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總裁,你剛纔什麼意思啊,爲她主持公道,明明是她嫌貧愛富,把我一個人丟在國外……”黃髮男子不依不饒,咬準了一番話,就是不鬆口。
“你說什麼?”靳亦霆居高臨下,黑眸狀似不經意地掃了一眼,裡面隱隱帶着一股危險而灼人的氣息。
這一眼,卻讓黃髮男子心驚肉跳,寒意森森,說話吞吞吐吐起來,“我……我說的都是實話……溫心是我的妻子,溫朗是我的……兒子……”
“再說一遍!”
靳亦霆忽然又轉過身,眸光銳利,厲聲喝道。
這一喝,不但讓周圍的人渾身一震,黃髮男子更是被嚇了一大跳,抖如篩糠,哆哆嗦嗦的沒了聲響。
但凡是e市的,就不會不認識靳亦霆,他可是一個狠角色,黃髮男子此時陷入了懊惱之中,想不到那個女人有這樣隻手遮天的大人物撐腰。
如今,他是進退不得啊。
衆人愣怔的空隙,靳亦霆放下了朗朗,不動聲色走到了溫心的跟前。
溫心不解,這個人靠她那麼近是想要怎樣,表示他想幫她,替她撐腰,他們是同一陣線上的嗎?
可是他身上的香水味清新好聞,竟讓她產生了幾分昏昏欲醉的感覺,尤其是他低下頭,脣瓣似有若無地擦過她的耳際,驀地,她的身體像是被電流擊中似的。
他到底要怎樣!
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別人會誤會的好麼!
甫一清醒過來的溫心臉紅尷尬,兼一點點小小的嗔怒中。
靳亦霆此時腦中閃過一句話,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般的嬌羞。說的不正是這般風景麼!
“怎麼我好像看到你被人欺負了,你是這麼容易服軟認輸的人嗎?”他勾脣淺笑。
迷人的嗓音像是羽毛一般劃過她的心房,旖旎尷尬的氣憤全消,不得不說,十分激勵啊。
“他在說謊!”溫心脫口而出,控訴中底氣十足,並絲毫不用擔心有人會來否決和打擾。
因爲靳亦霆僅僅是站着,便是如神坻般的存在。
人跟人,真是沒法比,誰有錢,誰有地位,誰就是大爺,大家都恭維你,討好你。
一時間,誰也沒有料到,溫心會有那麼大的爆發力。
“我沒說謊!”黃毛男子繼續狡辯。
“那我問你,你口口聲聲說我是你妻子,溫朗是你兒子,我跟你是哪一年哪一月哪一日結的婚,溫朗的生日又是在哪一天?”溫心字字句句,聲音響亮,充滿自信。
黃毛男子語塞,吱吱唔唔了半響沒說出來。
衆人恍然大悟:即便你忘性再大,怎麼可能會不記得結婚紀念日與孩子的出生年月,所以他真的是個冒牌貨!
溫心冷笑,真是蠢笨如豬,這樣就被嚇到了麼,事先怎麼沒背好臺詞!她步步緊逼:“我再問你,究竟是什麼人派你來污衊我,毀壞我的名譽,搗亂凌天的週年宴會?”
“我……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黃毛男子心生怯意,身子顫抖,臉色蠟白,一雙捉摸不定地眸子下意識地往人羣四周搜索。
此時,周圍已經傳出了窸窸窣窣地謾罵聲。
靳亦霆饒有興味地觀察着女人的表現,那咄咄逼人的氣勢,凌厲的口齒,張揚卻又內斂,着實精彩。
他目露讚賞,看來,即便他不出現,這女人頂多暈乎一下,最後同樣能夠力挽狂瀾,解決問題。
溫心水眸一轉,果然,順着黃毛男子的視線,來到了溫瑤的身上。
此時,溫瑤的表情既震驚又害怕,更多的是不甘。
搗亂凌天的週年宴會?溫心居然那麼大一頂帽子扣了下來,着實可恨!她只是要她身敗名裂,不再糾纏啓昊,僅此而已!
她親愛的妹妹,果然是給了她一個終生難忘的禮物。
溫心收回目光,眼神犀利,再度厲聲質問:“你可知道,你犯下綁架罪,欺騙罪,誹謗罪,擾亂公共秩序罪……等多項罪名,入獄的話得判上好幾年,如果你現在說出幕後主使,態度良好的向我賠禮道歉,或許我可以考慮,不會起訴你。”
黃毛男子的眼睛一直慌亂的轉動,表明他在猶豫,在掙扎。
溫瑤緊張得如墜冰窖,一張小臉慘白如雪,不要,千萬不要說出來。
如果說出來,她這輩子就完了,僱人來陷害自己的親姐姐,凌董事長是絕對不會接受如此惡毒的兒媳婦的。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書唸的多懂法律就可以欺負人麼!”黃毛男子急得滿頭大汗,心中慘叫連連,怎麼辦,他不想坐牢啊。
事實明明擺在眼前,他卻仍在抵賴。
周圍的人多多少少聽明白看明白了,可笑那人還在做無謂的掙扎。
溫心很憤怒又有點無計可施,到底他收了多少好處,纔會如此死不招供,執迷不悟。
旁邊靳亦霆朝她漫不經心的提議道:“打電話報警吧,警方對於審訊犯人比較有經驗。”
說罷,他作勢拿出,嘗試着按號碼。
“不要,不要報警!”黃毛男子像是想到了什麼可怕的事,大驚失色地阻止。
e市警方的破案率在全國範圍內都是首屈一指的,爲什麼會榮獲此等殊榮呢?千萬不要以爲警員的辦事效率以及能力出衆,頂多也就是審訊手段劍走偏鋒,必要時會採取暴力手段,以增加業績。
像靳亦霆這種大人物,警局的人肯定是上趕着巴結,他要是進去了,還不剩下半條命啊!
殺豬般的求饒聲響了起來,極爲戲劇性的一幕發生了。
黃毛男子拽住了靳亦霆的褲腿,哀求道:“靳總裁,求求你,千萬不要報警,你們想問什麼,我什麼都告訴你們。”
靳亦霆好看的眉蹙起,旁邊助理徐恆便知道那傢伙是犯了boss的大忌了,boss最不喜歡的就是有人隨便碰到,其中概念包括一片衣角。
他現在額頭上冒了一層冷汗,坐等看即將發生在那人身上的慘狀。
而靳亦霆不負衆望,愣是眼餘光都不曾掃對方一眼,用力一腳下去,快準狠,瀟灑利落,黃毛男子直接就仰面朝天,嗚咽哀嚎起來。
溫心:中看不中用的繡花枕頭,男人做成這副德性也是夠夠了!
話說靳亦霆是練過的麼,不像是養尊處優的富家子弟,從那天光着的上半身上的肌理分明的肌肉上略見端倪,臉紅心跳的畫面不斷浮現……打住,溫心真想抽自己幾個嘴巴,她是瘋了麼!
“啊!好帥啊!”
“啊!靳總裁真的很高大威猛!”
尼瑪,後面的兩個靳亦霆的忠實女粉絲好吵啊!
眼見着那人就要招供了,溫瑤大感不妙,義憤填膺地喝道:“來人,保全,把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騙子給我扔出去,好好教訓一頓,替姐姐出氣!”
溫心望着她的眼神變得玩味起來,如此急切不安,算是欲蓋彌彰,惱羞成怒麼?
“不要啊,我說,指使我的人就是——唔——”兩名保全已然捂住了他的嘴巴,一路乾淨利落地給拖了出去。
靳亦霆似有若無地掃了一眼,只見溫錦濤不知什麼時候走到了溫心的身邊,神色肅然地按住了她的手。
溫心只是靜靜地看着,水眸低沉,終是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她和溫錦濤都知道,指使者是誰,但,爲了股權凌天集團與溫家的面子,絕對不能在大庭廣衆之下被指認出來,否則,那將意味着什麼。
現場有不少的記者媒體,明天早上的報紙上不知會如何描述這場豪門姐妹相爭的戲碼,單單是想想,就冷汗直冒。
溫錦濤身爲凌天集團的第二大股東,於公於私都不可能讓這件事情發生。
溫心敢發誓,如果不是父親攔着她,她肯定不會讓溫瑤那麼輕易地矇混過關。
五年前,她懦弱的逃走。
五年後,她回來,並不是讓人白白欺凌,也不曾想過要搶走那個背叛她的男人。
溫瑤,我忍你最後一次。
插曲過後,晚宴照常舉行。
轉眼,那些人繼續杯酒交錯,一派紙醉金迷,極盡奢華。
“溫瑤,你跟我過來。”溫錦濤冷着臉撂下一句話,走入了側門的觀景陽臺間。
臉色慘白的溫瑤跌跌撞撞的跟了進去,不敢違背父親的意願,王美琴縱使有心袒護自己的女兒,溫錦濤正在氣頭上,也不好多言,心裡打定主意,晚上回去之後好好安撫下老頭子。
都怪溫心不好,自己耐不住寂寞跟別人生了那麼大一孩子,現在還要攪亂妹妹的婚事,不知安的是什麼心?
她的繼女可真是能幹,一回來就勾三搭四,傍上了靳氏集團這棵搖錢樹,以前認爲她是個驕縱脾氣差又沒腦子的,現在看來,她聰明着呢,本事也大着呢!
今天的事情瑤瑤還是衝動了,找了個蠢貨,如果是她……哼哼……王美琴看着溫心母子倆的目光漸漸怨毒起來。
“剛纔,謝謝你。”
溫朗在旁邊餐桌上安安靜靜的吃東西,溫心跟尊貴的發光體靳亦霆站在一起,周圍的視線一直似有若無地掃過來,於她而言是一種莫大的壓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