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臉篤定的看着程毓煕，顧清慕的臉上沒有一點兒的變化。只是安靜的看着他，用自己的方式威脅着他。
“你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明知道我爸把那些病例看的比自己的兒子還重要，你這不是爲難我嗎？”
被這句話給惹得瞬間炸毛了，程毓煕一臉激動的從椅子上站起來。那樣子就差雙手插着腰，以一副潑婦的樣子站在那裡了。
“有本事我們可以打一架的，你確定要用這種方式嗎？”
沒有把他的這句話放在心上，顧清慕只是輕輕的說着這句話。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每次看程毓煕炸毛的樣子，他就覺得心中很是愉悅。
這人平日可是一副無情無慾的樣子，看的他的心中很是不順啊！要是自己能夠看到他這幅樣子的話，他也覺得很有成就感的啊！
“顧清慕，你就是吃定我了嗎？”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程毓煕將鼻樑上的眼鏡摘下來放到一旁。伸手捏了捏自己的眉心，真的是又氣又恨啊！
“你有自知自明就好了，我一會兒還有事，你快點兒吧病例給我拿過來。”
瞟着快要處於爆發的程毓煕，嘴角輕輕上揚着。顧清慕的手優雅的放在自己的膝蓋上，一副篤定的樣子看着他。
“還是你要我計時呢？”
看着程毓煕呆在原地沒有動作，顧清慕慢悠悠的太其中自己的胳膊。看着自己的手錶，很是誠懇的建議着。
話音剛剛落下，程毓煕就以一陣風的速度離開了。顧清慕的嘴角輕輕上揚着，臉上的表情很是愉悅。
站在自己辦公室的門口，程毓煕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之後，才邁着腳步慢悠悠的向着自己父親辦公室走去。
很是禮貌的敲門，然後句聽到裡面甚是輕巧的說了一句“請進！”之後，才推開門進去了。
“爸！我有事找你！”
聽到聲音之後，程以謙才慢悠悠的擡起頭，撫了撫自己鼻樑上的眼鏡。嘴角輕輕上揚着，一臉淺笑的看着他。
“毓煕，有什麼事嗎？”
第一次有些窘迫，自己父親的性子他是懂的，自然知道他的做事風格的。但是顧清慕想要做的事情是一定會做到的，他怕到時候事情會一發不可收拾的。
“爸，清慕知道姜淺露的事情了，想要看她的病例。”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才慢悠悠的說着這句話。眼睛看着自己的父親，心中有些猶豫不定。心中也是對顧清慕的這個決定有些牴觸的，要是真的讓他看到，一受刺激的話，只怕會讓他想起來一些事情的。
“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情？難道是因爲那個叫姜淺溪的原因？”
聽到顧清慕要看姜淺露的病例，程以謙的腦海中第一時間就想到了那個偷看病例的姜淺溪。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有些不悅。
“是的，姜淺溪可能已經找過清慕了，現在他就坐在我的辦公室裡，您看，是不是可以給他看？”
輕輕點點頭，也沒有想過要瞞着自己的父親。臉上沒有了那些平淡的樣子，只是安靜的站在那裡。
“好！去取病例給他吧！他想做的事情會不擇手段的，我們攔不住他的腳步的。萬一他真的做出什麼事，發現了他自己的病例的話，後果就真的不堪設想了。”
程以謙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思索着顧清慕的事情。心中對於那次的事故也有些不愉快，雖然他也不想要讓他看姜淺露的病例的，但是這也是沒有什麼辦法的事情。
得到了父親的允許之後，程毓煕也沒有說太多的話。父親的醫術他很相信的，他也不會懷疑。
在檔案室找到了姜淺露的病例之後，他也順手看了一下顧清慕的病例。看着上面清晰的字跡，他自己都覺得渾身都充滿了淡淡的無力感。
手指輕輕地敲打着桌子，顧清慕的耐心已經基本上被消磨乾淨了。下巴抿的緊緊地，眼睛一直瞟着自己手腕上的手邊，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
“清慕，久等了啊！”
一臉淺笑的看着顧清慕，程毓煕拿着病例走進來。將病例遞給他，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將手放進自己的兜裡，擦拭乾淨。
“你可以再慢一點兒的，我不介意！”
嘴角親親上揚着，顧清慕的眼睛看着他。伸手慢悠悠的接過他手中的病例，隨意的放在自己的腿上。
“那麼多病例，我總是需要時間找一找的。”
知道顧清慕是嫌棄自己動作太慢，程毓煕白了一眼顧清慕。這人還真的是有夠挑剔的，自己和他做朋友實在是太憋屈了。
“你總是有你自己的理由，我自然是不會怎樣的。只是，你浪費了我這麼多時間，以後我會找你補回來的。”
說完這句話之後，顧清慕就慢悠悠的站起身。手中緊緊地攥着病例，心中不禁一陣緊張，不知道自己到底應該要怎麼做。
“顧清慕，我警告你不要太過分！”
咬牙切齒的看着顧清慕，程毓煕覺得自己的耐心身的全部都已經消耗光了。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真的很想這麼的不顧情面的揍他一圈。
“好的，我現在討回來？”
不把他的警告當做一回事，只是輕飄飄的瞟了他一眼。嘴角輕輕上揚着，明顯的就是一副我不是很爽的樣子，警告你不要惹我。
“你自己心情不爽難道每次都要有人陪着嗎？”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程毓煕的心裡都快要鬱悶死了。低着頭，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不知道自己應該要說什麼了。
“難道你現在才知道？”
睨了一眼程毓煕，以一副“你現在才明白嗎？”的表情看着他。手中的病例被自己用力的握緊，帶着一絲隱忍。
聽到顧清慕這麼一句欠揍的話之後，程毓煕的眉毛跳了跳。眼睛幽幽的望着顧清慕，暗自思忖着要是動起手來的話，自己的勝算是有多少。
想到那人的驚人變態的身手，還是覺得自己不要和這人太過計較比較好。也就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忍了。
“我只能說你這個習慣不是很好！請你以後改善一下吧！”
冷冷的睨了一眼程毓煕，覺得這句話很是可笑。要是他顧清慕會採納他的意見的話，那才真的要好好的看一看心理醫生的吧？
“不勞你費心，不予採納！”
“你可不可以謙虛，或者是低調一點兒？”
白了一眼不知謙虛爲何物的某人，深深的覺得自己的耐性快要被人損耗殆盡。知道和這人沒有什麼道理可講，他也就不會浪費口舌了。
那邊的人好像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只是低着頭甚是安靜的看着自己手中的病例。好看的眉頭緊緊地皺在了一起，下巴抿的緊緊的。
“你還好嗎？”
眼看着顧清慕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程毓煕默默的思索了一會兒之後，還是小心翼翼的開口詢問着。
倒不是因爲怕顧清慕接受不了，只是怕他這樣子的悶在心裡，和自己過不去可就不是很好了。
“你覺得呢？”
將自己的目光從病歷上轉移到程毓煕的臉上，幽深漆黑的眼眸沒有一點兒光亮。像墨一般漆黑，讓人不知道應該怎麼辦。
“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看着害怕！”
暗暗的吞嚥了一口口水，程毓煕看着這樣子的顧清慕，心中微微覺得害怕。他這個樣子很是明顯，就是生氣的表現了。
是一個男人看到這些心中應該都是很生氣的，他要是大喊大叫的話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他要是這麼陰沉着臉不說話的話，那問題就可真的大了。
尤其是顧清慕又是這麼一副悶騷的性子，他就怕他會一時衝動做出什麼事情來。雖然他做事一直都是沒有什麼表情，陰沉着臉的吧！
但是要是熟悉他的人多少還是會摸索出一些端倪的，即使這些規律有些時候也不是很精準。但是還是有依據的，他們也可以及時作出一些措施的。
而作爲顧清慕的好友，程毓煕又是那麼的瞭解顧清慕的。現在他這幅樣子，絕對不是因爲他累了的原因，是他在積攢着怒火，以防它會傷害其他人。
聽佛程毓煕的這句話之後，顧清慕的嘴角輕輕上揚着。臉上的表情看着很是愉悅，但是那笑意卻不達眼底，這兩種情緒在他那張清俊的臉上映襯的很是完美，讓人心驚肉跳。
“看樣子，你好像很瞭解我。那你來說一下，此時此刻我的心裡在想着什麼？”
心中微微一沉，程毓煕有些抑制不住的想要逃跑。但是他還不至於到那種程度，只是斂着眼角靜默了一會兒，才悠悠的擡起頭。
“生氣，嫉妒，憤恨。”
三個詞語要表達的一次幾乎差不多，但是程毓煕還是一次說了出來。這三個詞語要是不出任何意外的話，只怕是很好的反應了顧清慕此時心境的變化吧？
“哼！不要以爲你很瞭解我，你說的全部都不對！”
眉頭微微一皺，黝黑的眼睛直直的盯着程毓煕。嘴角上揚成一個很好看的弧度，渾身上下帶着危險的氣息。
“我只是說我的意見，可沒有說要全部猜中！”‘
一口血含在嘴裡，差一點兒就要全部噴出來，但是程毓煕還算是淡定的給忍了回去。白了一眼以整人爲興趣的顧清慕，感覺到深深的無力感。
“我再想，要是那個人是我就好了，那樣子我也不會覺得如此的無力與挫敗！”
在程毓煕故作鎮定的目光下，顧清慕微微的頷首。額頭上的髮絲柔順的垂下來，正好遮住了他的眼睛。
與之前的危險霸氣截然不同，他此時此刻倒是顯得有些無助。手放在自己的膝蓋上，用力的握緊。
差一點兒眼淚就要飆出來，但是還是用力的忍了進去。程毓煕看着這樣子頹廢的顧清慕，心中很是受感觸。
他認識的顧清慕永遠都是完美，無懈可擊的，可是今天，他捧着自己妻子的病例，竟然可以露出那樣子無措的樣子，深深的震撼了他的心臟。
起身走到顧清慕的身板，伸出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輕輕的拍了拍，即使他知道所有的真相，即使他可以回答他這個問題，但是他不能，不能說一句當年的話。
“不要這樣子，不適合你！”