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氣急敗壞的白馨雨,宋恩燦彎起脣角,冷冷地笑了。
白馨雨對北堂墨就像是對天上的星星,渴望而不可得。
或許得到星星對她來說更容易些,畢竟,那只是一塊隕石。
她從來沒有試過有什麼是她得不到的,偏偏就得不到北堂墨這個男人。
他越是不屑她,她就會越想要得到。
所以,她纔會對和北堂墨親密的人恨之入骨。
宋恩燦轉念一想,如果白馨雨真的和周佳凝是合夥人,那依照白馨雨的性子,周佳凝最後豈不是會被整得很慘?
所以說!
找對合夥人真的是十分重要呀!
她的眼裡閃過一抹精細的亮光,這才從北堂墨的懷中出來,看向白馨雨,說:“我們現在不是在等消息嗎?”
“還需要等什麼消息?”白馨雨張口就是憤怒,“現在人證物證都能夠證明是你想要害我的孩子,我這就打電話叫警察來!”
宋恩燦無所謂的聳肩,在心裡感嘆了聲白馨雨可真是被憤怒衝昏了理智。
果然,不需要北堂墨發怒,樂甫雄就先動怒了。
宋恩燦讓樂甫雄的手下去查藥,他既然答應,就證明他也想要知道那個結果,即便他不是真的想知道,總之他派人去了,就得把戲演完。
白馨雨這着急地跳腳,不就是在打樂甫雄的臉麼?
“坐好!”樂甫雄冷聲呵斥,“等個結果需要花多長時間?我們都等得,就你等不得?”
白馨雨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
她趕緊癱軟在沙發上靠着,摸着自己的大肚子,柔柔弱弱地說:“我是個孕婦啊!這麼晚了,還坐在這裡等,我肚子裡的孩子都要睡了。”
“那你就先去睡。”樂甫雄沒有好的語氣。
白馨雨只能閉嘴,憤恨地瞪了宋恩燦一眼,再老老實實地坐着,不再出聲。
宋恩燦暗暗地搖頭,笑得慵懶,看向樂甫雄,說:“樂伯伯,您別和馨雨計較。懷孕的人,脾氣是大,她挺着那麼大個肚子要還成天忙這兒忙那兒的,當然會心情煩躁。”
誰知樂甫雄更加陰狠地瞪着白馨雨,那目光,似乎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白馨雨這下嚇得連看都不敢看宋恩燦了,就怕她又會說出什麼話來。
宋恩燦剛纔那幾句話說得簡單,卻是在告訴樂甫雄,白馨雨懷着這個孩子有多不安分,對孩子會有多大的影響。
白馨雨低眸,她恍惚記起在白家的時候,每當她欺負過宋恩燦之後,宋恩燦的怒意都很明顯的顯露出來,可是,卻又硬生生地壓下去。
當時她就知道,宋恩燦不過是在隱忍,如果她要反抗,肯定不是個弱勢角色。
現在,宋恩燦真的反抗了,白馨雨內心還是擔憂的。
她擔憂自己不是宋恩燦的對手。
畢竟,上次她就輸過一次,而且,這麼久了,她也沒能拆散宋恩燦和北堂墨。
白馨雨平靜下心態,她必須要謹慎。
這一次的事情可比上一次的事情大,她一定不能掉以輕心。
別墅又一次安靜下來,只有保姆不時替大家倒茶的水聲,北堂雋翼和樂甫雄偶爾閒聊幾句,大多的時候是沉默。
北堂墨的視線一直落在宋恩燦身上,嘴角勾着一抹複雜的笑弧。
他一直就知道她是聰明的,很多事情,她不爭不搶,不代表她不會,從前,他也就是想將她的這一面激出來,好讓她能應付更多。
但是,要反擊,她需要的不僅是聰明才智,她需要的,更多的是人脈。
她這次這麼胸有成竹的反擊,究竟是誰在暗中幫她?
樂青城嗎?
一想到那個可能性,北堂墨就胸悶脹氣。
她每多一分自信,都是源於別人幫她,那他算什麼?
察覺到北堂墨不悅的神色,宋恩燦看了他一眼,不解他在氣什麼。
她自己能夠幫自己脫罪,難道不好嗎?
是因爲沒能在她面前顯示出他的厲害之處,所以他不悅?
呵!
這個男人的大男子主義還能更無理些麼?
她懶得管他,靠着沙發的角落,閉上眼睛默默地休息。
北堂墨還沒被人這樣忽視過,見她用手撐着頭在閉目養神,估計多幾分鐘,她的手就會痠麻吧?
不管她!
讓她自己瞎任性!
可心中還是不忍。
他輕輕地將她擁入懷中,用胸膛給她做支撐,同時,拿過一牀小被褥罩在她身上,不讓她着涼。
感受着這一切,宋恩燦卻沒有睜眼。
一個人犯錯過後所表現的好,她並不領情。
如果真有那麼體貼、溫柔,早幹嘛去了?
不過,這個胸膛確實很暖,沒有人打擾,她暈暈乎乎地就睡着了。
不久後,樂甫雄的手機響了起來,劃破別墅的安靜。
白馨雨是最激動的那個,忽然就坐直了身子。
她隱忍了這麼久,終於等到揭曉答案的這一刻了!
藥是她親自調換,放進去交給劉醫生的,她就不相信那藥還能自己長腿換了不成!
在她看來,不過是宋恩燦在拖延時間,想要找別的辦法爲自己脫罪而已。
“乾爹,快接電話吧!”白馨雨嬌聲催促,“早點兒把事情處理完,大家都可以早點兒睡覺呀!我們沒必要都在這兒陪宋恩燦等着!”
這時,宋恩燦也睜眼。
她打個哈欠,想揉揉眼睛,卻被北堂墨抓住手。
“愛護眼睛。”他的語氣不爽,黑眸裡卻掩藏不住濃濃地關心,“怎麼總改不掉這個壞毛病。”
她有一瞬的愣神,小心地將手抽回來,看向樂甫雄,等着他那邊出答案。
扭頭間,她沒有錯過北堂墨眸中的那抹光亮忽然就黯淡下去。
帥氣的臉蒙上迷霧一般的憂鬱,看得她的心揪着一疼,但還是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樂甫雄身上。
樂甫雄接起電話,應了兩句之後,就掛斷,然後,用一種陰冷森狠地目光看着宋恩燦。
那張蒼老的臉上沒有一絲悅色,黑沉籠罩,危險的寒光直刷刷的沒有任何遮掩,手中握住的手機彷彿是被他掐斷脖子的生物,死氣沉沉的。
整間別墅都因爲樂甫雄的怒意而瞬間變得寒冷,只有白馨雨還不怕死地問:“乾爹,我們是不是可以把宋恩燦送去警察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