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準備了很多拒絕對方的話,只可惜一句都沒用上。
他說:“一路順風。”
“謝謝。”
沒有料到,離開如此順利。
靳亦霆爲什麼突然想通了,不糾纏她了?誰知道呢。
過了安檢大廳,準備登機的時候,從出口處,一列黑衣勁裝的人忽地出現,囂張的氣勢讓乘客紛紛避讓。
魔蠍立即感覺到了一股濃郁的殺氣,渾身戒備異常。
“溫心,很高興又見到你。”
爲首身材火爆凹凸有致的女人摘下炫酷的墨鏡,溫心一眼就辨認出這個女人是靳亦霆在f國的女人瓊斯。
她的面色微微一寒,向對方點頭示意後,抱着念念就準備登記。
可瓊斯分明是有備而來的,她紅脣欲張,從背後,推出一個小男孩,似笑非笑的道:“朗朗,來,叫一聲溫阿姨,她就是搶走你爸爸的女人。”
朗朗?
溫心的身體驀地一僵,愣在原地,她機械般的轉過身,果然看見一張朝思暮想的小小臉龐。
“溫阿姨好。”
朗朗的臉上不帶任何表情,俊挺的身高讓他比同齡孩子更高挑,也纖瘦。他說話時,眼裡的陌生和敵意,一瞬間似刺痛她的心。
溫心一下子感覺整個人都麻木了,不能呼吸,亦不能思考。念念是她的骨肉,朗朗未嘗不是她的心頭之血。
“朗朗,你怎麼了?你是朗朗嗎?”魔蠍一臉詫異,這個孩子非但沒死,還以如此古怪的方式出現,
“他是朗朗,但,現在是我的兒子。”瓊斯笑着道。
“媽咪,我們去找爹地吧。”
朗朗一副不願多看你一眼的模樣,轉過身,身形冷漠。
“朗朗,你瘋了嗎?”
魔蠍滿臉震驚,作勢欲過去,卻被兩名外籍男子給攔住,她又豈會示弱,緊接着,就和二人交起手來。
這邊動靜鬧大了,周圍的乘客們紛紛尖叫抱頭退散,畢竟拳腳無眼,什麼時候被殃及池魚也不知道。
機場的警衛隊出現,阻擋不住眼前的暴亂。瓊斯帶來的一撥人根本是瘋子,肆無忌憚無法無天,把前來制止的警衛員全部給打傷了。
魔蠍寡不敵衆,打趴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現場已有人撥打了110.
瓊斯輕蔑地看着如螻蟻般匍匐在她腳下的人,哼,自不量力。她帶的手下可個個都是經過國際特種兵似的魔鬼訓練,普通人根本連衣角都碰不到。
“把她們兩個給我帶走。”她一聲令下,溫心和念念整個就被他們給擡着走的,溫心記得清清楚楚,她把念念的臉拼命的按在了自己的懷裡,不讓小傢伙看那些暴力的畫面,她的雙腳幾乎是沒有沾地的,軟綿綿的。
離開時,她望着朗朗的最後一眼的眸光,那樣的充滿着濃郁化不開的憂傷。
朗朗不經意地移開眼,卻不得不忽視那一抹眼神,似曾相似,他的心不自覺地跟着微微的抽疼,難過起來。
“sam,你早就知道今天我會來,特意來接我的嗎?”
瓊斯笑靨如花地看着來人,美眸之中滿滿的驚喜和思念,她不假思索地迎了上去。
機場裡發生那麼大的動靜,走到機場門口的靳亦霆感到不對勁,立即折回。沒想到瓊斯來的那麼快,看來王洋的消息並不可靠。
靳亦霆的眸光匆匆掠過溫心,最後落到了眼前的瓊斯身上,莞爾,“當然。”
瓊斯一陣欣喜之後,示意手下把溫心母女給放下,她嘟着鮮豔的紅脣假意問道:“sam,王洋說你這邊的事情辦好了,我帶走那個女人,你不介意吧?”
靳亦霆瞥了一眼,正好與溫心的目光交疊,他看見她眼裡的慌張,痛苦,害怕,甚至是間接的在向他求救……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允自壓下一抹悸動後,眸光深沉,語氣平穩鬆了鬆口:“不介意。”
這期間,瓊斯一直在觀察,sam實在是個小心謹慎的人,從他的臉上你無法看出任何表情來。
“但是——”但聞他話鋒一轉,瓊斯的眼裡亦是殺機一晃,緊接着便聽靳亦霆憐憫般的說道,“那個女人可以歸你,任你處置,不過至於女孩,我另有打算,畢竟是我的女兒。”
憑sam的聰明才智,調查出女兒是他的無可厚非。聽着他對溫心的冷漠處置,瓊斯的心不禁寬了寬,看來她好像是被人給耍了。那個叫季允臣的十萬火急地給她打了電話,她還以爲sam真的和溫心舊情復燃了!
“好,sam,你知道的,我對小孩子是比較偏愛的。”瓊斯低頭時,眼神中閃過一道疾色。
說完,牽過朗朗的手,笑眯眯的問:“朗朗,你喜不喜歡小妹妹啊?”
但是,朗朗非常不配合的說:“不喜歡。”
瓊斯眼角的笑容深了深,心道,乖孩子,不喜歡纔好呢。
“把孩子抱過來。”
“不,你們要幹什麼?”
溫心將他們的對話聽的清清楚楚,她真的沒有想到,靳亦霆是這種人,他要殘忍的奪走她的孩子。
儘管她拼命地護住念念,可念念依舊被人給搶走了,念念抽噎着小身子,害怕的大哭:“媽媽……嗚嗚……”
“念念……求求你們,別搶走我的孩子……”
溫心已經近乎崩潰,她整個人癱在了地上,眸光裡渾濁一片,她眼睜睜地看着念念撕心裂肺的哭泣,兩個孩子近在眼前,她卻無能爲力。
無論她如何哀求,靳亦霆俊美的容顏似冰冷的雕刻一般,紋絲不動,對她沒有絲毫的憐憫,和前幾日的溫柔繾綣截然不同。
溫心心痛如絞,眼睛哭的發疼。
靳亦霆,這一切都是你的計劃麼。
如果是,那麼你成功了,成功的摧殘了我僅存的一點生活的勇氣。
瓊斯冷冷的笑着,伸手便要去抱哇哇直哭的念念,臨了,被靳亦霆捷足先登,搶先一步抱走了。
靳亦霆解釋道:“孩子太髒,別把你的衣服給弄髒了。”
瓊斯聽了,再看一眼哭的眼淚鼻涕橫流的小孩,反而覺得sam很貼心,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說來奇怪,念念一到靳亦霆的手裡,就停止了哇哇大哭,變成了小聲的抽噎。
靳亦霆讓魔蠍把孩子給帶走,瓊斯雖心有不甘,面對面的和sam對着幹,她斷然不會,反正只是一個小女孩罷了。
“sam,爸爸的航班要今晚到,遲點你來接他吧。”
“好。”
魔蠍心中雖着急,此刻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溫心被帶走。懷中的小傢伙不安地扭動着小身子,不斷地叫着姨姨和媽媽。
她輕輕地撫摸着小傢伙的後背,安撫着她,“別怕,媽媽會回來的。”
從剛纔的對話中,她敏銳的感覺到,靳亦霆分明忌憚這個囂張的女人,不過,她相信,靳亦霆依舊是從前的靳亦霆,他不會置溫心的生命安全於不顧。
“sam,帶我去你房間。”
瓊斯一路依偎在靳亦霆身邊,整個人彷彿沒有骨頭似的,纏在對方身上,跟在後面的徐恆和魔蠍心裡又是一頓吐槽,這到底是哪裡來的死狐狸精。
徐恆打算和朗朗套套近乎,發現朗朗根本愛理不理,變化太大了。
boss這次回來,性情比之從前稍稍有了變化,又好像沒有變化,現在的boss更深沉了,幾乎沒有透露任何三年來的事情給他。
所以他現在壓根兒就不知道boss葫蘆裡賣的藥。
“好。”靳亦霆猶豫了一下,道,“瓊斯,你的手術剛剛做好,身體還是得好好保養一段時間。”
瓊斯臉色一僵,“誰告訴你的?”如藤蔓般的手臂縱然似觸電般的鬆開。
“是你爸爸告訴我的,瓊,我們來日方長,不急於一時,好嗎?”靳亦霆撥開她臉側的劉海,安撫對方道。
“好,sam,我聽你的。”
饒是如此,瓊斯的面色仍有些不好,不過她很快就壓了下來,和靳亦霆討論起晚餐吃什麼等問題,心情漸漸愉快,笑聲多了起來。
靳亦霆一直都知道,瓊斯不喜歡朗朗和他太親近,一來是怕二人聯繫過多,容易勾起不必要的記憶。二來,把朗朗撰在她手裡,是一個很好的籌碼。
可是,爸爸竟然把她動手術的事情告訴了sam,雖然sam嘴巴上沒有說,心裡肯定是膈應的……算了,畢竟這次手術成功了,以後她就可以和sam親密接觸,甚至是生一個屬於他們自己的孩子都沒有問題。
思及此,瓊斯的心情隱隱興奮起來。
入夜。
溫心被帶到了一間醫院裡,她赫然發現,這間醫院正是朗朗以前住過的靳亦霆一手創立的研究中心。
這個鬼地方是怎麼回事?溫心心裡縱然有疑慮重重,但都比不上靳亦霆那番話的心痛,她愛的人,如今,一個個的放棄她,離開她,背棄她。
她悲催孤獨的只剩下她一個人。
溫心關入了一個封閉的房間裡,門口的鐵柵欄讓她回想起f國醫院裡的情景,如出一轍。
那種死亡般的寧靜籠罩着的感覺,讓溫心分分鐘都有一種等待着死亡的感覺。
她好像又做了一個錯誤的決定。
渾渾噩噩的在裡面待了不知道幾個小時,門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