷空氣密佈,吹得樹葉“唰唰”作響,就像是無數厲鬼在叫喊着,聲音聽起來格外淒厲。
北堂墨開車,直接超速開到了公司門口,按了電梯坐到頂層,就快步到辦公室去。
他氣勢洶洶的,渾身似乎燃燒着熊熊的怒火,連帶着周圍的空氣都變得低沉壓抑,張揚着的霸氣凌厲又危險,讓人不自覺地軟了雙腿,不敢得罪,也不敢靠近。
辦公室裡,兩名保鏢抓着一個青年男人,見北堂墨進來了,都微微低下頭,手中抓着人的力氣卻不見鬆懈。
北堂墨往前邁了幾步,目光灼烈地瞪着青年男人,薄脣微張:“就是他?”
“是!”一名保鏢應聲,“就是他給老闆娘寄的那個血娃娃。”
聽言,北堂墨臉上的表情變得陰沉冰冷了些,目光在青年男人身上來回了一圈,嘴角勾起一抹冷冷地笑容。
他看了眼其中一名保鏢,那人立即會意,給他搬來一把椅子。
北堂墨一捋西裝,再坐在椅子上,背靠着椅背,翹起二郎腿,下頜微低,目光剛好被一片陰影擋住,看不清楚他究竟在想什麼,更加有威嚴感。
“說吧。”北堂墨的聲音像是從冰窖裡發出來,“是誰指使的你?”
青年男人看了北堂墨一眼,沒有說話,索性又低下了頭,準備裝啞巴。
“其實這個問題,我本來不想問你的。”北堂墨低笑,“因爲那個幕後指使你的人,我已經知道了,只不過,還是想給你一個機會,看你會不會告訴我,就不用受接下來的苦了。”
青年男人繼續低頭,還閉上眼睛,不準備搭理北堂墨。
“看起來,我果然還是問了一個很愚蠢的問題,在浪費時間。”北堂墨脣角的笑容加深了些,“熟悉我的人都知道,我說話,從來不喜歡說第二遍。”
說着,他就完全放鬆,靠着椅子,舒舒服服地閉目養神。
青年男人半天沒有再聽見北堂墨說話,他不由睜開眼,再看向北堂墨,見他在睡覺,不由皺起了眉頭。
他還以爲,這些人抓到他,應該會將他暴打一頓,然後,就中了他所設下的圈套。
可是,他們抓到他之後,竟然什麼都沒說,也什麼都沒做,就只是將他壓在這裡,不給他吃的,也不和他說話。
現在他們的老大北堂墨來了,卻也還是隻和他說了兩句話就將他晾在旁邊,這到底是爲什麼?
青年男人怎麼也想不通,想問爲什麼,又擔心自己會落入圈套。
他早就知道,北堂墨並不是個很好惹的人。
時間滴答滴答的遊走,青年男人的心也越來越慌,總感覺這種氣氛很詭異。
他來回打量着北堂墨,好幾次想說話,又只能將話嚥下,這種氛圍,讓他更加心虛。
“我們沒有太多的時間。”北堂墨的聲音從齒縫中溢出來,輕飄飄的,臉色依舊平整,眼睛也閉着,無法從他的視線中洞悉出什麼,“可以開始動手了。”
他的話突然就打破了辦公室的安靜,青年男人一直期盼着他說話,如今他說了,卻讓人害怕到了極點。
“你打算殺了我嗎?”青年男人大聲喊道,“殺啊!以爲我會怕你嗎?”
“我不是樂青城。”北堂墨淡淡一笑,就像是在說夢話。
這樣的他,臉上雖然沒有殘酷的殺戮,卻似笑非笑的,透着一股陰冷的狠戾,有種“細思極恐”的壓迫感。
“那種打打殺殺的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北堂墨輕聲,再擺了擺手,示意保鏢們開始動手。
青年男人四下看了看,雖然早就做好了準備會發生這一切,但不知道爲什麼,因爲對面北堂墨的態度,他反倒是害怕得渾身打顫。
像北堂墨這樣的男人,比那種提着刀喊着要見血的熱血青年還讓人害怕啊!
就在他擔心的時候,兩名保鏢直接將他拖到隔壁的辦公室去。
北堂墨這時才睜開眼睛,看着已經到門口的青年男人,淡淡一句:“要你身上沒有任何傷口,卻讓你求生不能的方法,我這裡有一百種。”
暖風將北堂墨的聲音吹到青年男人的耳邊,他瞪大雙眼,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人扔在地上,辦公室的門一關,他有種自己被強行帶到地獄,再也沒辦法重見天日的感覺。
北堂墨依舊坐在辦公室,他特意看過今天傍晚宋恩燦接到血娃娃時的視頻,她被嚇得那麼慘,就連那些遠觀的醫生都被嚇得不輕。
敢用這種招數去對付一個孕婦的人,何必給他留一點點兒仁慈?
很快地,旁邊的辦公室就傳來青年男人一聲高過一聲的尖叫,北堂墨只是靜坐在原地,看着手機裡那張宋恩燦笑臉的屏幕照,眼裡溢出暖暖的思念,連帶着愧疚和自責。
他會爲她報仇,將她所受的害怕雙倍討回來!
“北堂墨!”青年男人大聲喊叫,“你不能這麼對我!你快放開我!直接給我一刀還痛快些!等警察來了,我會告你!”
“放點兒音樂。”北堂墨的臉上露出殘虐的冷笑。
宋恩燦和孩子是他鐵了心要保護的人,她心軟,不代表他會讓那些人爲所欲爲。
尤其是這個直接送貨的人,他更加不會放過。
旁邊尖叫的罵聲漸漸變成求饒聲,一聲一聲蓋過音樂進入北堂墨的耳膜,他全當沒聽見。
他不需要從那個青年男人的嘴裡套出一絲半點兒的消息來,他只需要讓甜蜜嚐嚐他的厲害,知道惹怒他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下場。
可能就是因爲最近他變得太仁慈了,所以他們都沒有將他放在眼裡。
呵!
那就讓他們再見識見識他整人的手段!
一直到青年男人的嗓子都喊啞了,北堂墨也沒有去看過他一眼,更沒有問過一個問題,哪怕他開始用一些有興趣的問題引誘,北堂墨也依舊坐在原位。
他看着手機屏幕上宋恩燦的照片,她始終笑得那麼燦爛,就像是一朵美麗的鮮。
兒是嬌弱的,而她卻受了那麼多苦。
因爲他的保護不當,所以害得她忍受了那麼多常人所不能忍受的委屈。
他分明是想要帶給她幸福的啊!
“沒關係。”他的聲音很輕很輕,“燦兒,我會保護好你,相信我。”
耳邊尖叫的聲音漸漸停止,北堂墨這才深吸一口氣。
他下意識看向身邊,換做是以前,趙大齊都會站在那兒,和他說些話。
可今天,趙大齊已經出國去查那些醫生和護士的事情了。
他知道,只有解決了白馨雨流產的事情,才能讓宋恩燦處於一個相對安全的環境。
至少,他能破了一個他們所佈置的陷阱。
“老闆!”一名保鏢忽然急匆匆地跑進來,“不好了!警察說他們接到舉報,說我們非法拘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