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猜,如果這時候靳亦霆提出讓她當幾個月的情人,怕也一口答應了。
就在溫心猶豫着該不該伸手的時候,車停了。
她長吁一口氣。
靳boss則表示,一路上沒吃到豆腐,灰常的不滿。
到了警局,顧隊長親自給靳亦霆做筆錄,可他又恢復到高冷沉默狀態,不急急,不配合,不說話。
女警花差點沒敢說,他嗓子挺好的,中氣十足。
司翰作爲靳亦霆的律師,全權負責他的發言代表。
稱述如下:
“警官,我和我的當事人是來救我們的朋友溫小姐,她和她的兒子被人綁架了,之前我的妻子已經報了警。剛纔這裡發生了一場殊死搏鬥。”司翰臉不紅心不跳的,信誓旦旦的道,“我當事人接受過良好教育,當然不會知法犯法,這把槍是從另一名歹徒手裡搶來的。至於打在匪徒身上的兩槍,我當事人的行爲純粹屬於正當防衛。”
聽了司翰的解釋,溫心竟無言以對。
顧隊長的臉色不大好,厲色道:“司律師,恐怕你當事人是防衛過當吧。”
“是不是防衛過當,顧隊長可不能妄下結論,法官那邊會宣判的。”
“……”
二人脣槍舌劍,爭鋒相對,靳亦霆這個當事人完全不在狀態。
溫心含含糊糊地做了筆錄,因爲怕牽扯到靳亦霆殺人的事,推脫於當時太混亂,受到驚嚇,沒看清楚。
所以警察的調查結果基本和司翰呈現給大家的情況一致。
“走吧。”
“哎,等等……我們去哪?”
靳亦霆一把拽起溫心,旁若無人的拉着走。
“先生,我,我們還沒做完筆錄——”女警花很是無奈的道,前輩的忠告言猶在耳,她沒敢大聲。
顧隊長陰沉着一張俊臉,怒吼道:“太囂張了!趕快攔住他!”
他已經忍了靳亦霆很一路了!
他咬牙切齒的道:“我纔不管你在e市是什麼身份,到了警局,你就是嫌疑人,就該聽我的!”
隊長髮火了!
威力絲毫不亞於颱風過境。
所有大廳裡的警員爲之一振。
說實話,溫心有被嚇到。
客觀分析,靳亦霆確實有過分的地方,最起碼應該協助配合調查吧。她停下腳步,很是厚道的扯了扯他的衣角。
靳亦霆側眸,不以爲然的道:“沒事,跟我走。”
“攔住他!”顧隊長咆哮的聲音從後面呼嘯而來,整個大廳瀰漫着一股緊張的氛圍。
兩名就近的警員猶豫了一下,拔槍相向,攔住二人的去路。
這事可鬧大發了!溫心不禁蹙眉,露出幾分憂色。
“誰敢攔我?”靳亦霆眸光犀利地掃過去,加之原本身材高大,氣勢奪人,二警員不約而同的瑟縮了一下。
顧隊長聽到這幾個挑釁的字眼,騰地火氣就勾上來,氣勢洶洶地靠近靳亦霆,一邊走,一邊把腰間的配槍拔了出來。
“住手!”
一聲大喝,打破了原本緊張的氣氛,更添幾分懸疑。
“副局長。”有人恭恭敬敬地喊道。
副局長來了?看見一張熟悉的臉孔,司翰鬆了一口氣,剛剛他的心可是跳得很快哪,亦霆和顧隊長的脾氣都是嚇屎人的,萬一不小心擦槍走火,在警察局鬧了事,可真要爲難死他了。
“你們一個個的都把槍給放下,成何體統!怎麼能如此無禮的對待靳總裁呢!”
副局長非常嚴肅地指着警員們,幾個人在他的訓斥下,慚愧地收好了槍,只有顧隊長一個,架着手槍,紋絲不動。
溫心悄悄的瞥了一眼,差點沒笑出聲來,副局長的形象真的是……用一個形容詞來形容,應該是平易近人吧。
臉頰肉墩墩,腦門高高,髮型俗稱地中海,肚子與小腹也是也極有肉感。他訓斥下屬的時候,非但不嚴肅,還頗具喜感。
從副局長剛纔的態度中,溫心就知道靳亦霆的靠山非他莫屬。而且,人家分明是上趕着巴結。
“副局長,他是嫌疑犯。”顧隊長據理力爭的道。
“顧非凡,我命令你馬上把槍放下,立刻回去寫五百字的檢討給我。”副局長再度拔高了音量,厲色斥道。
在衆人聽來,有點不分青紅皁白。
副局長要的是什麼,他要的是絕對的下級服從上級的命令,顧非凡如果敢違抗他的命令,那將是對他身爲副局長權威的挑釁。
“是,副局長。”
良久,顧非凡收回了槍,只見他全身的肌肉繃得緊緊的,臉上的表情臭臭的,拉得比驢還長,最後,還朝靳亦霆深深地瞪了一眼。
那什麼眼神?
懷恨在心?
人民警察應該不至於吧。
可靳亦霆,絲毫的不以爲然,連餘光都懶得搭理。
這人真是心寬體胖,無所畏懼。
“靳總裁怎麼可能會是嫌疑犯呢,這個案子,你們一定要好好的查,仔細的查!”副局長見一個個伸長了脖子,訓斥道,“還圍着做什麼,幹活去!”
這麼一來,衆人迅速的各就各位,裝作十分忙碌的樣子。
“靳總裁,您受驚了。”
副局長的前後態度,可真叫派若兩人,涇渭分明。
這一刻溫心只想說,靳亦霆沒受驚,她受驚了。
“副局長,謝了,我還有事,先走一步。”
“慢走。”
……
副局長恭恭敬敬地將二人送走,面上笑容盡散,重新換上了嚴厲的表情。
底下幾個小警員悄悄議論。
“什麼情況,這個靳總裁什麼來頭,連副局長見了他都點頭哈腰的?”
“你不知道吧,就連顧隊也不知道,過來,我悄悄跟你說,如果靳亦霆單單是個舉足輕重的商人,還不至於,最關鍵的,他上面有人。”
“哪個上面?”
“……”
警局外,司翰匆匆追了上來,“你們去哪?”
“醫院。”簡單明瞭。
“去醫院幹嘛?”溫心心裡嘀咕,難不成因爲我小小的膝蓋的一點傷?她忙補充道,“不用了,我隨便去藥店買點藥水就成。”
靳亦霆眸光幽深地望着她,“朗朗在醫院。”
什麼?
十分鐘之後,溫心焦急的趕到醫院。
差點把朗朗給忘了,她直想敲自己的腦袋!
她在護士站詢問了情況後,迫不及待地找到病房,喘得極快的呼吸輕輕地舒緩了下,才推門進入。
焦躁的心忽然安定了,她發現朗朗已經睡着了,包括陪在病牀旁的馮媛也呼呼大睡,嘴角還掛着可疑的液體。
幸好,他沒事。
小傢伙睡的一副沒心沒肺的模樣,長長的睫毛安好的垂着。
他當時就昏迷了,所以那些可怕的綁架畫面,猙獰的劫匪,……,所有的一切,都沒有看到。
那樣最好,小孩子不該有那種可怕的經歷。
“朗朗,媽媽以後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的視線。”她柔柔地抓住朗朗的小手,說話帶着幾分哽噎,眼眶裡也溼溼的。
溫心這邊窸窸窣窣的,馮媛愣是沒醒。
靳亦霆舉步走到病房,黑眸在溫心的膝蓋上一掃,原本深色的褲子上隱約露出了裡面泛着血跡的嫩肉,眼神立即變得濃黑起來,辨不清息怒。
溫心本來好端端的陪着朗朗,身體突然騰空了,她正要驚叫,發現抱住自己的人是靳亦霆。
於是,她壓低了嗓門,小聲的道:“你幹什麼?”
靳亦霆不語,一副別人欠他幾百萬的表情,兩道眉毛繃得緊緊的,漂亮的脣瓣亦是緊抿着。
他在生氣?
溫心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在警局的時候,他明明好好的,這男人,變臉比翻書還快!
出了病房,靳亦霆依舊橫抱着她,沒放下。
周圍有不少的護士和醫生,以及過路的病人,總之走廊上都是人,大家都看着呢。
溫心窘,掙扎着道:“快把我放下來。”
真素的,能不能別老這麼挑逗我,動不動的又是公主抱,強吻,曖昧貼身,……
她承認,她實在是禁不住這種誘惑,紅果果的勾引。
靳亦霆卻充耳不聞,依舊大步走着,深色自如地穿梭走廊之間。
然後,溫心就更沒勇氣說了,只得漲紅着臉,埋入靳亦霆的胸膛裡。
“哇,那個男的好帥啊!”
“不知道女的長得怎麼樣?”
“……”
她就知道,有靳亦霆經過的地方,一丈之內必現花癡。
溫心森森地覺得,沒有看見我的臉就成。
最後,靳亦霆把她抱到了一張牀上坐下,她的腳剛要落地,就被對方以一種長輩般的語句警告道:“別動!”
別說,她還真聽話的沒動了。
溫心啊溫心,你到底是怎麼了,你原來不是挺能說會道的,對他嘰嘰喳喳,橫挑鼻子豎挑眼的麼,怎麼現在反而變成了乖順的小白兔了。
不行,這個節奏絕對是錯誤的。
可回過神來的時候,溫心發現靳亦霆拿着剪刀,正小心翼翼地把她右褲腳給剪開。
原來他要給她上藥啊!
溫心恍然大悟,可是,上藥就上藥,爲毛板着臉,對她生氣啊!
“疼……”
靳亦霆突然用酒精擦拭傷口,溫心沒忍住,皺着眉,不小心就喊出來了。
他擡頭意味深長地瞥了一眼,沉聲道:“還知道疼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